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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初见端倪

    陈远山自然是受不得这种激,一抹脸上的雨水又大叫道:“慧茹分明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真是巧舌如簧!”

    方德兴从里屋匆匆奔出来,跑到陈远山的跟前叫着道:“老爷,春蝉那丫头果然死了,尸体就躺在里头!她一定是知道点什么,才被林小姐灭口的!”

    陈远山咬牙,冲着林婧婉又是一声怒吼:“林婧婉!你今日死定了!”

    对众护卫:“都给我一起上!”

    护卫家丁齐齐应和,前后黑影重重,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元和蓄势待发,一副决心与对方纠缠到底的摸样。

    林婧婉却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对陈远山道:“如果陈大人认定我是凶手,我也无话可说。但我毕竟是朝廷官员家眷,即便是身犯命案,也该交由刑部或者大理寺惩处,你无权滥用私刑。”

    陈远山冷笑:“老夫掌管兵部,只认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今日便要为我一双儿女报仇,你到了地府再去跟阎王爷讲朝廷律法吧!”

    林婧婉眸光一寒,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支珠花银簪,直直的抵住咽喉,对着陈远山冷冷道:“好!那便如你所愿!”

    陈远山方才只是放狠话,目的是不想受她胁迫,却没料到林婧婉当真敢当着她的面自我了断。

    陆元和也惊了,一手控制陈夫人,另一只手试图去抓林婧婉的簪子。

    “师妹,你别冲动!”

    “阿兄,今日我横竖是要死在这的,你轻功了得,逃出去之后一定要将陈远山如何是逼死我的,都原原本本告诉我爹。我爹是内阁大臣,定会找到法子替我报仇的!”

    陈远山大惊,他自然知道林婧婉这番话里的份量。

    而方才陆元和与护卫相持对抗,陈远山都瞧了个清清楚楚。

    这副身手,若不是身边跟了个不会武功的林婧婉,就他府上的这些酒囊饭袋,是决计挡不住他的。

    倘若林婧婉今日当真死在这府里,又有活口逃出,那真是一桩大麻烦事!

    “林婧婉!你真是欺人太甚!”

    林婧婉一听陈远山这狠话,便知道自己刚才的威胁,他是当真都听了进去。

    当下也放低了语气,十分诚恳的道:“陈大人,慧茹的死绝不是个意外,我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查找真凶,若大人当真想替她报仇,就该助我一臂之力,而不是武断的认为我是凶手而放过真凶。”

    “倘若人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何要将春蝉灭口?”

    “我进来的时候春蝉已经死了,便是因为她死得蹊跷,我才认定慧茹的死背后一定有凶手预谋。”

    陈远山心里已经被说动,面上却仍嘴硬:“你如此能言善辩,你觉得老夫还会受你蒙骗吗?”

    “陈大人心里明明也觉得我说得在情在理,却一味任凭情绪阻挡理智,您就不怕凶手在背地里嘲笑您老眼昏花?

    再者,这背后凶手究竟为什么要害死慧茹?是慧茹与他有私怨,还是他想要针对的根本就是整个陈府,他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会不会是这府里的其他人,抑或是陈大人您,这些您当真有好好想过吗?”

    林婧婉说得陈远山后脊背生寒。

    他自己的女儿他知道,一向都很乖巧听话,别说与人结怨,连在外头连与小姐妹们争吵都不曾有过,怎么会结下私仇?

    倒是他自己,性情火爆,才能一般,却一路青云直上,这背地里恐怕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若真被林婧婉说中,慧茹不过是替他这个父亲挡了灾,那对方下一个会不会就直接找他下手了?

    “好!老夫今日姑且相信你一回,你若不拿出个说法,老夫便上奏给皇上,治你个杀人之罪!”

    林婧婉心中落定,便示意陆元和先放了陈夫人以示诚意。

    陈夫人一个趔趄奔入雨中摔倒,嘴里的石头和着两颗牙齿滚到雨水中。

    她气急,回身便又是一顿痛骂,被朱嬷嬷好歹劝住了。

    “夫人息怒,眼下是想法子让老爷给她治罪,好给公子小姐们报仇,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犯糊涂跟老爷对着干啊。”

    一行人进到屋内,林婧婉和陆元和分别解下身上的蓑衣斗篷,就着递上来的干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陈远山那边也如是动作。

    稍稍整理一番过后,方德兴安排人也将内室里春蝉的尸体给抬了出来。

    陈夫人正巧背对着,等回身的时候目光恰巧扫见春蝉那张已经有些发青的脸,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劲。

    没人理会陈夫人的失态,等尸体平稳放在内堂中央,林婧婉便蹲下去仔细查看,还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扎刺春蝉的面颊与咽喉。

    陈远山看了半响,没看出名目,以为她在故弄玄虚另有别图。

    “你可在拖延时间?”

    陆元和早看这半老头不顺眼了,闻言冲他笑着道:“我小师妹在用死尸做法,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活不过三天。”

    在场的除了他们几个外,还有不少护卫,闻言全都脸色大变。

    陈远山:“妖言惑众!你信不信老夫。。”

    陆元和截住话头:“信你什么?你打得过我吗?就敢在我面前叫嚣?”

    林婧婉背对着几人,像是听不见他们争吵似的,始终一言不发。

    骤雨不终日,院子外面下了半日的雨总算是停了,天色也没有方才那般阴沉。

    林婧婉微微晃了晃手中银针的角度,借着光亮,很清晰的看见针头半寸处慢慢变黑。

    “春蝉的死因是被人下了毒,死亡时间应该是今日的未时头上。”

    陆元和接话道:“我和小师妹是申时三刻才到府上的,与春蝉死亡时间相差了快两个时辰。若我们是凶手,在得手之后不跑,留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抓,我们难道脑子坏掉了吗?”

    陈夫人缓过神来之后,起身张口,就着有些漏风的嘴喝斥道:“你们说她是未时死的便就是未时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申时才进府的,说不准便是一早就潜藏在府里就没来得及脱身!”

    林婧婉表情淡淡的迎上她愤怒不屑的目光:“陈夫人的意思是,这陈府的护卫都是摆设,我们兄妹二人藏在府中多日都未有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