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照着字帖练,就能练出一首可以媲美柳永安老先生的字?”太后一脸惊奇地看着沈初初,忍不住连连赞叹道:“沈将军果然厉害,快,将沈将军作的诗念出来。”
“是。”一旁的小太监应了一声之后,便朗声道:“乡思夜月寄愁长,月寄愁长鬓染霜,霜染鬓长愁寄月,长愁寄月夜思乡。”
孟清婉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沈初初,她无法相信沈初初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真的作了一首回文诗出来。
太后也是一脸赞叹地看着沈初初,眼底眉梢的笑意是越来越浓。
嗯,这个女娃子她看着是越来越满意,这跟远儿简直就是绝配啊!
淑贵妃却是第一时间看向德妃,想来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道:“感谢德妃娘娘送来的五千两银子。”
德妃听着淑贵妃的话,几乎要将自己的牙给咬碎了,她死死地盯着沈初初的那首诗,忍不住皱了皱眉,鸡蛋里挑骨头道:“沈将军这诗写得是思乡之情吧?跟你刚刚弹奏的《广寒宫破阵曲》有什么联系吗?”
沈初初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看着德妃道:“《广寒宫破阵曲》演奏得是将士们在月圆之夜与敌军对战并大获全胜的故事,而这首诗则是写得将士们在打赢了胜仗之后,面对圆月忍不住感慨的思乡之情。”
她的声音微微顿了顿,然后朝着太后双手抱拳道:“太后娘娘,末将已经作出了一首回文诗,但末将还是想将原本想作的那首诗写出来。”
“好!你写。”太后连连点头道。
“谢太后娘娘!”沈初初声音清脆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重新拿起桌案上的毛笔,接着下笔如有神,一气呵成。
待到她写完这首诗之后,另一位宫女已经上前将写好的诗举了起来,而那位小太监也继续朗声念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北下磐石道,西窥里州城,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太后听着这首诗,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忍不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边的泪珠,下一秒,她声音哽咽道:“好,好一个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中秋之夜,别人都想着花好月圆,明月清风,只有沈将军心中还惦念着戍边的将士们。说起来……哀家也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过修竹了,今年的中秋夜,他还是一个人在西北边关啊……”
孟清婉听着沈初初的这首诗,原本只是有些惊讶的脸颊上此刻已经是一片惨白。
她输了……她竟然再一次输给了沈初初……
不说别的,单就是这份为着将士们着想的心胸,这份情怀,她就已经输了……
她只想着风花雪月,想着歌舞升平,却从来没有想过此时此刻她们能够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过中秋,是因为边关的将士们替她们守住了国境线。
赏月会总共不过三场比试,她已经输了两场,那最后一场是输是赢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德妃和惠妃两个人听着太后对沈初初赞美的话,再看着孟清婉一脸苍白的神色,忍不住心中暗暗着急。
德妃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朝着身边的宫女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周鸿兴老先生还没到吗?”
惠妃也不悦地朝着身边人问道:“是啊,这赏月会已经过了大半了,怎么柳永安老先生也没到?”
“奴婢这就去问问。”德妃和惠妃身边的人赶忙应了一声,接着便匆匆出去了。
“去,将这两首诗送到前殿去,送给皇上看看!”太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花,她朝着身边的蓝嬷嬷道:“再赏沈将军十枚金叶子。”
“是。”蓝嬷嬷笑着应了一声,她缓缓走到沈初初跟前,将十枚金叶子放入沈初初的手心里,接着便朝着那两位举着诗作的宫女点头示意了一下,那两位宫女立刻默默地跟在蓝嬷嬷身后,朝着前殿走了过去。
太后眼看着蓝嬷嬷带着两位宫女去了前殿,这才将自己的眼神重新投到了孟清婉的身上,她看着孟清婉那张惨白的小脸,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朝着身边人道:“昭阳郡主的诗作也很好,快,赏昭阳郡主金叶子一枚。”
“是。”另一位宫女应了一声之后,便缓缓走到孟清婉跟前,双手递给她一枚金叶子。
孟清婉抿了抿唇瓣,接过那枚金叶子,然后朝着太后行了个礼道:“臣女谢过太后娘娘。”
“好。”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大殿中的众人缓缓道:“这第二轮的比试,胜出者依然是沈将军,那么这第三轮……”
她的话还没说完,殿外便有小太监的声音大声通传道:“太后娘娘,周鸿兴老先生、柳永安老先生,还有齐丹老先生求见。”
来了!终于来了!
德妃和惠妃在听到小太监的通传之后,顿时眼睛一亮,两个人互相朝着对方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喜悦的神色。
“哦?快快快!快请他们进来!”太后也是微微一怔,接着连忙开口道:“想不到今日天下第一画家齐丹老先生也一起来了!三位老先生可是贵客啊!”
太后的话音刚落,三个银发白须的老头儿便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沈初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三个老头儿,忍不住默默地将头低下去了一些。
完了,完了,她的师父们怎么都来了?
“草民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三个老头儿走进大殿之后,便朝着坐在大殿首位的太后行礼齐声道。
“快快快,几位老先生快快请起!”太后高兴得嘴都快要合不拢了,她连忙朝着刚刚从前殿折返回来的蓝嬷嬷道:“快!给几位老先生赐座!”
“是!”蓝嬷嬷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几个宫女和小太监,有条不紊地给三位老先生搬来了桌子和椅子,接着又将三位老先生面前的食物一一布置好,这才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