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舒向着楚娇娘说了一句,就带着浦英厅外候着的雪言和雪琪回了松兰院。
一路上雪言和雪琪看着都有些忧心忡忡的,直到松兰院以后才敢向夏云舒询问。
“小姐在怀王府的时候,就该让昭阳郡主命人,直接将表小姐给轰出王府去,哪还有现在这些事,这表小姐还真是不知好歹。”
“表小姐的确不该怪罪夫人,赏花宴上发生的事,都是表小姐自己德行修养不够,才惹出来的祸事。
若不是有夫人在,表小姐只怕不能参加赏花宴是小,受到怀王府的责罚事大,即便如此表小姐还是得罪了,尚书府的王二小姐和左都御使府的沈小姐。”
雪言和雪琪议论着赏花宴上的事,夏云舒却只是歪着头看着雪琪,这么久以来还是雪琪第一次主动闲聊。
正在说话的雪琪,看到夏云舒这样看着她,一张小脸立刻就涨红了起来,习惯性的将头低了下去。
此刻雪言也发现了夏云舒的异常,看着雪琪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完全没有听她和雪琪在议论些什么。
“小姐!小姐!”
雪言连喊连喊两声,夏云舒才从雪琪的身上回过神来。
“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小姐你真的不知道?”
夏云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疑惑的向周围看了一遍,仍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起身就要向外面查看。
雪言还真的是服了夏云舒了,急忙将夏云舒拦下,解释的说道。
“诶!小姐您不用这么着急,外面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是您这么看着雪琪,魂都要丢了,这还能不让奴婢紧张吗?”
“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做的不对,还请夫人明示奴婢一定不会再犯。”
夏云舒看着一个紧张兮兮雪言,和一个惊慌失措跪在地上的雪琪,瞬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雪琪你快起来,怎么动不动就跪下了,你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只是我一时觉得好奇,才盯着你看的走神了。”
“我……”
“是啊!雪琪有什么让小姐好奇的?”
夏云舒微微一笑,表情很是神秘的说。
“赏花解语的时候,怀王妃所说的文殊兰,京都的小姐夫人可是无人知晓它的寓意,雪琪却是对文殊兰的花语一清二楚,难道你就对雪琪没有一点好奇吗?”
“这……是啊!雪琪你是怎么知道的?”
雪言问的很是直接,雪琪却知道夏云舒好奇的,不是她知道文殊兰花语,而是她的身份。
雪言的话音落下,雪琪又一次跪在了地上,这让雪言就更加不解了。
“雪琪你怎么又跪下了!”
“夫人能奴婢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这些往事奴婢的确不愿提起,今日既然被夫人看了出来,奴婢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奴婢本名岳灵琪,乃是云梦守将岳之维之女,只因乌台文案受牵连被革职流放,因此才入了奴籍,若不是有杰哥一路保护,只怕奴婢早就没命了。”
说完这些,雪琪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任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也不肯让它流下来。
忽然雪琪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张的再次向夏云舒解释。
“杰哥他和我岳家并无直接的关系,他只是我父亲麾下的一名先锋小将,又是父亲的故友之子,是从小和奴婢一起长大的。”
雪言没想到雪琪竟是将军之女,心中的怜悯由然而生。
再看夏云舒却是陷入了更加的忧愁之中。
“这么说你是罪臣之后了?”
夏云舒的一句话,让整个松兰院都弥漫了一层寒意,雪琪面无血色仍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奴婢是罪臣之后,可杰哥不是!”
“你的身份有多少人知道?”
夏云舒神情紧张,又带着主母的威严,问出了这么一句,雪琪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凭直觉还是感受到了夏云舒的善意。
“在京都只有我和杰哥知道,现在夫人和雪言姐姐也知道了。”
“并非是你的身份不能见人,而是这侯府之中太多是非,若是旁人知道了你的身份,恐会以此来做文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从此以后你就是雪琪,除了血亲之外和之前的岳灵琪再无瓜葛,还有你的杰哥他只是你的杰哥。”
“奴婢明白!奴婢谢过夫人。”
雪琪只是知道夏云舒是为她好,并不知道当年的乌台文案本就是一桩冤案,当时夏家是极力保全乌台文人,因此也遭到了皇帝的牵连。
只是夏家乃是清贵世家,远不是乌台的那些文人之家可以相比的,皇帝也不能将夏家怎么样,也正是因如此皇帝才对夏家起来忌惮之心。
现在若是让皇帝知道夏云舒,收留了乌台文案的罪人,只怕夏家会瞬间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现在的夏云舒,还没有能力来保护夏家,只能是让夏家折些羽翼自保而已。
“快起来吧!按照我大晋国的律法,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购买了一个奴婢而已。”
“奴婢定会一心忠于夫人,必要之时奴婢愿为夫人承担一切罪责。”
雪琪当然知道,夏云舒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可雪言就听的不是很明白了,觉得雪琪的话很是晦气。
“呸呸呸!小姐能有什么罪责。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妄言无忌大吉大利………
雪言的这一波驱邪避祸,让夏云舒笑的直捂着肚子。
“好了雪言,你怎么像个神婆一样,若是这些都有用的话,朝廷的官服衙门都不用开了。”
“小姐这些管不管用无所谓,可你得信!
今天在浦英厅不就是这样吗?看太夫人的样子,就是想要惩罚小姐,可到最后太夫人还不是替小姐说话,还惩罚了表小姐。”
“哈哈哈……你是不是觉得,太夫人替我说话,就是因为你在外面祈祷的结果?
那是因为太夫人有求于我,才会突然替我说话,没让我去佛堂悔过。”
雪言和雪琪都震惊了,竟然太夫人还有求夏云舒的时候。
“小姐,太夫人究竟什么事,还能求着小姐?”
“夫人这……”
夏云舒喝了口茶,抬眼看向了窗外,轻松又期待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悲愤忧伤的眼神。
“你们怎么忘了,我已经答应了太夫人和世子,打算过继一个孩子在我名下,来作为侯府的嫡长子。
再过几天,可是今年最大的一个黄道吉日,我若是去佛堂悔过三个月,这个黄道吉日可就要错过了。”
“小姐……”
雪言想出声劝阻,可又想起了夏云舒之前所说,又生生的将劝阻的话咽了下去,只能委屈又心疼的看着夏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