鲜血在沸腾。
杀气在弥漫。
站在姜早对面的黑衣人嘴角笑容渐渐加深，果然如八皇子所说，何家两个字就是姜姑娘的死穴。
“好，知道了。”
就这？
看着姜早越走越远的背影，黑衣人有点懵。
不该问问药物的事，商量下怎么杀人夺药破坏国师计划吗？
脸上肌肉扭曲了下，黑衣人又认命地追上去拦人，“姜姑娘，小人或许能帮到您。”
“不用，我要进京。”姜早语气淡淡的，依旧没什么表情。
“有三大家族的人在，您可不好渡过绿海。”
“嗯。”
这可太惜字如金了。
黑衣人满心憋屈，亦步亦趋跟在姜早身边走。
姜早蹙眉。
只一眼，黑衣人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知道，再不说出点有用的话，眼前姑娘很可能会翻脸。
“八皇子想跟您合作，殿下会帮忙查出您哥哥的消息。另外，柳家那边也会帮忙。”
姜早猛地停下脚步，“柳刚在京城吗？”
听她问话，黑衣人明白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赶紧道：“如今有绿海相隔，京城的消息不太容易传出来，您可能不知道……”
“直接说重点。”
黑衣人顿了顿，又在心里默默给姜早加了个脾气不太好的标注，“柳家附近有不少人染了疫病，最后查出来源头就在柳将军府里。加上之前传出的柳家反叛，边疆柳家军异动等，整个柳家已经被圈禁了。不过，柳安和柳生在姜家。”
最开始时，皇室想夺取柳家军，姜家出手关押了柳安，柳生得到消息逃出京城想给身在边疆的家人送消息，中途才遇到了姜早一家。
当时，姜早让乌龟狗送柳生去边疆，却没想到隐城沙谷内遇到了跟在姜家人身边的乌龟狗，这才得知柳生也在姜家人手中。
这么说，京城柳家那边可能都没来得及救人，就被圈禁了。
不过，好消息是银山女皇没杀柳刚和兰湘老太太，而是将他们送回了柳家。
看来，哪怕夏三成为了银山女皇，依旧认银子是她的孩子。
或者说，银山女皇依旧存在于那具身体里？
这些事快速在她脑海中闪过，直接问出了最重要的一点，“姜家，如今听谁的？”
姜家是皇后亲族，太子和八皇子的外族家，可具体听谁的就不一定了。
黑衣人叹息，心说这位姜姑娘可真敏锐，想了想，他压低声音道：“有些事就连八皇子殿下也没弄明白，之前皇后娘娘和太子定然心向皇室，可如今……听说国师大人最近让姜家给皇后娘娘带了些话。”
“哦，看来你是八皇子殿下的心腹。”姜早听懂了，搁以前她定然没工夫想这些弯弯绕绕，如今要想在京城救人，得在各方势力下游走。
黑衣人露出一抹笑，“奴婢自小伺候殿下。”
哦，青梅竹马的交情。
姜早又不说话了，黑衣人只能继续说。
“姜姑娘放心，我家殿下会想办法先救出柳家两位小少爷的，这是与您合作的诚意。”
“嗯。”
黑衣人听到这个字就头疼，这是又不满意不想往下聊了？
呃，他刚刚说到哪儿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行了，你跟他聊。”姜早转身，径直走了。
黑衣人傻眼，刚想喊就看到黑暗中出现一个人影，慢悠悠往他这边走。
姜早与江简错身而过，“交给你了，好好谈。”
谈判这种事就该交给合适的人来，她就该继续去……杀人。
姜家的贩卖人口组织，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活。
整整一夜，姜早连窝端了八个营地。
这么大动静，自然引起了三大家族注意，很快就派出人来调查。
姜早正蜷缩在马车里补觉，只觉得厚重车帘被掀开，光亮照进来刺得她下意识翻了个身。
江简坐在车厢边上，静静瞧她将修长身子卷成一团，脑袋埋进胸口里，胳膊将脸挡得严严实实，就忍不住笑。
“干吗？”
她瓮声瓮气问。
江简笑容僵住，表情随即变得怪异起来，不自然移开视线后才干巴巴道：“谈好了。”
“嗯。”
“我有事。”
“嗯。”
“很重要。”
“嗯。”
“需要现在谈。”
这人？！
他不知道她忙活了一整夜，天亮才刚睡下吗？
她磨牙，哪怕气醒了也赌气不搭理人。
“知道你醒了。”江简继续说。
“呵。”
江简倒不说了，但也不离开，就幽幽盯着姜早看。
烦死了。
姜早翻身，恶狠狠跟男人对视，眼神里就一句话：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世家的人正在找凶手，没一会儿就能到咱们这儿。”
“嗯。”
“不准备一下？”
姜早挑眉，“主动杀过去？”
“现在就暴露，是打算一直杀进京城去，再跟国师和整个皇室对上？有信心能救回你大哥？”
姜早收起不耐烦，直直看他。
马车内瞬间安静。
江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可以聊了吗？”
半炷香后。
“出来，都出来！”
外头吆喝声响起，伴随整齐步伐，姜早他们还没反应就被人掀开了车帘。
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呵斥：“出来，接受检查。”
【老大，你现在是个标准男人。】
五腿心声传入耳中时，姜早正踏出马车。
是的，再次进阶后的五腿覆盖在身，成功让她完美变身成了男人。
一点瑕疵都没有的那种。
序列诡物们都收进手镯空间，只剩下大变样的四鸟在身边。
一身红彤彤的火鸟仰着头，骄傲地站在姜早肩膀上。
枪尖抵在后腰，姜早懒洋洋地被压着走。
所有人排成排站在空地上，看向前头的一男一女。
人群乱糟糟的，都在议论。
“这谁家的？有认识的不？”
“好像是沈家的。”
“哪个沈家？”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跟在何家屁股后头的沈家。”
“嘘！说得什么话，你不要命了！”
沈？
原本正看苏家小子的姜早回神，抬头看前头那两人。
【哇哦，老大，知道鸟现在什么感觉吗？】
可它根本不需要姜早回答，自己就开始激动起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该还的总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