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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颜歌在她面前晃了下自己的手,谨慎地问道,“你不喜欢吃吗?”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颜良玉叹了一口气,咬了一口糖葫芦,又看了看外面的人潮,“殿下,我看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下车徒步而行吧。”

    难得颜良玉有这样的性质,祝颜歌自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跟他一起下了马车,两边叫卖的商贩声亮如洪钟,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祝颜歌途径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子,看到一个竹簪刻的十分不错,当即挑了起来,在颜良玉头发上比了下,“好看。”

    颜良玉垂眸,有几分不好意思,“公主,不用破费。”

    “怎么叫破费?一根簪子而已,你不喜欢吗?”祝颜歌笑,“我看你这衣服首饰颠来倒去就是那几样,你头发上的簪子也已经发黑了,换一个吧。”

    颜良玉温吞地说,“听公主的。”

    祝颜歌把还没有吃完的糖葫芦放嘴里咬着,腾出双手让颜良玉垂头,亲自给他把簪子给换了下来,这下倒是顺眼得多了,她拍了拍双手,转头真想要结账,却看守着摊子的女郎神色诡异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于是她莫名其妙道,“多少钱?”

    女郎竖起了两根手指,“两文钱就好。”

    祝颜歌顺手把钱给她了。

    女郎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公主,今天不带您那位驸马了?”

    祝颜歌觉得好笑,“我不是一直只有一位驸马,她只是我朋友而已。”

    女郎连忙‘哦’了两下,“是,给朋友戴簪子也是很正常的。”

    要不是这女郎神情认真,祝颜歌多半要觉得她在讥讽自己了,不过关于她和颜良玉之间的关系也不是第一天被人误会了,她也懒得理会了,转身要走,又被女郎叫住了。

    她还是欲言又止的面孔,说道,“那今日和驸马一起来这里买簪子的姑娘,公主应该也知道是谁吗?我瞧着特别眼生,不过那姑娘还真是国色天姿。京城第一美人恐怕都比不上她。”

    祝颜歌当即脚步一顿,“驸马今天来过?”

    “是啊,我以为殿下您知道呢。”女郎神情迷惑,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入赘的驸马竟然还敢有花花肠子,当即又垂下头含糊不清地说,“也未必是驸马,说不定就是我看错了。”

    祝颜歌冷笑了一声,“他那张脸你要是能看错也是挺了不起的,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女郎挠了一下头,“公主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就在一盏茶之前,我刚刚还看到她们往第一楼去了,不是说今日第一楼有东凌国人过来表演吗?”

    颜良玉忍不住看了这女郎一眼,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来拱火的还是真心想要帮忙的。

    祝颜歌转头冲颜良玉不含情绪地笑了下,“颜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先去第一楼抓奸吧。”

    说罢,就怒气冲冲地往第一楼的方向而去。

    颜良玉和她差点被人群冲散了,好不容易抓到了祝颜歌的袖子,将她一把薅到角落,苦笑,“殿下,你这是在干嘛?不相信驸马吗?”

    “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他背着我出来竟然是见女人的。”祝颜歌也稍微冷静了下来,按照她的逻辑,不太相信霍渊是出来偷吃的,毕竟原书里面他十分专情,她只是讨厌他竟然有这种事欺瞒她。

    “既然如此,我看殿下还是收了那种要去抓奸在床的表情吧。”颜良玉拍了下她的肩膀,“我想若是驸马看到你这个表情,觉得你不信任他,恐怕也会伤心吧。”

    祝颜歌冷静了下来,觉得颜良玉想的确实够周到的,深呼吸几口气,脚步也缓了下去,“今天多亏有你了。”

    “人之常情而已,碰到自己在意的事情,人总是比较容易失去理智。”颜良玉双手负后缓缓地走着,“我一直以为,公主不是很在意驸马呢。”

    祝颜歌脚步又是一顿,“为什么这么觉得?”

    “公主,有时候我觉得驸马很可怜,好像总是站在你身后,你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冲着他招招手,你不需要的时候总是把他撇在一边,我在一边看着,不忍心,又不知道该不该多嘴。”

    她不说的时候,祝颜歌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当她说完,祝颜歌脑海里面浮现出了无数画面。

    似乎真的像颜良玉所说的,很多时候,霍渊都只是隔着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的喜怒哀乐,偶尔等自己想起来,原来还有一个攻略对象啊,就会乐颠颠地转头去讨他开心,平常她完全不会意识到身边多了一个什么人。

    颜良玉见她神色怔怔,也有些无措地挠了下头,“当然,我不是指责公主什么,驸马身份毕竟比较敏感,公主身份高贵,您其实把他当成一个附庸,也是正常的。”

    “我没有。”祝颜歌有些苍白地辩解了一句,旋即就忍不住捂住脸来,“天呐,我都对他做了什么?”

    霍渊不是一本书里面一个没有情感的NPC,这里所有的人都有血有肉,为什么她总是下意识地把她们当成那种不会喜怒的路人?

    霍渊几乎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除了被她强行抹去好感的那几天,之后她对霍渊大发雷霆了一次之后,霍渊对她又是这种小心翼翼的姿态了。

    她真的没有把霍渊当成附庸吗?

    颜良玉却松了一口气,“公主,现在改变为时未晚,我只怕你听不进我说的话,我一直觉得你和驸马之间十分般配,若是一段良缘就此葬送,我觉得我肯定也会遗憾终身的,能给公主指点迷津一二,也算是报恩了。”

    祝颜歌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多亏你了,良玉。。”

    说罢,就带着有几分沉重和释怀的情绪慢慢往第一楼走,起初还能保持镇定,后面越走越快,她迫不及待想要跟霍渊解释清楚什么,解释清楚他不是她的附庸。

    她没有把他当成自己可有可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