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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真凶

    殿中。

    十六个人里面已经大部分都浸过铜盆了,最后只剩三人,分别是小太监文忠,小宫女小敏和小辛。

    林婧婉仔细观察三人表情,对李重意建言道:“督公,只剩最后三人了,我觉得可以把铜盆里的水一分为三,让他们同时去试。”

    李重意点头:“那便这样吧,本督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他们三人中的谁。”

    刚才已经试过水的宫女太监脸上都没了忐忑,全是轻松神情。

    听了吩咐,便很快跑去拿铜盆,不一会功夫,便将桌上的水匀成了三等份。

    余广袤:“现在只剩下三人了,别说咱家没给你们机会,若是现在招供,那前头的事情便都既往不咎,但倘若一会等手浸下去,水盆变了色,那无论你说什么,东厂里头一百零八样刑罚,你恐怕都得一一尝试个遍了。”

    三人听了均是面白如纸,其中小辛哆哆嗦嗦的躬着身子欲言又止。

    林婧婉注意到后,开口问她:“你可是想说什么?”

    小辛几乎难受得要哭了出来:“林小姐,奴婢好生内急,方才都已经忍了一路了,还求林小姐开恩。。”

    李重意:“不准!把她的手给本督压下去!”

    小辛被吓得跪了下来,急着叫道:“不要不要,督公饶命,当真不是奴婢放的呀!”

    一旁的小敏也跟着跪了下来,磕头道:“督公,奴婢有话要禀告。”

    李重意阴寒着脸:“说。”

    小敏伸手直指一旁的小辛:“奴婢亲眼看到是小辛在莲瓣兰里放的水盆。”

    小辛张口结舌,似不认识眼前人一般喃喃道:“小敏,你说什么?”

    小敏朝李重意磕了个头,提高音量说:“奴婢与小辛同住一屋,五天前的晚上,见到小辛半夜三更偷跑出门,直到寅时才回来,从那天开始皇上就病了,不是她还会有谁?”

    李重意冷喝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方才不说?!”

    小敏又磕头,带着哭腔回道:“小辛是奴婢的好姐妹,一直都很照顾奴婢,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到她犯错被罚,但又心觉此事应该挺身而出,因此十分为难,故而拖到现在,奴婢有罪!”

    李重意冷笑:“你倒有情义。”

    小辛慌忙指着小敏喝道:“她撒谎!那天明明是她半夜三更偷跑出门,被奴婢发现之后央求奴婢不要说出去,奴婢以为她又同侍卫私会,为她名节着想这才没有声张,没料到她竟然反咬奴婢一口,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督公明察!”

    同侍卫私会?这下连林婧婉都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刚刚说自己是顾念姐妹情谊,所以才不拆穿你,那么你又是什么理由刚才不说呢?”

    小辛苦着脸道:“因为奴婢害怕自己会被牵连。那日的事情过后,皇上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奴婢起先怎么都想不到是因为这个,今儿刚刚得知,心知兹事体大,有心想要招供,又怕证据不足反被祸及,便不想趟这趟浑水,方才也并不是因为心虚想要逃脱试水,奴婢这就浸手以证清白!”

    林婧婉只身阻止她的动作,对李重意道:“督公,我觉得不用再试了,此事定是她们二人合谋,如今事败后又互相推诿。”

    李重意点头,又扫了眼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文忠,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文忠闻言立刻也跪下道:“回督公,奴才只是太紧张了。”

    李重意:“如果只是紧张,你或许会松口气,而你方才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庆幸?你好像对此结局很是满意?”

    文忠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绝不敢在督公面前幸灾乐祸,奴才当真是太过紧张了。”

    林婧婉:“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便将手伸进铜盆里试一试,看看清水会不会变色?”

    文忠面上迟疑,望着桌上的铜盆,嘴唇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林婧婉笑道:“怎么?不敢试?”

    小辛和小敏全都一眨不眨的看着,不可思议今日这事还有别的转机?

    文忠被迫将手放在铜盆边上,却迟迟不肯按下,余广袤亲自上前,咬着牙将他一双手强压入盆底。

    只听得“呀!”的一声,文忠额角青筋冒起,似十分痛苦。

    他缓缓睁开眼睛,似定睛看了看铜盆里的水,一脸欣喜道:“没有变色!清水没有变色!奴才是冤枉的!!”

    林婧婉笑了笑,对着李重意道:“督公,我方才说过,此种反弓煞,乃是效力最强的一种,需要以人血为引,方能发挥其效用。

    我这铜盆里放了药水,若他身上有破口未愈,便能直接刺激到伤口,一时剧痛无比,若我推断没错,此刻他的掌心应该有团黑气,还请督公派人查看便知。”

    李重意挥了挥手,立刻有番子上前,不顾文忠如何挣扎告饶,不由分说的将他整个人贴在地砖上,翻转手心对着李重意。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黑气,均倒吸一口气。

    “居然是他,当真是没想到。”

    “他可藏得太深了,一直瞒到现在。”

    “可若是他做的,那小敏和小辛又怎么解释呢?”

    林婧婉笑着耐心给众人解释说:“这很简单,因为他们三个都只是爪牙,各自只知道自己要做哪些事,真正的幕后指使另有其人。”

    文忠整个人被压趴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停喊冤:“当真不是奴才所为呀!奴才身上的伤口是前日切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因着只是小事,担心影响当值,便没有声张,心道等个几天便痊愈了,实在没料到会是这样啊!”

    余广袤听到这儿脸色越来越黑。他刚才似乎一直在强忍着,终于忍无可忍,上前照着文忠的脸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是小事所以便不声张??你可是御前伺候的人,但凡身上有任何损伤都是不能面圣的规矩你不懂?这话糊弄刚进宫的小宫女太监倒也罢了,竟敢拿这话来搪塞咱家和督公??”

    文忠听罢,忙朝余广袤跪地磕头道:“师父救我,师父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