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连忙上前，帮他擦拭着嘴巴上的鲜血，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你不是恨龙国人吗？恨龙国人把你的女儿打成了罪人。”
听到这话。
张济元笑了笑，道：“小子，你这话说的，动不动脑子？”
“老子自己还是个龙国人呢。”
“难不成你要我自己恨自己？”
叶良愣住了。
“咳咳……咳咳……”张济元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叶良满脸担忧地看着他：“当年那个电话，是不是有隐情？”
“没有隐情。”张济元苦笑一声，说道：“当年那通电话，就是我女儿接听的，那些话也是我女儿亲自说的，而且，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但事情，却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闻言，叶良眯起眼睛，抓住老人的手：“告诉我。”
张济元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道：“当年的茭白研究所物资匮乏，算力最强的计算机，也只是一台再普通不过的家用电脑。”
“在这种条件下，开发660系列实在是太过困难，而且660系列晚一天开发出来，造成的落后恐怕都是毁灭性的。”
“靠自己研发，几乎不可能。”张济元笑着看叶良，道：“于是我们讨论出唯一的办法——窃取。”
“窃取？”
叶良皱起眉头：“张晓晓是去窃取图纸的？但我记得660B好像是我们自己研发出来的吧？”
张济元摇摇头：“当时660B的图纸放眼全世界，拥有的实验室一只手可以数完，而且是他们内部绝对的机密，就连院长，恐怕都没办法轻得到图纸的全貌。”
“更别说一名突然加入的外籍研究员了，盗取图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说的盗取是怎么回事？”叶良皱起眉头。
“呵呵呵呵……”
张济元苦笑了几声才回答道：“这就是院长那个玩蛋玩意儿，给我女儿出的馊主意啊。”
“当时我的女儿，是全世界公认的科研天才，无数实验室明里暗里，都在争抢着要她，所以，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去五星实验室，就只鞥是我的女儿。”
“但问题还是一样，即便她是天才，想要盗取660B的图纸都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张济元顿了顿，看向叶良，反问道：“试问一张连院长都没有权利获取全貌的图纸，会有谁能得到它呢？”
闻言。
叶良思索了片刻，眉头微皱，许久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恍然大悟：“只有图纸的开发者知道！”
“没错。”
“可是660B研发应该已经完成了，这个时候是不是晚了点？”叶良问道。
张济元笑了笑，说道：“当时院长那个老家伙，根本就没打算窃取660B，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更远的660D身上！”
此话一出。
叶良耳边如有惊雷炸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一瞬间。
脑海里的思路，全部都连接在了一起，彻底明白了660系列开发，以及张晓晓事件的全貌。
当年实验室条件差，人才稀缺，境外实验室又不愿意提供任何经验给茭白实验室学习。
660系列开发屡屡受阻，陷入绝境。
于是，当时的院长定下了一个极其高瞻远瞩的计划。
围棋里，有一种策略，名为弃子争先。
意思便是舍弃若干棋子，以换取外势或者其他利益的着法。
当时的院长，便是采用了类似的战略。
舍弃现在。
着眼未来。
既然茭白实验室已经陷入了死局，继续追赶下去，落后得也只会越来越多。
那便干脆不追赶了！
就让龙国的660系列，落后别人20年！
把棋局的胜负手，定在数十年后，660D研发成功之后！
张晓晓，就是这一手的重中之重。
十数年前，院长暗下命令，让张晓晓以实现野心为理由，“反叛”至太虎国五星实验室。
然后忍辱负重，在五星实验室中表现得对660B没有丝毫兴趣，演绎出一个只想研发新科技的狂热科学家，逐步打消五星实验室对她的疑虑，并在660C的研发中，立下汗马功劳。
之后，成为五星实验室的骨干及660D的主要研发成员，最后将整个研发过程以及芯片的图纸全部记在脑子里，带回龙国。
然后。
龙国便能迅速实现飞跃，一举从660B跃至660。
隐忍二十年。
靠着这张图纸，一朝赶上其他实验室。
这。
是院长和张晓晓长达二十年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