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才扫视着众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世子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事情已经不再是林家内部的私事,而是朝廷会审的大案子。”
老夫人坐在大堂中央,周围的气氛沉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敏才身上,整个场景仿佛冻结了一般。
她环顾了一圈,忽然想起了一个关键人物——林穗瑾。
到现在为止,没人提起过她的名字,而她才是顾砚之最关心的人。
老夫人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一丝焦急的神色,语气急切地问道:“穗瑾呢?她可曾回来过?”
一提起林穗瑾,周围的几房人都面露尴尬,纷纷摇头。
四房和六房的夫人低声嘀咕着,显然谁都不清楚林穗瑾的行踪。
老夫人转过头,眼神急切地看向梁晓芸,冷声问道:“梁氏,你见过她吗?”
梁晓芸面色复杂,声音微微发颤,她低着头答道:“母亲,穗瑾确实来过我院子,但她离开的时候神色恍惚,我也不知道她之后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失魂落魄?”老夫人眉头一紧,心中更加担忧。
她察觉到事情不对,马上对一旁的下人厉声吩咐:“快!派人出去找!务必要找到小姐,带她回来!”
下人们立刻行动,四散而去,院子内顿时乱作一团。
林穗瑾的行踪成为众人焦急的焦点,四房和六房的夫人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心中默默祈祷她早日回来,事情才不会进一步恶化。
随着下人的离去,老夫人沉默片刻,随即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好了,其他人都先退下吧,敏才和梁氏留下来。”
四房、六房以及其他庶房的人听到老夫人的话,虽然满心的不安和忐忑,但也不敢违背她的命令,纷纷起身告退。
大堂内的人逐渐散去,气氛再次变得肃穆而压抑。
只剩下梁晓芸、林敏才和老夫人留在大堂中。
梁晓芸低着头,眼神游离不定。
林敏才则站在一旁,心中的愤怒已经有所缓解,但他那双眼中依然带着深深的痛楚和复仇的欲望。
府衙内,夜色渐浓。
平安和来福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面带焦急,一见到石磊,二人立刻上前拱手行礼,急切地说道:“石大人,我们有急事要见世子!”
石磊皱眉,认出他们是林府的人,便放下手中的卷宗,看着两人的神色不似作假,便沉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平安点头,来福则急忙解释道:“石大人,小姐从林府失踪,老夫人和林大人都找得快疯了。我们四处找她都没找到,只能来府衙求世子。
若是世子知晓小姐的下落,还请告知一声。”
石磊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们竟然求到顾砚之这里。
他对平安和来福说道:“你们且稍安勿躁,世子在忙,我这就去禀告他。你们先到旁边休息一下。”
两人连连点头,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必须依照规矩行事,便不再多言,随着石磊的安排退下去休息。
石磊来到顾砚之的书房前,轻敲了两下门。
见顾砚之正在书桌旁翻阅卷宗,便低声说道:“世子,林府的平安和来福前来求见,他们在找林小姐。”
顾砚之放下手中的笔,眼神微微一凝。
他早知林穗瑾离开林府后情绪低落,轻叹一口气,他对石磊说道:“让他们先休息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石磊点头退出,顾砚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凝重,心中想着林穗瑾的处境。
她内心所承受的痛苦远远超出常人,尤其是来自父亲的伤害。
但一直逃避不是办法,还是要勇敢面对一切。
月光如水,洒在小院中。
顾砚之轻步走进一处幽静的庭院,院子内,林穗瑾坐在石桌旁,双手抱膝,眼中满是黯然。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顾砚之走上前,低声唤道:“穗瑾。”
林穗瑾缓缓抬起头,看见顾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低下了头,泪水悄然滑落。
顾砚之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温柔,语气中带着关切与坚定:“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穗瑾。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必须勇敢面对。”
林穗瑾咬着下唇,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的声音颤抖:“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竟为了试探你对我的感情,设计出这样可怕的局……我以为他至少还在乎我,可是……我错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力与绝望,双眼红肿,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袖。
往日里那个坚强、聪慧的林穗瑾,此刻显得如此脆弱。
顾砚之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穗瑾听着他的劝慰,心中却难以释怀。
上一世,林敏才虽然宠爱钱媚儿,但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他痛苦不堪,甚至多次晕厥。
因此,林穗瑾一直以为林敏才心里还是在乎她的,所以这一世,她总是心存侥幸。
眼泪已经将林穗瑾的脸颊打湿:“原来我只是自己在编织幻想。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父亲,我的滤镜全都破碎了。我坚持守护林家,原本就是因为我想为父亲争一口气,可如今,我连支撑这个理由都没有了……”
顾砚之心中一阵沉重,林穗瑾的心情他完全理解。
顾砚之轻声劝慰道:“穗瑾,不管你心中有多么不甘和失望,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你终究是林家的人。
父女之间的纠葛再深,也不能一辈子互不理睬。若真的无法和解,那你也要为自己和林家想个出路。”
林穗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她低声问道:“可是,我真的能原谅他吗?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心寒透顶,我不确定我还能面对他。”
顾砚之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眼睛:“有些伤害的确难以弥补,但不一定非要原谅。关键在于,你如何处理。
如果你无法和父亲和解,至少也要找到一个方式与他相处,不然这种矛盾只会拖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