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这辆马车?”
“里面究竟是谁?”
众人顿时变色。
没想到刚刚被他们忽视的这辆马车,里面的人居然就是张良口中的第五人!
一时间,众人全都对马车里的人好奇起来。
议论声刚起,一直在闭目养生对他们的讨论充耳不闻的荀夫子突然睁开眼睛。
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将众人的议论压了下去。
荀夫子直起腰背,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缓缓停下的马车上。
在他身后,众人的注意力也全都朝马车看去。
所有人心中都在好奇。
这个能让荀夫子亲自出门相迎,等候了这么久的人究竟是谁。
马车稳稳停下。
紧接着,遮挡在车厢前的车帘便被人从里面掀起。
现场噤若寒蝉。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车门处,眼晴都不眨一下。
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
车帘被彻底掀开,从里面跳下来一道红色身影。
那人刚一落地便发觉气氛不对。
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一双如梦似幻的水蓝色美眸滴溜溜地在人群中扫视着。
就好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一样。
苦苦等候许久的儒家弟子不约而同地呼吸一滞。
接着又同时吸了口凉气。
心中充满惊艳。
世上竟有此等绝色佳人!
可是这女子虽然美,为什么会让荀夫子如此重视?
难不成是夫子他老人家想来场夕阳之恋?
一瞬间,一道道惊愕的目光移到了荀夫子年迈的背影上。
“嗯?”
荀夫子感觉到不对劲。
黑着脸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怎么这么多人?”
靠着一张脸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焰灵姬眨巴眨巴眼睛,被这乌泱泱等候着的众人给弄得不知所措。
从秦国到齐国,足足花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
焰灵姬这好动的性子,差点儿在马车里憋出病来。
刚才听范季说到了,她迫不及待地就跳了下来。
哪儿成想一下来却看到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
焰灵姬悄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马车上抬手敲了敲车板。
小声道:“你倒是下来啊,这么多人都等着你呢。”
终于,车帘再度被掀开。
范季不急不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等候着的儒家弟子看到他时一同愣住了。
怎么下来一个瞎子?
看见这道熟悉的身影,张良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道浅笑。
“见过国师。”
荀夫子拢了拢衣袖,行了一个儒家礼仪。
儒家众弟子大惊失色。
终于猜到这人是谁了!
“见过国师。”
“见过国师!
伏念跟着荀夫子行礼,儒家一众弟子则跟着他行礼。
范季笑容亲和道:“见过荀夫子,见过诸位。”
荀夫子的脸还是黑的。
这并不是说他不欢迎范季过来。
而是他脸天生就这么黑。
实际上,荀夫子心中对范季也是有着万般感激。
如果不是他,李斯恐怕早就因吕不韦案受到牵连。
就算不死也没法在秦国待下去。
可是现在,他非但没有受拖累,甚至还在这短短的两年间就成为了秦国首辅。
同样的还有韩非。
若是没有范季当初只身前往韩国,将他从新郑救出来。
韩非的结果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荀夫子这么大岁数了,也就这么两位弟子。
而这两名弟子都是因为范季才有今天的成就。
儒家弟子恍然大悟。
难怪荀夫子会对秦国国师如此重视。
听说他们现在用的纸张和拓印典籍的印刷术,就是这人发明的!
这到也还罢了。
关键是,这位秦国国师还是和荀夫子一样的通神境!
一个年仅只有二十多岁的通神境!
如果范季只有一个光环在身,或许还不值得荀夫子亲自迎接。
可是在这一道道光环的加持下,放眼天下也没人敢轻视他!
有了范季吸引目光,焰灵姬总算是没再觉得不自在。
“荀夫子,别来无恙。”
范季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朝荀夫子笑道。
荀夫子黑着的脸庞总算是挤出一道笑容。
“国师可让老夫好等啊,你要是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今天恐怕得交代在这儿了。”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的韩国。
那次荀夫子还与范季争红了脸。
可是这次,范季不论说什么,他也只能笑脸相迎。
那时候的范季只不过是一介布衣。
可这会来的,却是秦国国师。
饶是荀夫子,也不敢不敬。
范季笑吟吟道:“夫子过谦了,你这身子骨,可比年轻人结实多了。”
说完,他扭过头朝荀夫子身后道:“子房,许久不见。”
自己去韩国救韩非的时候曾和张良见过最后一面。
他那时候说,张开地准备让他深造之后接他相国的班。
自己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时的张良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
可是现在,想必他已经明白了。
只因韩国早就灭亡,他又何来接任张开地相国一说。
“良,见过国师。”
张良尴尬地走上前,规规矩矩道。
范季摇了摇头:“才两年不见,居然与我如此生疏了?”
想当初在韩国时,他们还是一起创业,一起壮大流沙的。
范季是个重感情的人。
对于张良这个合作伙伴,他比荀夫子还要亲切。
张良迅速瞥了眼脸色又严肃下来的荀夫子。
他也不想这么循规蹈矩的,可奈何这师叔对他忒严厉。
昨天还骂他走路太拽。
我走路拽怎么了?
齐国有哪条法律规定人走路不能拽的吗?
就是韩非在秦国定了那么严厉的法制,他也没有这条啊!
我走路拽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