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豁出去牺牲色相得到这样的结果,宋元启的脸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只知道曹一知说完‘咪咪’的话题之后,他大脑当场死机,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卫生间,连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水龙头里不停地流动着清凉的水,被宋元启一捧一捧地泼向发烫的双颊,祈祷着快点恢复正常。
等到差不多降温了之后,宋元启看向了面前的镜子。
脸上的红消退了不少,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有几簇顽固的头发依旧翘着,往脸上滴水,水滴一直从脸颊流向脖子,划过喉结,贴着胸肌,浸润衣服下的皮肤。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那滴水珠,在镜子里,能够清晰地看到,俯下身子后平日里被衣服覆盖着的精壮躯体,那滴该死的水珠,不偏不倚地顺着一条不该前进的路线,聚到了一处红果。
宋元启的脑海里再度响起曹一知的那句,“和你的咪咪一样红”,脸颊刚消下去的通红,顷刻间卷土重来。
他好像真的完了,以后他看到自己的咪咪,就会想起曹一知的这句话,救命,只要想起这句话,他就会想起刚才到底有多丢脸的事。
五分钟之后,宋元启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本想直接躲进房间里,当一只缩头狐狸,就这样躲过去,可是就在刚才,他突然想起来,他和曹一知的话题还没有结束,他还没问出来谁可能会对曹一知不利,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擦干了脸上的水,重新来到客厅。
小狐狸依旧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沙发上,只不过比起宋元启刚回家的时候,看上去心情要好一点。
曹一知看到宋元启出来,表情里是藏不住的俏皮,还带有不加掩饰的一点调戏。
回想宋元启的二十八年人生,这是他第一次被调戏,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曹一知发现在调戏宋元启这件事上,她之所以能成功,完全是因为宋元启这个人的害羞阈值太低了,就这么容易脸红的纯情体质,居然还妄图反将一军,结果很显然,曹一知作为一个有过恋爱经历的人,轻而易举地就能将脸皮薄的宋元启秒得渣都不剩。
她也在这当中找到了乐趣。
就在刚才宋元启被她逗得脸红地逃到卫生间的时候,曹一知的心里炸开了五彩缤纷的烟花,比起开心和满足这两个词,她更想用幸福来形容。
不只是她把人钓得脸红,他也把自己钓成了翘嘴,此刻她强压住自己的翘嘴。
“是我说错话了吗,我会不会被你赶出去啊?”嘴上像是在道歉,脸上却明晃晃地写着,‘我就是故意的’,如果她真的是狐狸,现在那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应该要摇疯了,“毕竟这里不止环境条件好,房东也很好,他收留我住不收我房租,人长得帅,身材还好......”
毫无疑问,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对抗中,曹一知完胜宋元启。
再次被挑逗得红温之前,宋元启举起双手投降,“我们聊正事,聊正事......”
好了,翘嘴不用压了,一句正事就变成了瘪嘴。
宋元启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只不过变成了正坐侧身朝着曹一知,表情也难得严肃,“能告诉我,是谁吗?”
突如其来的正式让曹一知有些无法适应,刚才还高高飘起的幸福感,随着有距离感的问题消失得无影无踪,重重地砸到地上,如果不是宋元启的衣领还有一点水渍,她都要以为刚才那一段,只是她做的一个冒昧的梦。
可这也没有办法,宋元启想的事,曹一知也能理解。
要聊正事,就不能吊儿郎当地聊,继续像刚才一样,就以宋元启脸皮薄的程度,什么都聊不下去就炸了。
“她叫江江,是公司的员工,”情绪低落的人声音也变得冷淡低沉,“她跟我说,她在婉婉直播前一天,听到了马姐和婉婉的通话,知道了婉婉要在直播里假装自杀,然后安排我救下她的计划,她还说了,今天的游戏直播,可能是她们为了故意拿到我居住地址特意安排的。”
宋元启冷着脸问:“马姐是谁?”
“马姐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马冬至,也是一直和我对接的人。”
听完了曹一知的解释,宋元启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了手机,翻看相册里记录的名单,里面没有找到马冬至的名字。
“她除了这些还说什么了吗?”
曹一知打开手机交给他,把短信内界面给宋元启看,等他看完之后,又点开了刚才两人通话的完整录音。
宋元启没有妄下定论,他把手机还给了曹一知,问她,“你是怎么想的?她和另外两个人,你更相信谁?”
说实话,两边她都不信,江江的电话和短信,来得太突然,可是婉婉的直播也疑点重重,为什么没有人关闭直播间,为什么椒点传媒的背后是柳家的资本,为什么婉婉的状态这么奇怪。
她沉思了一会儿,直勾勾地盯着宋元启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相信你。”
这不是调情,也不是挑逗,曹一知把自己的所有信任交给了眼前的那个人。
相信宋元启不会害自己,相信宋元启有办法调查清楚,谁说的是真话,谁是那个想要对她不利的人,也相信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宋元启会保护他。
虽然他脸皮薄到一逗就会脸红,虽然他看上去纯情得无可救药,但是宋元启就是现在曹一知能够无条件信任的人。
尽管知道曹一知此刻正经得不得了,听到这句话的宋元启耳朵还是红了。
如果曹一知是白狐狸的话,能和曹一知相配的,应该就是一只红狐狸了吧,都是红狐狸了,耳朵红一点,也不是什么问题吧,宋元启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