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漪抬手拖住砚安的后脑,用力之下把他拉到身边,闻着熟悉的气息先前那种疲惫紧绷的感觉渐渐消失。
岑漪的唇贴在砚安的脖颈处,感受到了轻微跳动的脉搏。
砚安眼睫微颤,乖顺的歪着头,小心翼翼地给岑漪伤口处缠上纱布,随后整理好衣衫。
帐内轻微的啜泣声渐渐歇了。
岑漪的手掐在砚安的腰间,将砚安的衣衫拨得极乱。
恋恋不舍地摩挲着砚安的皮肤,又将他搂在怀里,不断嗅闻着砚安身上的气息。
在这样的局势下,岑漪只感觉这样的亲近太过熨帖难得。
前些日子砚安在京城,她在肃城,两地相隔千山万水,岑漪总是能晃神想到砚安,或者是在梦中见到砚安。
这边岑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忍不住将砚安搂得更紧。
怀中的砚安拽拽自己的衣衫,轻声开口。
“妻主、妻主……我……”
砚安躺在榻上,脸颊上落了几缕岑漪的发丝。
他瞧着岑漪有些深邃的眼神,砚安颇为慌乱地叫了几声妻主,对于岑漪的靠近有些无措。
岑漪手指卷着砚安的发梢,察觉砚安情绪有异,有些莫名地抬眼去看砚安。
结果砚安嗫嚅着,说出一句声若蚊蝇的话。
“妻主…现在我有着身孕…不能、不能侍奉……”
“……?”
岑漪表情僵住,一时半刻竟然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来做反应。
虽说贵族中,有专门圈养孕夫供贵人玩乐的地方。
但那多是提供给兴趣独特的贵族,且保密性极强,不是熟人介绍不允许进的场所。
外界鲜为人知,只有少数拥有特殊兴趣的贵族,凭借复杂的人脉网络得以窥见一隅。
就算是官员府邸,对于怀了孕的侍郎行房,也都是藏着掖着,是一件极其隐秘且被深深掩盖的丑闻。
它像是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即便偶尔露出尾巴,也会被迅速而狠厉地斩断,以确保家族的荣誉与名声不受玷污。
砚安乍一说出来,岑漪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什么以淫为首的大恶人了。
岑漪瞧着砚安胆怯抬眼观察她表情的样子,真是又气又好笑。
岑漪栖身上前,拿膝盖挡着砚安的腿跟。
“阿安竟然将自己的妻主想成这样的人?”
砚安缩在岑漪投下的阴影中,下意识缩了缩,手臂环住肚子。
岑漪掐上砚安下巴,她微微低头,用牙齿轻轻咬住砚安的唇角,那是一个既亲昵又带有些许惩罚意味的动作。
砚安吃痛地呜咽了一声,那声音微弱而颤抖,却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岑漪的心头,让她瞬间心软如泥。
看着砚安水盈莹的眼睛,以及微微肿了的嘴唇。
“若我非要坚持己见呢?”
砚安别开了眸子,脸上显现出些不情愿,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才轻声开口。
“嗯…那我给妻主用…用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
岑漪挑眉,就见砚安踌躇地伸出手,要主动褪去岑漪的衣物。
……
天色已然彻底黑了,大帐外燃起了篝火,因久经颓势,这一战大胜,将整个军营的氛围都调动起来,兴奋、恣意的气氛充斥在军营上空。
岑漪屹立于众士兵之前,她身披流光溢彩的银色盔甲,每一片甲叶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荣耀,在火光下闪耀着冷冽而耀眼的光芒。
“将士们!”她声音高昂,一下让嘈杂交谈的士兵安静下来。
“此次文宣大败,甚至大将军都重伤逃窜,我们披荆斩棘方得今日的胜利。我们是身后是南华的百姓,我们是为了我们的亲族平安、南华国的荣誉在战斗。”
话音未落,一股不可阻挡的士气如潮水般涌起,将士们的眼中闪烁着熊熊战火与不屈的信念。
“为了亲族平安!为了南华荣誉!”
整个营地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将士们纷纷响应,举起各自的酒碗,齐声高呼,久违的大快朵颐起来。
坐在一旁定远将军,几碗酒水下肚,原本冷峻的面容渐渐染上了一抹绯红,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之气。
她瞧着岑漪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禁有些感慨。
她与峥西王也算得上是知己好友,这岑漪年幼时她就见过。
那时候只感觉岑漪是一个鲁莽睚眦必报的小娃娃。
转眼间,她已脱胎换骨,尽管生活在京城贵族中,智谋却不输军中将领。
作战时,她的策略周密无漏,每一步都如同棋盘上精心布局的棋子,让人不得不叹服其深邃的智谋。
行动间,更是雷厉风行,当机立断,那股子果敢与决断,让人心生敬畏。
更令定远将军惊叹的是,她曾断言,岑漪习武不专心,总是换师傅,一套招式学不熟练学不精,以后武功不过是花拳绣腿。
但看现在,岑漪武功路数变化多端,每每叫人看着熟悉,以为洞穿招式时,岑漪的进攻就会巧妙地改变,与她相比,定远将军竟然觉得自己略逊一筹。
见岑漪噙着笑走过来,定远将军把身侧灌满的酒壶递给她。
岑漪爽快地接过,猛喝了几口辛辣的酒水,才坐在定远将军身边。
不待岑漪开口,定远将军已经出了声。
“殿下,这次的行动,还有追击文宣大将军时,我两次险些被暗算,若不是殿下,我恐怕……就没办法站在这里与姐妹们一起庆祝了。”
“将军言重了,打仗乃相互扶持,我经验尚浅,都是依仗将军指点。”
定远将军被这几句话哄得开心,哈哈大笑几声,也不想在庆祝的时候提起这些,话锋一转,与岑漪谈起了别的。
等岑漪回到大帐,月亮已经高悬于天空中。
砚安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已然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