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少女提着一只翠绿的竹篮,俏生生的站在安兮兮几人的面前。
明眸皓齿,温婉可人。身穿一袭淡紫色长裙,将玲珑有致的娇躯完美包裹。
乌黑的长发,被一条青色的丝带束缚,扎成一条长长的马尾,气质空灵又不失甜美。
最特别的,是少女的眉心处,有一枚浅蓝色的印记,神秘而优雅,为其增添了几分缥缈出尘的仙气。
她很美,却与安兮兮的典雅出尘,江祈雪的冷傲高贵,姜梨的活泼可爱都不相同。
她恬静淡然,洋溢着青春灵动的气息。
看似柔弱,却又不乱分寸,一看就是那种素有涵养的大家闺秀!
这是一位小辈,在同龄人之中极负盛名,号称东院第一天骄。
神榜第五,皇甫轶!
“小轶来了,快坐,我给你倒茶。”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姜梨十分热情,接下了皇甫轶手上提着的竹篮,随手放到了一边。
皇甫轶双手接过茶杯,微微欠身,
“那个……是从墨临上师的千影府废墟中,挖出的清魂果。”
“清魂果树扎根地脉,已通灵性,在天劫降临时,遁入了地脉中。现在,父亲和兄长大人正在帮墨临上师截断地脉,归位清魂果树。”
“我,我是被抓了‘壮丁’,来替墨临上师送清魂果的……”
皇甫轶解释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竹篮中的清魂果。
与此同时,她黛眉微蹙,目光中带着几分惧色,看向了安兮兮和江祈雪。
她并非胆小内向之辈,可面对这两位时,却总有一种十分渺小的感觉。就像是凡人,面对两座大山,甚至有一座……还是无边无际的须弥山!
一股无力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这并非恐惧,而是诞生自血脉本源之中,对于强者的敬畏!
“姜梨上师,有客人呀……”
“晚辈皇甫轶,见过两位前辈!”
皇甫轶恬淡温婉,上前见礼。
她并不认识安兮兮和江祈雪,却能感受到,这两位并非常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前辈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
“皇甫轶?小枫家的孩子啊……”
“这里没外人,不必多礼。”
江祈雪淡然道。
“小枫……”
皇甫轶愣了一下,她在疑惑……对方口中的这个‘小枫’是不是自己的父亲——皇甫青枫?
要知道,皇甫青枫作为东院天师,圣王境强者,活了足有上万年,在天一仙朝……绝对称得上是前辈高人。
放眼荒古大陆,能称呼他为‘小枫’的,似乎没几个人。
“前辈是……”
皇甫轶皱着小眉头,美眸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敬畏。
“这是我大师姐,江祈雪,现任镇邪司的二司统领,皇甫天师应该跟你提起过吧?”
姜梨介绍道。
轰!
这句话,顿时如平地惊雷,在江祈雪的耳畔炸响。
她眼神木讷,又带着几分惊异与兴奋,往后退了两步,扑通一下跪向了江祈雪。
这一幕,倒是让几人有些不解。
姜梨了解她,皇甫轶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并不是卑躬屈膝之人。
可今日,却为何……
“自幼听闻父亲教诲,江前辈是我皇甫家的大恩人,若非万年前……江前辈救了我父亲,传他道法,引他踏入修炼一途,就没有如今的皇甫家!”
“迄今为止,家族中供养着江前辈的生祠。只是,因为我是女孩,父亲不允许我进生祠,只能在生祠外叩拜,不曾得见江前辈之尊颜!”
“今日得见恩人,请江前辈……受皇甫轶三拜!”
皇甫轶满脸严肃,表情尤为郑重,认真的拜了下去。
而在一拜之后,一股柔和的力道加身,将她托起。
“一拜就够了,三拜是给死人的,等我化道之后再说吧。”
江祈雪话语平淡,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感。
“当初小祈雪随手结下的一段善缘,如今有了截天书院的皇甫世家……”
“小祈雪,你积德了呢!”
安兮兮笑靥如花,开玩笑似的道。
“小祈雪……”
皇甫轶暗暗咀嚼这几个字,身体如遭雷击。
她刚才,似乎把另一个更可怕的存在给忽略了……
“前,前辈……”
皇甫轶开口,小心脏砰砰直跳。
“小轶,别紧张……”
“这位是我师尊,她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了吧?”
姜梨轻笑道。
“姜梨上师的师尊,那不就是……”
“啊!”
皇甫轶顿时惊叫一声,乱了方寸,
“弟弟弟弟……弟子皇甫轶,见见见……见过掌院!”
“弟子只听说……掌院出关,还在懊悔当日没去百炼神狱,得见掌院尊颜,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了掌院……”
“掌院,您真年轻……啊?我是说……您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到底在说什么,掌院……我没有不敬的意思,我真的……”
皇甫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一双小手紧紧地捏着裙摆,微微颤抖着。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似乎越描越黑,最后更是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小舌头,羞得小脸通红。
这也不能怪皇甫轶,任谁接连见到这两位,都要手足无措。
这就好比姜无尘去见帝君,结果帝君旁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位,好似传说中的轩辕黄帝!
而后面那位,更是重量级的——
混沌盘古!
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
“你叫‘小轶’是吗?别紧张,过来坐。”
安兮兮淡然轻笑,冲着几乎要躲到门外的皇甫轶招了招手。
“是,是……”
皇甫轶一步步挪过来,坐在了小半边的凳子上。
“倒是从未听小枫提起过,他有个女儿的事情,今年多大了?”
安兮兮言辞亲切,像是一位长辈在关心晚辈。
“回掌院,十九岁……”
皇甫轶怯生生的开口,随即又解释道:“按理说,我几百年前……就该出生了。是娘亲在怀我的时候,被人所伤,我也因此近乎垂危……”
“是娘亲动用她的家族秘法,以本源精气滋养我数百年,我这才……”
皇甫轶对此并未隐瞒,直言不讳。
一旁,江祈雪也点了点头,
“小轶出生时,我是在场的……”
“‘琼椛’身有暗疾,在生下小轶后不久,她也……唉!”
江祈雪轻叹道。
琼椛,就是皇甫轶的母亲。
“大师姐,你当着小轶的面,不要说这些!”
姜梨挤眉弄眼,小声嘀咕。
“没事的,这件事……父亲从小就不瞒我,我早已接受。”
“而且,我现在身边有父亲和兄长大人,他们对我都很好,我很满足的!”
皇甫轶浅笑,像是在反过来安慰几人。
对此,安兮兮微微颌首,颇为满意。
“十九岁,已是及笄,可否有心上人?”
安兮兮问道。
“诶?我,我还小,父亲和兄长大人不允许……”
皇甫轶愣了一下,红着小脸,小声呢喃道。
“所以,是没有,还是不敢说?”
安兮兮笑得眉眼弯弯,旁边二人,也忍不住凑了上来,满脸好奇。
皇甫轶被她们三个盯得有些发毛,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就在这时,江祈雪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眉毛一挑,
“我倒是听说,最近南院的唐川,时常去往‘千道殿’与你碰面,相谈甚欢。”
“难不成……”
此话一出,此处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