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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本督可以兼顾

    话题从这里开始就扯远了。

    林婧婉听了这十足的火药味,又是一个头有两个大,赶紧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督公方才问到市井乡邻,我父亲因为是祖父独子,他进京之后便没再回来。祖父一心向道,鲜少露面,祖母也不怎么管事,家中所有事务都是由我母亲操持。

    母亲一介妇人,家中高堂尚在,也便极少出去同外人打交道,基本与当地人无往来,大致情况如此,所以街坊四邻如何,我家也全然不知。”

    李重意想了想,斟酌着问道:“你祖父家中清贫,你父亲因为有你外祖家的全幅陪嫁,才能够支撑这科举之路,乡间就没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

    流言蜚语?

    陆元和呀呀叫道:“你怎么说话呢这是?”

    李重意看都懒得去看对面,依旧盯着林婧婉一双美眸。

    他办案时便是这样的风格,不会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细节,而且林婧婉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自己的用意是为她好,定不会有什么刻意遮掩。

    寻常男子挪用妻子嫁妆乃是大忌,叫外人知道是要戳脊梁骨的。

    陈慧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事关婉姐姐家中隐私,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听还是不该听。

    林婧婉表现得大大方方:“督公说得没错。祖父家中清贫,要不是我母亲恰好进门,只怕日子已经难以为继,更遑论我父亲的科举仕途。”

    虽说京城繁荣,遍地都是才子才女,但这是集齐全国之力堆砌的最富饶之地,繁荣之下,有的是穷极一生都无法克服温饱的劳苦大众。

    读书要花钱,每年的私塾就要花费极大一笔束修,寻常农家根本负担不起,再者,笔墨纸砚这些东西价格都不绯,更别说经史子集这些贵价书籍,以及学习渐成的名仕论交,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一方望族,根本负担不起。

    “但若说流言蜚语,即便是有,也是我家中管家去料理,自传不到我母亲耳中来。”

    她说得隐晦,李重意却听得出来。

    家中男人常年不在,孤儿寡母似的过日子,妇人又生得如此美貌,怎会不惹人垂涎三尺。

    林婧婉身上有种男孩子的倔强性格,只怕也因为从小看惯母亲心酸,迫切想要保护母亲周全。

    “我说李重意,你无故打听这些做什么?懂不懂得尊重人啊?!”

    陆元和干脆拢起扇子,正面对李重意抗议。这严肃的模样,倒把陈慧茹给吓了一跳,手里捧着的杯子都差点不稳,不小心撒了两滴下来。

    李重意转目望去,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陆元和道:“凡事皆有正反两面,只有正邪相佐,才可能最大限度的接近真相。若一件事情被掩藏得毫无线索,便是事出反常,其中必有蹊跷,所以追寻踪迹,便要从最细微处着手。”

    陆元和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见他这一番话说得冷静严密,听上去没什么破绽,心里也有些服气。

    但刚刚斥人的是他,这会不可能主动矮半头的,面子上过不去,便自己给自己找补场子。

    “那你早说啊,你自己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你的用意。”

    “这便是我与你之间的不同。怎么你大老远的去了一趟滁州,便是这样一无所获回来的?”

    “我……”

    陆元和瞪大眼睛,气得口干舌燥仰头就给自己灌茶。

    松莘带着人进来布菜,笑盈盈的介绍今日的菜品,陈慧茹也忙着一同布菜,才算是把这茬给遮掩过去。

    四个人四个心思,一顿饭自然也是吃的火药味十足。

    但无论陆元和如何挑衅找茬,李重意都稳接稳攻,巧妙得叫人不留心听都听不出来蹊跷,陆元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后直气得想拍桌子骂人。

    饭后,李重意打算告辞,陆元和故意打着哈欠说要回房睡午觉,林婧婉便出门相送。

    走到停廊前,李重意转身回望她:“两日后你可有空?”

    林婧婉正在想事,冷不防被这么一问,差点没反应过来,忙应道:“督公有何安排?”

    李重意一脸骄矜的背覆手过去,眼神落在廊前一处小荷塘上,徐徐问道:“听说那日街上有灯会夜市,想着你应该有兴趣,若你愿前往,本督可陪同。”

    “灯会夜市?”林婧婉十分诧异:“那督公不需要去维护治安吗?”

    李重意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面上还是装得一脸沉静。

    “自是需要的,但本督可以兼顾。”

    林婧婉虽弄不太准他的用意,但也不好再推脱。

    “那两日后本督派人来接你。”

    李重意最后扔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门。

    司明笑着给林婧婉打了个千,也颠颠的小跑过去,给李重意打车帘。

    马车一骑绝尘驶向街道,林婧婉心事重重的回到院子。

    陈慧茹一听,笑得一脸咋咋呼呼。

    “两日后不是七夕佳节吗?传说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许多未婚男女都会出来相看赴约,婉姐姐,督公这个时候约你出来,该不会是要对你表白吧?”

    林婧婉自然也有这种感觉,但哪里能在这个小妮子面前承认呢?

    亲昵的掐着她圆圆的小脸,咬牙切齿的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是人小鬼大,懂得还不少。说,这阵子是不是偷偷的交了什么书生朋友,可不许瞒着姐姐。”

    陈慧茹边笑边躲,都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

    “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两人笑闹了一阵,便一同和衣躺在床上睡午觉。

    陈慧茹一张小脸直往林婧婉肩头上蹭,林婧婉虽不喜同人太亲近,但也由着她去。

    “婉姐姐。”

    林婧婉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陈慧茹却没有下文了。

    她睁眼扭头看了过去,笑着问:“怎么没声了?”

    陈慧茹又蹭了蹭,像只小奶猫似的奶声奶气的道:“我真羡慕姐姐,有这么多人喜欢。”

    林婧婉明知她话里有话,却心虚着忙不迭的否认。

    “我哪有你这个小豆包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