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许尘瞳孔便是陡然紧缩,一抹惊骇涌上眼中。
因为,他清晰地听到,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划开金色湖水,正向他靠近。
这可是圣池两千丈的深度,是绝对的生命禁区,这样的地方怎会出现如此动静?
许尘强压着内心的惊惧,低头看去,这一看更是头皮发麻。
只见那金茫茫的一片中,一座锈迹斑斑的青铜台若隐若现,正在一点点地向上漂浮出来。
那座青铜台台不过丈许左右,在这圣池之中上浮的速度快得惊人,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经离许尘不到百尺的距离。
更让他惊惧的是,那可不只是一座青铜台,在那青铜台之上,有着一道娇小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周围湖水挤压翻涌,可那娇小的身躯却丝毫都没有动一下。
那身影太过娇小,似乎一个人类幼儿。
只是,这怎么可能,达到这个深度,压力已经达到了一种相当恐怖的程度,怎么会有人类幼崽存在?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得许尘忍不住地震骇起来,一时间连周围压力造成的痛感似乎都忘了,紧紧盯着那道娇小的身影。
那幼儿不过三四岁的模样,胖嘟嘟的,似乎是一个小女孩,可她有着长长及膝的乌黑长发,那神色却莫名透着一股无尽的沧桑,这种气质落在她身上,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她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还透着几分可爱,惹人欢喜。
不过此时许尘却丝毫欢喜不起来,更感觉不到她的丝毫可爱,不用想也知道,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绝对的生命禁区,这个诡异的小女孩绝对不简单。
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玄力,却有着一股极为隐晦的奇异波动四溢开来,那股隐晦的波动,让许尘感觉到了一股极端危险的气息。
若不是许尘修炼噬灵造化诀,根本无法感知到那股波动,更诡异的是,那波动和玄力有极大的差异,湖中的金色能量似乎对它十分惧怕,就像这圣池中的主宰,让人不敢亵渎一二。
“哈哈哈……老夫的运气真不错,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到一块道则碎片。”
而就在他震惊得无以复加之时,三楼的声音骤然在许尘中的脑海中响起,那笑声中更是透着兴奋,还有一丝疯狂。
它被关在塔中实在太久了,而现在希望却来得如此突然,让它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道则碎片?”许尘一脸疑惑,这里根本没有发现到这碎片的身影,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疯。
“差点忘了,以你这点道行看不出来也属正常,那小女孩便是道则碎片化成的人形,本座绝对不会看错。”
三楼一脸笃定,语气中满是炽热和渴望,“若本座所料不错的话,正是因为有她的存在,这湖水中有着如此精纯的能量,看现在这番景象,她怕是在这里已经呆了不少岁月。”
“就算她真是道则碎片所化,以我的实力,恐怕她顷刻间便能将我拿捏了。”
许尘无奈苦笑,那小女孩虽然没有展现出手段,可他也有自知之明,以他的实力,恐怕连那小女孩的一招都无法接下。
更何况,看那小女孩的样子,这圣池便是属于她的天地,而这里所有的空间皆是她的主场,想来也会让她变得更为难缠。
“怕什么,这不是有本座在,过来,有一样东西给你,有了它,对付一个道则碎片而已,不成问题。”三楼有些焦急地说道。
许尘也不再犹豫,来到万古吞天塔第三层,而三楼却拿出了一颗雷珠交给他。
“这是什么东西?”许尘望着手中的雷珠,神色震撼,这雷珠中蕴含能量的恐怖程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这是我三眼雷狐一族的本命源丹,你将它带出去,我可以帮你对付那小女孩。”
三楼笑意盈盈道,本命源丹乃是它的根本,这次它可以说是拼命了,而且冒着很大的风险。
若是本命源丹受到了什么损失,它自身也会受到重创。
“你就这么相信我?”许尘自然知晓本命源珠的重要,神色复杂地说道。
“和你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看得很清楚,你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杀伐非常果断,却也不是没有底线之人。”
三楼轻笑一声,这一路它是看着许尘成长过来的,自然知晓他的秉性,而将本命源丹交给他,便是最大的信任。
“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到。”
许尘郑重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废话,直接出了万古吞天塔。
“这……什么情况?”
而就在许尘刚出塔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那青铜台上,和那小女孩相距不到十尺的距离。
恰在此时,那小女孩修长的睫毛突然轻轻的动了动,然后在许尘惊骇的目光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她睁开双眼的瞬间,周围的金色湖水似乎受到了猛烈的刺激,快速地旋转起来,远远看去,那青铜台就像处于一个巨大旋涡之中。
那是一对漆黑如深渊的眼瞳,目光中透着一丝呆滞,可那无神的目光却是让得许尘头皮发麻。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双腿猛地发力,就要离开这青铜台。
和这个小女孩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让他有着一种压迫性的窒息感,在他面前的好像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尊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不过,就在他刚刚有所行动时,那小女孩呆滞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她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和不解,同时小脚迈出。
许尘的身体猛然僵硬,一抹惊骇涌上脸庞,因为那恐怖的压力竟然丝毫无法影响到那小女孩。
她在这圣池之中,就像如鱼得水,看似缓慢踏行,速度已经快到了缩地成寸的地步。
许尘刚脱离青铜台的范围,那小女孩顷刻间竟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重新回到了青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