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冉云:……
宴丛是怎么敢嫌弃她的?
刚准备回怼,耳旁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
宴清今天是和朋友约着出来玩的,结果刚到地方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哥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
“她是谁?”
宴清冷着脸快步走近,女人却已经匆匆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个身影。
可她依旧不依不饶,“哥,你可别做对不起依依的事,家里有池冉云一个讨厌鬼就已经够恶心了。”
纤细,凹凸有致,看上去还有点眼熟?宴清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对方?
她想去追,却被宴丛蹙眉打断。
“律师。”
宴丛抿唇扫了眼自己的妹妹,眉心郁结。
记忆里可爱活泼的妹妹,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咄咄逼人了。
身后的宴清却丝毫没有察觉哥哥的情绪,还在继续咄咄逼人,“哥,该不会是离婚律师吧,你和池冉云离婚的事,可得抓点紧了,别再让那个坏女人出现在我面前了。”
“妈可都给我说了协议内容了,我们家的钱凭什么给她?还有,依依……”
“宴清。”
宴丛冷声呵斥,“我的事,不需要别人多说。”
森然冰冷的语气骇的宴清一愣一愣,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差点忘了,宴丛这个活阎王,在宴家,除了老爷子没人敢对他多说半句。
另一边,匆匆转身离开的池冉云也觉得晦气不已。
嫁到宴家的这三年,除了宴老爷子的善意外,她在宴家几乎就是人人嫌,人人恶的存在。特别是钱翠珊和宴清母女,简直坏事做尽。
从前是为了宴丛在忍,以后也不用了。
不过,她倒是有几分好奇,要是有朝一日宴丛发现了她的身份,表情会是怎么样?
负责离婚案的律师,是自己老婆,还是一夜情的对象……
真是想想就有趣。
处理完公事,池冉云刚回到家,快递员就敲开了门。
一枚铜钱。
池冉云看着年代久远的物件,突然就头疼了起来。
脑海里不停地闪回了几个画面,铜钱手串,红白格子的长裙,温柔的笑容。
还有悦耳的朋友。
“囡囡乖,在这等妈妈。”
“妈妈——”
蜷缩在沙发上头疼不已的池冉云,口中不停地重复着妈妈两个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浑身被汗水打湿后,头疼才终于缓解了一些。
她刚拿起桌子上用红线串着的铜钱,下一秒池天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东西收到了?”电话那头的池天华,显然是得意的,“铜钱手串,你应该有点印象吧,这可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池冉云小时候磕碰过,失去了部分记忆,那个铜钱手串就是刺激她记忆的关键物品。
每每看到,她都会头疼,池天华怕麻烦,索性才藏了起来。
“冉云,就当是帮爸爸这个忙了,这段时间公司又出问题了,这种时候你可不能丢下爸爸不管啊,你再坚持三个月,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池天华几乎是声泪俱下,“冉云,爸爸向你保证,等三个月一到期,我立马把所有关于你妈妈的事告诉你。”
温柔的威胁,池冉云听着,后背发凉。
这就是她信以为赖的家人,什么时候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
池冉云的记忆里,对家和父母其实没有什么概念。
池天华告诉她,她母亲是因为生她难产去世,所以后来他另娶了妻子,重新有了一双儿女,池冉云也不忍心责备他,毕竟母亲是因为自己不在。
可现在,池天华又说,母亲还活着,并且这么多年困扰她的梦境是真的?
在她梦里,那个温柔的女人,真的有可能就是她的妈妈……
池冉云从未有一刻,如此激动。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池冉云沉默半晌,“但三个月后,我的一切都和爸爸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从三年前选择卖掉她开始,她就该明白,她的父亲池天华,根本不值得。
池冉云再一次用离婚律师的身份约见了宴丛,地点被宴丛定在了医院。
据池冉云所知,林依依好像也在住院。
果然,赶去见面地点后,她被宴丛晾在医院楼道里许久。
病房里,女人的声音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池冉云耳中。
“好痛啊,阿丛,我的手……为什么?”
“为什么我再也不能弹钢琴了,音乐是我的生命,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下去的能力了。”
肝肠寸断的哭声中,池冉云听到了宴丛隐忍的声音。
“抱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依依,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好奇心驱使池冉云起身看向病房里,在她的记忆力,似乎从来没见过宴丛这么温柔。
不过,宴丛和林依依,这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老掉牙的剧情,池冉云都不想吐槽一句烂俗。
“宴总。”
秘书陈东终于大着胆子提醒了自己老板一句。
几乎是同一时间,宴丛和林依依双双抬头,看向了门口站着的池冉云。
池冉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
林依依红着脸躲到宴丛怀里,而面容冷峻的男人却更显冷意。
“知道打扰,就站外边去。”
不知为何,宴丛总觉得,方才池冉云盯着自己的眼神莫名带着几分幽怨,看的他很是不适。
池冉云还没来得及让步,医生就带着检查结果赶来,表示要和病人家属谈话,然后宴丛毫不犹豫起身离开。
她池冉云的老公,现在是别的女人的家属?
池冉云越想越气,连带着看向病床上的林依依,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这位女士,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林依依抬眸看向池冉云,却换来对方爱搭理不搭理的眼神。
林依依吃瘪,出身矜贵,又颇负盛名的音乐天才,从未被人如此看轻。
“我说你呢,冒冒失失还一点礼貌没有,怎么,没妈教养吗?”心情不好的大小姐说起话来,是半分情面没留。
池冉云听着,唇角勉强维持的笑容瞬间消失。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在她面前完整说过她妈妈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