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娇用食指轻轻地点着书桌。
思考过后,开始准备今天的广播工作。
这两天休婚假,她抽空去城里买了一些当下流行的磁带,还特意挑了一些舒缓的歌曲,准备在上班之前、午休和下班的时候放出来给大家听。
在城里转悠的时候,她还顺带着买了几本杂志,杂志包含近期的体育新闻、娱乐新闻和一些科技之类的文章,焦娇也准备穿插在休息的时候读给工友。
这样综合下来,寓教于乐。
每天再播报一些厂子里的工作动向、表彰和激励,一下子广播站里的工作,就充盈了起来。
看来工作非常简单,只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动动嘴的事儿。
焦娇想,怪不得茉莉打破脑袋都要往上冲,不是没有原因的!
午休的铃声响起。
焦娇迅速按下了绿色的播放开关,一首流行歌曲瞬间回荡在整个车间里。
还没放下手里活的工友们,听到歌曲后,停顿了几秒,都朝着车间广播喇叭的方向看去。
“哎呦!不错呀!咱们厂子换了新的广播员,不仅人长得漂亮,连流行音乐都跟上了。”
“可不是咋的,以前干个活死气沉沉的,这下好了,看着手里的木头,我都想多锯上两下!”
听到这话,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首唯美的音乐,绝对是可以让人舒缓身心的。
焦娇透过广播室的玻璃窗,看见大家高兴,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甚至一个戴着眼镜的工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还跟着哼唱起了别嘴的粤语歌曲。
哼!
可这么好听的音乐,有的人听起来却是刺耳的。
“我说厂长,你要是不抓紧管管那个焦娇,咱们这厂子里可就成歌舞厅了。”
茉莉端着饭盒呕着气,一把推开了,吴厂长办公室的门。
对于不敲门这个习惯,吴厂长说了莫莉多少次,但她就是没有记性,尤其是在生气的时候。
“哎呀,这不是休息时候吗,人家也没在工作的时候放,再说这歌也挺好听的。”
吴厂长一把拽过茉莉,将她抱在了腿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嘀咕道,“今天晚上去我那?”
昨天在陆振刚家失了手,今天吴厂长坐在办公室里抓心挠肝儿的,总是想找地方发泄发泄。
手更是不自觉地在茉莉的身上游走着。
茉莉一扭头,“都说好了,昨天去你那儿,你可倒好把我直接支到贺书记家去了,晚上你是几点回去的?”
被茉莉这么一问,吴厂长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回去了。”
但茉莉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你说你好模好样的,为什么单独给焦娇买一瓶酒,她一点面子都不给不说,那一口还是我死气白咧灌进去的。”
对于茉莉的追问,吴厂长打着圆谎,“哪是给她一个人买的,我这不寻思女士多,买点酒精度数低的,大家伙都高兴,都喝上一杯吗!”
茉莉将打好饭菜的铝饭盒盖子掀开,“老吴,你可别在焦娇身上打什么歪心思,她可都结婚了。”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准的。
“你这都想哪去了,我对你这么好,钱都花在了你身上,放着省心不省心,我找她个结婚地,我不是缺心眼吗!”
茉莉实在是太吃吴厂长这一套花言巧语了,只要吴厂长嘴上否定,茉莉心里就认定这事没发生过,她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行了行了!我就是说说,也没别的意思,咱俩好了这么长时间,我还能不相信你吗,快过来!”
茉莉举着勺子,像宠儿子一样,吹了吹勺子里的饭菜,凑到了吴厂长的嘴边。
“那你晚上来?”
茉莉不语,只是抿嘴笑着,眼神却很诚实!
广播室里。
陆振刚也同样将打好的饭菜,给焦娇送过来了。
“你吃完了?”
陆振刚摇了摇头,“我寻思午休的时候我回趟家,今儿一早没见着小军儿,也不知道他早上吃没吃饭,带没带饭!”
“他身上可有钱?”
“有!我每星期都给他!”
“那你还是别回去了,既然小军早早就走了,肯定是不想看见咱俩,中午也不会回去的,再说你回去了跟他怎么解释,你们俩再因为这点事儿吵起来!”
陆振刚没吱声。
焦娇继续说道,“等晚上的时候你做点好吃的,我跟他把这个事说一说,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陆振刚心里挺憋屈的,一面是焦娇受着那样的欺负,一面是弟弟受着委屈,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吴厂长那边你想咋办呀!”
焦娇憋了陆振刚一晚上,他终于开口问了。
“我还以为这事儿你不管了呢!”焦娇开玩笑地说道。
陆振刚一拳垂在了桌上,“我咋能不管,我现在恨不得过去揍他一顿!”
“晚上我准备去一趟贺明亮家,去打听打听他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吴厂长跟我说这两天会有外商到咱们厂子来,不知道贺明亮知不知道这事!”
“我跟你一起去吧!”
陆振刚是不放心的,但说直白点,他是不想让焦娇单独一个人跟贺明亮见面的。
“我意思你先回去给小军做点饭,等我这边跟贺明亮说完了,回去我好跟小军谈。”
焦娇没看透陆振刚的意思。
“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焦娇笑了笑,“是!但是也用不上两个人,就按我说的办吧。”她边说边推陆振刚往外走,“你赶快去食堂打饭,一会儿去晚了饭都没了!”
陆振刚就这么被焦娇推出了广播室,出门正好碰见了戴着眼镜的小刘。
“你咋在这?”
小刘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陆振刚,一脸不好意思,“我想找焦同志说点事儿!”
陆振刚看到小刘一脸猥琐的样子,他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上,“找我媳妇,啥事啊?”
陆振刚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底气,直接把焦娇称为了自己媳妇,话从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有一点不敢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