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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救赎的代价

    战火蔓延,熊熊烈焰将夜空染成一片血红,犹如一条由火焰编织的长河,自玉山支脉蜿蜒而下,吞噬了长城之下的一片片低谷。

    在那火海之中,众多凶猛的异兽肆虐,释放出令人胆寒的凶威。

    其中,实力达到五阶的虫蛊,以火焰为食,攻城掠地,为凶兽大军开辟道路。

    “左将军,北疆防线已是摇摇欲坠,众多将士已无力再战,若是我们再得不到支援,恐怕……”

    山峦之上,宁远军的主帅营帐中,将领们目睹战线不断逼近,再次面临是否后撤的抉择。

    “再等等,再等等,你我都知道放弃长城是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向女帝施压。家族不会坐视凶兽侵入北疆。”

    左将军面色凝重,气息不稳,显然是上次战斗中,他低估了凶兽的智慧和残忍,虽然侥幸逃脱,但后续的发展已超出了他的预料。

    尤其是长城防线的崩溃,以及凶兽智慧王者的狡猾,这些都是他这位一军之主未曾预见的。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宁远军高层的力量。

    否则,北疆防线的失守,将使燕国多年经营的北疆疆域,再度沦为荒芜之地。

    “报!将军,我军右翼发现六阶凶兽!”

    突然,一声怒吼自后方传来,左将军脸色骤变,猛地转身望去。

    只见在赤红的夜空之下,浓厚的雾气如潮水般涌向山峦,所过之处,冰花盛开,岩石崩裂,大地冰封。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恐怖咆哮,一头身披冰山甲壳的巨兽,如小山般在远方显露身影。

    “六阶冰甲龙龟?此兽不该现身于此的。”

    “将军,只怕我们已无路可退。”

    左将军的团队成员,望着那背生冰刺、踏冰而行的恐怖存在,脸上流露出绝望之色。

    六阶凶兽,已有太久太久未曾现世,仅在燕国开国之时有过记载。

    如今重现人间,意味着此次兽潮非同小可,乃是一场凶兽对人族的全面进攻。

    而且,凶兽选择的时间太过巧合,正值边军试图摆脱朝廷控制的时刻。

    在朝廷与边军权力博弈之时,因利益权衡,无法全力作战的时刻。

    有预谋,毫无前兆,凶兽向燕国发起的总攻!

    “哗啦啦!”

    冰层蔓延,火势瞬间被压制,浓烟之中,那六阶巨兽居高临下,俯瞰着山峦上的左将军等人。

    在其脚下的寒冰雾气里,一头头凶猛的凶兽缓缓走出,赤红的双眼锁定了最近的宁远军将士。

    这场恶战,也在火焰阻隔消失之后,终于爆发。

    凄厉的惨叫声从前线传来,数百头小型凶兽如电光般冲锋,而前线的战士多为火油蛊、操控风力蛊虫的操控者。

    按照宁远军的战术,即便失去长城,只要在山峦间构建烈火墙壁,也能抵挡兽潮。

    然而,他们低估了兽潮的冲击力度,败局已定。

    “这一战,将是我宁远军成立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战。我已无暇追究对错,只知道必须付出代价,去挽救,去赎罪。”左将军长叹一声,望着脚下溃败的战线,眼神悲悯。

    他曾是这三万人中的一员,因伍家血脉和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掌控一军。

    但现在,他并不认为这是荣耀,反而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愚忠,导致了这场惨败。

    “燕国国门已开,伍氏一族必将载入史册,无论是你们人族的,还是我们这一边的。”雷霆般的声音划过天际,回荡在众人耳边。

    左将军紧握战刀,眼中燃起熊熊战意:“我燕国先祖能将尔等斩杀镇压,我等后生晚辈,亦未必不可!”

    那声音消失,似在回忆往昔的痛苦,又似在嘲笑左将军的自负。

    随后,无尽的兽潮淹没了这片山区,三万宁远军将士被团团包围,惨叫声此起彼伏。

    巨兽口喷熔岩,破碎元气盾,护主心切的蛊兽被烧成焦炭。

    巨兽践踏而过,山峦震动,地面崩裂,宁远军将士站立不稳,无力反击。

    残肢断臂飞舞,鲜血汇聚成溪,染红了青石谷底。

    悲壮而惨烈的战斗时刻上演,宁远军的战士们也陷入了疯狂。

    这不是与人族的战斗,没有投降谈判的可能,唯有战斗至死,方能存活。

    ……

    宁远军总部,伍氏家族的议事大厅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长老们,伍运乃族长之子,天赋异禀,实为我伍家百年难遇之英才。我在荒野之中与其偶遇,将其带回,此举有何不妥?”伍家旁系将领昂首挺胸,气定神闲地面对着众多高层的审视。

    此时,一名仆人手捧着那枚破碎的鹿纹镯,悄然穿梭于众人之间,传递着不受军令的证据。

    “族长之子,唯有一人,岂容你一介旁系置喙?”

    大长老怒目圆睁,一掌推翻了仆人手中的托盘,须发皆张,愤怒地斥责道。

    “我虽为旁系,但今日之成就,全赖伍家兄弟姐妹扶持。我或许无权过问嫡系之事,但我坚信我所为,皆是为了家族利益,无论嫡系还是旁系。”

    将军神色坚定,目光如炬,不卑不亢。

    “岂有此理,你一介旁系竟敢对族中长老如此无礼?”

    几位权势显赫的伍家长老,面色铁青,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使得现场气氛愈发紧张。

    “各位长老息怒,我想请教这位族兄几个问题。”

    一位少年老成的族人步出人群,目光中带着蔑视与挑衅,冷笑道:“族兄声称伍运为我伍家嫡长子,不知有何证据?”

    “嫡系血脉的压制之力,便是铁证。无需激发他的怒气,只需站在他面前,便能感受到那股血脉之力的涌动。”将军从容回答,无视对方的挑衅。

    “或许他的血脉有所突变,其父母之一拥有伍家血脉,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伍家嫡系。他或许幸运,但也仅此而已!”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皱眉,事情似乎正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嫡系血脉之所以尊贵,正因为其正统。伍运未曾在我伍家长大,更未修行我伍家功法,即便他拥有血脉之力,也未必是我伍家嫡系,不知各位长老觉得我说的是对是错?”

    少年老成者目光扫过众人,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长老们相视无言,不敢轻易下结论。

    “拥有嫡系血脉,便是伍家嫡系。若能力出众,实力超群,便有资格成为我伍家族长。你若想打破血脉至高无上的地位,不应仅凭口舌之争!”

    将军冷笑一声,揭穿了对方的真面目。

    “我亦为伍家旁系,认为伍家正统应诞生于氏族之内。我支持嫡长子,难道有错?你莫非想以旁系身份,挑战伍家正统力量?”少年老成者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