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眼里划过一抹茫然。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短短几秒钟，顾长川对她的态度好像突然就变了。
变得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好像是被他当成嫌疑人在审问一样。
“这段时间嫂子一直住在我家啊，怎么了吗？”
她对顾长川的态度感到委屈，语气也满是无辜，丝毫不觉得容颜住在自己家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说完这句话，顾长川的态度好像更冷了。
宋嫣然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地垮了下去，表情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是不是，她真的猜对了？
顾律师其实就是单方面喜欢容颜，只是容颜没有感觉到而已？
要不然，他怎么会对容颜住在自己家这件事这么敏感……
“顾律师，你是不是……”
她正想要问他时，顾长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嫣然很有眼色的安静下来，等着他接电话。
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顾长川的眉心渐渐拧了起来，面上也露出些许的不悦，但语气还是淡淡的。
“知道了，那就分头过去。”
挂断电话，不等宋嫣然开口，他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车。
“方便的话，能不能送我去一趟中心法院？”
本来他跟客户约好了，这个时间点，客户过来接他一起过去，可他刚刚接到的电话，客户那边路上出了车祸，堵车了，没办法，打算换另一条路，让他自己打车过去。
宋嫣然的思绪被他牵着走，闻言都忘了刚才自己在纠结什么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起坐在后排。
宋嫣然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家的车空间这么逼仄，明明两个人中间还有不少距离，可她就是紧张的不敢动。
顾长川在旁边用手机查看资料，她就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也拿出手机来漫无目的地翻看。
打开微博看了眼，宋嫣然傻眼了。
“啊……”
微博热搜上，林星语的名字赫然挂在前几。
一点开，就是林星语在谭洋办公室门口颐指气使地吩咐手下做事的画面。
视频里，林星语铁青着脸站在门口，几名工作人员则狼狈地趴在地上捡着资料。
“疑似红台内部工作人员曝光，林星语小牌大耍，不把员工当人看。”
“林星语飘了，刚跟容颜打了个平手，人品方面却差了容颜十万八千里。”
“……”
各种营销号在广场上带着节奏。
视频不能作假，林星语的态度也实在过分，粉丝想帮她说话，都觉得气短。
“我们星语才不是这样的人，能成立基金会帮助小孩子的女孩，人品能差到哪去？这些资料是怎么撒到地上的，那人怎么不拍？”
“评论区全是夸容颜踩星语的，这条热搜什么性质还不清楚吗？”
“容颜业务能力被新人碾压，就开始买水军贬低我们星语了呗！”
“星语别怕，我们永远支持你！”
“……”
宋嫣然没想到事情会发酵的这么快，居然会被人发到网上来。
更没想到的是，有几名林星语粉丝不依不饶，拿放大镜看视频，还真让他们看出了端倪。
从开头的短短几秒里，他们硬是截到了她到一个模糊的侧脸。
光从侧脸还认不出她来，只能看出是个女人。
于是风向立刻发生了反转。
“我就说事情没这么简单，那女人除了容颜还能是谁？业务能力比不过，就开始搞职场霸凌了。”
“我听说红台把黄金档时间分给林星语跟黄玉英了，没有容颜的份，难怪她要恼羞成怒呢！”
“把别人的东西全扔地上，是我我也生气，真不知道容颜这种人是怎么进的宋家。”
“没记错的话，上次她的粉丝攻击星语，还没有跟星语道歉，也没有表态呢吧？果然是有什么样的正主就有什么样的粉丝！”
“……”
评论区清一色全都是骂容颜的。
宋嫣然也不惯着她们，抱着手机十指乱飞，挨个跟他们对线。
只可惜抵不过对方人多，很快就被骂得还不上嘴，气的她恨不得利用宋家的关系，把这些人给挨个抓起来！
一帮现实生活不如意，就在网上发泄的晦气东西！
宋嫣然只顾着跟人对线，都忘了身边还坐着个顾长川。
“出什么事了？”
顾长川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宋嫣然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眼自己屏幕上一长串怼人金句，默默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
“没……没什么。”
顾长川只沉沉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又仿佛洞悉一切。
宋嫣然哪扛得住被他这么看啊，不过几秒，就老实交代了。
“网上有人不分青红皂白骂我嫂子，我气不过，就跟他们骂起来了。”
顾长川看着她尴尬的小表情，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宋嫣然还不知道，她刚才对线的时候，顾长川已经把她对线的内容看了个七七八八。
想到她刚才为了维护容颜，气的小脸通红，跟人对骂又骂不过，把自己气的够呛的样子，顾长川就觉得好笑。
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沉声问了一句。
“那些人骂什么了？过分的话，可以收集一下证据给我。”
宋嫣然:“……”
要是让他看到别人骂了什么，他不就也能看到自己骂人的话了吗！
“没有没有，没骂什么，我可以解决的，不用麻烦你。”
她连忙拒绝。
说完，直接把手机给息屏了。
看到顾长川拿出手机，她不假思索地扑过去就把手机给按了回去。
顾长川挑了下眉，垂眸看着几乎是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女人。
宋嫣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都涨红了。
网上对骂的人那么多，就算顾长川看到了，也不知道哪个是她，她怕什么？
“我……我……”
半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还是顾长川给了她台阶。
“刚才车有点晃，现在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宋嫣然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嘴上尴尬地答应着。
一路无言。
到了中心法院，顾长川跟她道了声谢，下车后，宋嫣然宕机的大脑才又慢慢上线。
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宋嫣然呆坐几秒，郁闷的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为什么每次遇见顾律，她都在出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