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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遇到了疫情,假期自是不能照常放。清明放假的天数与往常不同,仅放了一日。想回家的同学必须家长来接,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了。我用班机打电话给我妈了。

    班机是老人机。学校要求学生用老人机打电话,既可以不麻烦老师的手机,也方便同学们随时可以联系自己的家长。当然,若是人多的话,公平起见,得排队。

    已确认了清明能放假回家的消息,同学就纷纷的开始排队打电话了。每逢放假回家的这种事情,打班机的同学异常之多。尽管班主任一定会在家长群里发通知,但家长太忙不一定看得到,所以无论如何我们的同学总是会打电话给我们的家长。因为这不一样。

    我也是排了好久的队才轮到我的。

    老人机我会用,我阿婆就是用的老人机。她不太会用,经常叫我帮她打电话,打给我爸妈和其他的人。我和阿婆睡的时候经常拿她的手机来玩,因为老人机里有个小游戏——俄罗斯方块。我觉得挺好玩的。

    我用老人机输入了妈妈的号码。不久就接通了。

    “妈,老师讲明天可以回家,但是要家长亲自来接送...”

    “那你想返么?你阿爸在家,你想返的话可以喊他来接你。”

    什么?!

    “阿爸在家?”

    “嗯,他前几天返的,你返的话就打电话给他,喊他来接你。”

    “............”

    我跟妈妈说了几句重要的话之后就挂了,毕竟班机不是我家的,是要交话费的,而且后面还有很多同学排着队打电话。我自是说完重要的事情之后就立马挂了。与家人和朋友闲聊的事自然是等周日下午出去拿到自个儿的手机再聊它个火热朝天去!

    我挺惊讶爸爸在家的,他不是去打工了么,家里又没有什么大事,他回家做什么?

    我后来没有回家。

    因为就只放清明那一天的假,早上回去了,就在家吃了顿饭,玩会儿手机然后就又得匆匆赶来学校了,况且我家又远,交通不便,虽说可以叫我爸来接,但是路那么远,让他特地从家里开车到玖山来接我,我觉得不值当,浪费车油钱,我又没有什么事,我也不是非要回家,在学校待了那么久了我也都习惯了。所以我再三思考之后决定不回家了。

    清明那日春光明媚,万物生机。

    那些要回家的同学得先到教室集中,由班主任统一带出去,亲自送到家长面前。学校上头的要求是这样子的,但是实际是怎么执行的,执行的结果如何,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清明对于回家的同学来说的确是放一天,但是不回家的同学只放半天,我们不回家的下午午睡14:00之后才能出去。

    陈老师:“...根据学校安排,不回家的同学上午要在学校里面自习——”

    “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远洲你要干什么?!

    “学校考虑到这个疫情防控的安全问题,所以想让同学们呢错峰出校门。你们看呐,现在上午是有许多家长来接我们同学回去的,外面的的人流是非常之多的,万一...里面就有人...怎么样了呢,就很容易...可能会挨了。”

    陈老师说得含糊不清的,但是我们明白她的意思。意思就是现在上午陌生的人流多,害怕很容易就被感染了,所以要错峰,跟那些陌生的人错开,不接触。

    但还是有些人疑惑:“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放人回家?”那些回家的同学一出校门口不就跟那些陌生人接触了么?刚才的话对我们在校的同学还说得通,但是对于要回家的同学来说呢?是不是有些不对呀?

    “呃......”陈老师一时说不出话了。

    有同学出来解围:“哎呀总不能都不让人家回家吧!”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吧。”

    陈老师:“这是学校的要求,我们服从学校的安排就好了,学校也是为了出于考虑我们同学的安全......”

    好吧,陈老师总是这样,每次说通知的时候,十句话里面有八句不离学校。她总是积极地服从学校的纪律和要求。

    听着她的话,我们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回家的学生只能下午出去这件事情,是远洲干得出来的事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意见和怨气也是提不得的,人家说啥就是啥吧,只要咱还能忍,明天的我们照样美好。

    .........

    或许是因为学校解封了,下午可以出去了,我们都兴奋得根本睡不着!辗转反侧!

    我们提前十分钟起床了。起床铃的响声像是我们冲出校门的啦啦队队声,它越响,我们冲出校门的心情就越激烈,好似同别人比赛一般,飞快的走出了校门口,到达胜利的终点。但其实这根本就没有人同我们竞争。

    或许是为想早点出学校,捧上一捧被自己“冷落”了一个月的手机。

    我的朋友也没有回家,她是尹川的。

    她是我在疫情期间认识的一个朋友,现在说是朋友还早,因为成为朋友是后面才成的事情,现在至多称为好同学。

    我觉得我们是挺有缘分的。

    开学时班主任自己定的位置,她就坐在我旁边,我们之间隔着一条过道,我离她算是很近了。因为我们是一个小组的,也因为我们是一个宿舍的,还因为我的主动,于是我们就经常一起说话、吃饭,一起走路,志趣也相投,后来渐渐的就成为了朋友。

    我们撑着伞,走在学校的沥青路上,她问我:“怡安,我们要去哪里?”

    “就...在外面吧,我不太想去玖山,太远了。”

    “我也是。”

    “......”

    我和春晖没去玖山,因为现在正值多事之秋,疫情还没完全控制,我们不太敢乱跑,不想去接触陌生人,所以就在学校外面随便的找了个小卖部,找了个位置,坐那儿玩手机。

    外头天空澄亮,万里无云,日头大得很。我们穿的是夏季校服。很热。

    出去打开手机,第一件事情就是发朋友圈,诉说着自己被“关”在了学校、“与世隔绝”一个月的苦!

    然后我就是打电话,刷抖音,发微信。

    小卖部里面有许多人。叽叽喳喳的,都说发生了许多大事。

    我点开抖音的时候它建议说更新升级了。

    “天呐!这一个月里都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呀!”

    “要是再不得出来,我都差点与世隔绝了!”

    “唉,这个年代,没手机真不行,外头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

    对啊,如今这高科技、互联网发达的时代,没手机真的是一点儿不行,没有了手机就了解不了世界,啥事儿都不知道。

    我们十四点出去的,如今十六点多了。

    “怡安,今晚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我们相视而笑。

    最后是我决定的:“吃贵妃饼吧,我觉得那个好吃。”

    “好。”

    ............

    她叫春晖,是我在学校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