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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道士将茶杯递上,“女皇。”

    他可不敢喊夏三,“咱们这次只拿下了果城,国师那边要的那个小姑娘……”

    人的尸体没有也罢了,连一只诡物尸体都没找到,估计还活着。

    他是真佩服,这样都能逃走。

    “那个师妹啊。”银山女皇莹白指尖捏着茶杯,微微晃动,“你觉得她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咱们国师的什么人?”

    吴道士心里一突,额头冷汗滚落,忽然想起夏三小姐与国师的那桩风流韵事来。

    他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小人不知。”

    “哦。”女皇不置可否,“抓人是夏夏、夏家和你的事,我只答应了帮忙抓果城。”

    吴道士尴尬。

    人家如今一朝飞天成为十级大佬,估计连国师都得礼让三分。

    他也不敢反驳说:您不就是夏三小姐吗?

    “有话直说,我不喜欢咱们国师弯弯绕绕那套。”

    吴道士心里苦啊,也不知谁之前各种阴谋阳谋一套套的,“小人是怕她见您离开,再去找夏家麻烦。”

    女皇笑得更开怀了,“夏夏已经死了,欠夏家的还完了,以后的事,本女皇可管不着。”

    吴道士惊恐,不是他阴谋论,是面对这位,他不得不多想。

    银山女皇她该不会正希望夏家出事吧?

    嘶,那可是她亲生父母,亲哥哥,亲族。

    等等,夏族长如今应该认为女儿已经死了,被银山女皇吃了。他在得知女儿成为女皇补药时,并没阻止。

    夏族长啊,一心想攀上国师让夏家一飞冲天,却没想到女儿夏三才是家里的金凤凰。

    更何况,国师根本不会带整个夏家离开,这片大陆九成九的人和诡物都只能沦为‘物资’。

    不是被吃,就是被卖。

    “吴道长。”

    “是,女皇。”吴道士收拢思绪,一副恭恭敬敬样子。

    “国师名单上的人才能活着,是在哪儿活着呀?”

    吴道士整个僵住,巨大恐惧瞬间笼罩住心神,别看女皇依旧笑得温柔,可他知道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好,估计下一秒他就能身首异处,一块血肉都留不下。

    “小人直达的,夏夏都知道。夏夏不知道的,小人也不知。”

    只能赌了。

    “是吗?”银山女皇笑容渐渐消失。

    一股能量笼罩下来,吴道士全身骨头咯吱咯吱地响,扭曲,变形,鲜血从肌肉里渗出来浸透了衣衫。

    他嘴唇哆嗦着,死死咬住牙齿,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国师大人的音容笑貌才

    能勉强压制住想求饶想说出实话的冲动。

    “哦。”银山女皇低头喝茶,“行了,你可是他手底下最信任的人,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随着她收回视线,死亡的召唤瞬间消失无影,吴道士大口大口呼吸,上半身匍匐在地,“多谢女皇不杀之恩。”

    “嗯。”银山女皇淡淡地,“他会亲口告诉我的。”

    她有这个自信。

    成为银山女皇,成就十级后,她有资格。

    夏城,夏家。

    议事厅。

    夏仓和夫人华氏坐上首,夏一和夏二分坐两边,脸色都不好看,整个厅堂内只听到华氏的抽泣声。

    “好了,别哭了。”夏仓心烦地呵斥,此刻他满心满眼里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除了哭,我还能干什么?”华氏柔柔弱弱的说:“我这个当娘的,也只能在儿女死后哭一哭了。”

    夏仓惊醒过来,有些心疼地看媳妇,可碍于儿子在也不能说什么,嘴抿成一条线。

    “父亲,母亲。”夏二看一眼对面死人脸的大哥,瓮声瓮气地喊:“三弟、四弟估计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小妹可不一定。”

    三双眼珠齐刷刷盯住他。

    夏二梗着脖子,继

    续喊:“我听父亲和大哥描述的那个小妹,根本就不是我们印象中的人。你们口中的那个,两面三刀,撒谎精,前言不搭后语,那句是真话那句是演戏都让人分不清,哎呀,要真是小妹也太牛逼了,说不定被吃也是假的。”

    夏仓跟大儿子对视一眼,别说,还真有点道理。

    后来想想当时发生的事,有讲不通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没人瞧见银山女皇吃掉夏夏那一幕,他们看清时,夏夏已经变成了银山女皇。

    银山王幻境下,谁也分不清哪一幕是真哪一幕是假。

    夏仓看一眼脑子简单性格刚直的二儿子,理不清时,或许简单点才是王道。

    “咳,二儿啊,你弟弟妹妹去世,你就不伤心?”

    “伤心啊,哭湿了一身衣衫,这身刚换的。父亲,你有话赶紧说,家里死这么多人,你和大哥又受伤了,丧事喜事里里外外事都落在了我身上,我得赶紧去忙。”

    夏仓瞪眼,“哪有喜事?”

    “呃,银山女皇和吴道长走了,不算?”

    哼,要不是这两人,他们家怎么会这么倒霉?

    夏二只当没瞧见父亲黑如锅底的面孔,“咱们家这次芝麻西瓜都丢了,还断送几只鸡,亏大了

    。我看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皇室干,别去巴结什么国师了。外来的不可信,什么时候也比不上本土的。”

    “不是,谁是鸡?什么外来的本土的?”夏仓脑子疼。

    “忽然冒出来的国师,可不就是外来的,咱们世家圈子就是本土的……”

    叨叨叨。

    “胡说八道,你闭嘴!”夏仓大吼。

    “他没说错,对你们来说,国师就是外来的,没想到你们夏家还有明白人。”

    “闭嘴,我让你闭嘴没听到啊!”夏仓脑门突突疼,随手抓起桌上茶碗就朝儿子扔过去。

    “哎哟,不是,我没说话啊。”夏二跳起来,速度极快地躲开了茶碗。

    哐当。

    茶碗碎裂,水洒了一地。

    夏仓顿住,直勾勾盯着躲避开的二儿子。

    华氏和夏一却惊恐地看向门口,那个一步步走近的小姑娘。

    不,不是一个,是一群。

    华氏惊呼:“你是谁?”

    “是你!你没死!”夏一快速站起身,挡在父母面前。

    夏仓看一眼姜早等人,又扭头继续看夏二,“你……是谁?我儿子呢?”

    问出口,他就泄了气,随即满身悲哀,还用问吗,既然察觉到对方是假的,二儿子自然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