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谁也没想到,王招娣主动撞上何竹的刀,一心求死,自杀了。
何竹想收刀的,没想到诡物刀见血兴奋根本不受控制,当场吸干了王招娣。
“啊啊啊……”
一声刺耳尖叫响起,周家大嫂披头散发抱头痛哭,“怪物,鬼,有怪物啊,救命啊,救命……”
她惊恐地大喊大叫着冲了出去,没人拦着,她很快就消失在了漫天雪地中。
陌生人而已,姜早不在乎。
一个疯女人,在这种极端天气下根本活不成,何竹也不在乎。
没人在乎。
两只鸡都没多看一眼,因为连鸡都知道,那个周家嫂子就不是个好人,恶有恶报,死了也活该。
它们如今正伤心着,这场悲剧里最无辜最可怜的就是王招娣,可她死了。
姜早很愤怒。
“何竹!”
她刚刚之所以能好声好气跟他说话周旋,就是想寻找救下王招娣的契机。
只不过没想到,王招娣心存死志。
“哎……何必呢。”何竹将尸体缓缓放下,藏在阴影里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可惜,还以为能再拖延点时间呢。”
拖延?
姜早眯眼,“你以为,你能在我的序列诡物们手里抢走娘亲她们?如果真有这个本事,你就不会丢掉脸面放下身段演了这么长时间戏。”
她不傻,在猜出何竹身份一瞬间就猜到对方计划。何竹,怎么可能独身一人来面对她。
“是吗?”何竹站起身,冷笑,“姜姑娘,别太自信,小心再像之前那般打脸。”
“咯咯咯……”
就在男人话落一瞬间,两只鸡齐齐动手,抬起鸡爪子就去踹男人脸。
【打脸,打脸,打脸……看鸡不打烂臭不要脸男人的脸。】
【不,鸡眼啄烂他的蛋蛋,为芳尹小姐姐报仇!】
就这样,两只鸡一个啄男人脸,一个直勾勾扎向男人两腿之间。
何竹原本还不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狠起来,挥刀砍向胆敢毁他子孙根的……鸡。
关键是,对方真是一只鸡!
灰扑扑的刀兴奋地长鸣,恨不能一口气将两只诡物鸡都吸干。
鸡直接无视刀砍向它脖颈的动作,发狠地啄向蛋蛋。
何竹脸色大变,一拳捶向戳他脸蛋的鸡,同时身体猛地向后躲开。
诡物刀,却留在了鸡脖颈上,刀刃深深陷进皮肉里,大口大口吞血。
鸡掉转鸡头就狠狠咬住刀身,嘎吱嘎吱磨牙。
【呔!臭不要脸的少得意,鸡最厉害的不是翅膀也不是尖嘴,而是……牙齿!】
【撕碎你丫的!】
一口,两口,三口……瞬间撕下好几口。
可人家不是普通刀,而是诡物刀,扎得鸡满嘴血。
这时,另一只鸡也不攻击何竹了,调转鸡嘴也对着刀撕咬起来,两只鸡边咬边‘咯咯’叫。
【哎哟,好疼,割鸡嘴!】
血越流越多,两只鸡却越来越凶猛,拼着鸡嘴巴稀巴烂了也不松口。
【嗷嗷嗷,老大救命,刀刃吞下鸡肚,好像也在切割鸡肚子里的肉啊……疼疼疼,好疼……】
惨叫着喊疼,可鸡依旧不松口,一副不将诡物刀全部吞掉不罢休的架势,瞧得姜早都没忍住嘴角直抽抽。
真没想到,序列诡物中最狠的竟是这两只鸡。
何竹也震惊了,自己这把诡物刀可不是善茬,本身就是高阶诡物不说话,还属于特殊诡物一类,平日里没释放任何能量时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刀,可一旦饮血势必将之吸成干尸。
从未失手。
这……是遇上对手了?
他咕咚咽了口口水,一时间竟忘了上前帮忙,直到眼瞧刀只剩下半截时,才赶紧出手从两只鸡嘴里抢下了半死不活的诡物刀。
心疼的他啊,差点没当场暴走。
两只鸡瞪着绿油油眼珠子,死死盯住半截刀,吓得对方瑟瑟发抖地躲进何竹袖口里去了。
【哼哼!小样!看你今后还敢在鸡面前嘚瑟。】
何竹眼神复杂地看着两只鸡,在他印象里,这两只鸡一直是姜早所有诡物里最不起眼的存在,每日悠哉悠哉吃吃睡睡,他一直以为鸡只会下蛋。
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姜早。
不知为何,心里升腾起一丝危机感,而且越来越强烈,总觉得今夜恐怕会出事。
他不动声色退后,拉开与姜早之间的距离。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忽然,地面一阵轻微晃动,随后不断有泥土涌现而出,最后成了一个大泥球。
何竹瞳孔猛地一缩,他见识过这个土坑,对方出现只能说明手下围猎失败了。
果然,土坑在男人视线中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情景。
柳言若和姜宝依旧躺在床榻上睡觉,一人一步一个脚印踏出土坑,等她走出后,土坑再次合拢将床榻包裹住。
何竹静静看她,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衣裙染血,脸蛋苍白无血色,眼神却无比坚毅,没有一丝感情地看着他。
她一笑,正如初相识那般,娇艳无双,一下就吸引了他所有目光,心里眼里全是她。
刹那芳华。
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
她说:“又见面了,何竹。”
“还以为得在京城才能相见,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来了。”
怪不得姜早一直不出手,原来是在等她。
是的,他没想再见她,却偏躲不开。
何竹叹息,“你又瘦了。”
“为什么让人救我?你记得吧,我说过的,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杀了你。”尤芳尹依旧笑得娇艳,眼底没有恨没有爱,只有漠然。
“你伤的很重,现在出手打不过我的,别白费力气了。”何竹不想再跟她动手,怕忍不住杀了她,“我骗了你一次,也救你一次,两不相欠。”
说得可真好听,也真简单。
尤芳尹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再犯蠢,却还是得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有。”何竹毫不犹豫回答:“很爱。”
但他,更爱家族,更爱权势,更爱国师大人给的一切。
他出身百年世家,从小见过太多情爱,比谁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的情爱是最廉价的爱。
无利益冲突下,他不介意风花雪月宠她爱她一世。
“只怪,我们生不逢时,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