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他倒像是稳重了许多

    “秦桑蔓与南安侯府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元贞帝心里,也会因为那封信,对太子种下怀疑的种子。”

    “九皇子刘尧,更是直面现实的残酷,每个目的都达到了,姑娘怎还会觉得,事情没有结束呢?”

    白明微不紧不慢地开口:“虽然每件事都在掌控之中,且都是预料中的结局。”

    “但有一件事,是我无法掌控的,那便是九殿下刘尧的心思;只有确认他能吃一堑长一智,才算大功告成。”

    阿六问:“相信此事很快就会有定论,九皇子也能安然回府,姑娘可要见一见九皇子?”

    白明微颔首:“见一见他吧,估计他内心有很多疑问。”

    阿六又问:“那么,去皇子府等,还是?”

    白明微直接道:“去传义那里等就好。”

    阿六躬身:“好咧!”

    ……

    元贞帝回到承明殿,几人还在殿内等着。

    他亲自弯腰扶起刘尧,随后拍拍刘尧的肩膀:“你尽忠职守,朕理应赏你。”

    刘尧眉头微微一蹙,眼眸抬起,看向元贞帝。

    似乎那死了的心,又开始复燃。

    可接下来元贞帝的话,又叫他的心埋/入雪底。

    但见元贞帝微微一笑,分外慈蔼:“朕记得你喜欢斗蛐蛐,你太子皇兄在有一处闲置的院子,朕把他赏给你,你可以在那里好好玩一玩。”

    刘尧面上没有露出想象中的喜悦。

    他拱手:“多谢父皇。”

    元贞帝并未发现刘尧的异常,只当刘尧是委屈了,正

    在闹脾气。

    他看向韦贵妃:“爱妃,回去把你喜欢的华服穿上,小九并未做错什么,不需要你脱簪请罪。”

    “朕让御府局再给你打造一套头面,用你最喜欢的红宝石。红宝石衬你,花团锦簇也衬你。”

    韦贵妃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臣妾谢主隆恩。”

    元贞帝摆摆手:“至于秦爱卿,从明日起,早朝之前不用来承明殿议事,都回吧!”

    刘尧几人,行礼退下。

    秦丰业不明所以。

    他诚惶诚恐,拱手相询:“陛下,老臣不知所犯何错,请陛下明鉴。”

    于朝会之前参与军机大事的商讨,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位高权重,被陛下欣赏的象征。

    这些年秦丰业风雨无阻,日日提前来陪伴元贞帝。

    而元贞帝的好些决策,也是他趁这个时候靠一张嘴撺掇挑唆的。

    收回他这个权利,意味向众人公布他的失宠。

    他怎能不心怀忐忑?

    元贞帝闻言,面上露出一丝不忍。

    终究是陪伴自己多年的狗,忽然不让他进屋子了,心底多少有些不好受。

    但他很快变得极为冷漠:“这个决定,也是朕看在你多年兢兢业业辅佐朕的份上,否则,朕该灭了你秦家!”

    秦丰业不停磕头哀求:“陛下!陛下啊……”

    元贞帝也没有过度解释,他手指点着御案,目光冰冷而凌厉,一字一句。

    “以后,皇子间的事你少掺和,再让朕听到一句有关皇子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朕决不轻饶!

    滚!”

    秦丰业还想说什么,却被御前大总管王公公给半扶半推,拉了起来:“秦太师,别叫陛下为难,走吧!”

    秦丰业刚走不久,元贞帝把那封信交给王公公,淡声吩咐:“把这东西送给太子,也算完璧归赵了。”

    王公公连忙捧着信,一路小跑,来到了太子的宫殿,把信呈到刘昱面前:“太子殿下,陛下说了,完璧归赵。”

    说完,王公公便退了出去。

    刘昱起初有些不明所以,可当他看到自己亲手写的信时,吓得面无人色,蓦地救跌坐在椅子上。

    他语无伦次:“这信怎会在父皇手里?”

    心腹开口:“回殿下,正当秦太师与韦贵妃他们在承明殿斗得天翻地覆时,白明微见了太后。”

    “之后整件事的局势就有了截然不同的结果,原本要被惩罚的九殿下,以及要被赐死的白二姑娘很快就没事了……”

    刘昱攥紧信件,目光寒如冰魄:

    “白明微……这女人还真是不可小觑!蠢货秦桑蔓,竟然把信留着,真是愚不可及的东西!”

    心腹不敢言语。

    刘昱把信付诸一炬,面上的寒意不但未曾消失,反而越来越浓。

    他咬牙切齿:“都是令宜这惹祸精,平白无故逼本宫去惹那白明微,此时父皇必定对本宫起了疑心,本宫多年的经营,就这样毁于一旦,这都是她的错!”

    心腹小声提议:“既然是令宜公主惹出来的,那就让令宜公主弥补。”

    刘昱唇

    角挑起冷冽的弧度:“她若嫁不成萧重渊,本宫便把她随便丢给一个能带给本宫利益的人,就算对方是猪是狗,七老八十,她也挑剔不得!”

    话音落下,刘昱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

    ……

    而这时,韦贵妃叫住了即将出宫的刘尧。

    她取出帕子,轻轻覆在刘尧的伤口之上。

    那一双美丽的眸子,映着辉耀的宫灯,显得有几分锐利。

    她问:“吃到教训了么?”

    刘尧接过母妃的帕子,擦了擦淋漓的鲜血。

    但他一言不发。

    韦贵妃继续道:“你还年轻,看不透这个世上,除了是非曲直,还有魑魅魍魉。”

    “人心,是这世上最为险恶,也最难琢磨的东西,你若相信人心,那最后的结局将是一无所有,甚至丢掉性命。”

    “你想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就必须把别人踩在脚下,否则被踩在脚下的,就是你。”

    “今夜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日后再遇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没有任何退路。”

    “不过你放心,母妃和你外祖一家,会一直像今日这样支持你,我们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刘尧闻言,没有言语。

    只是默默地用帕子捂住头,走向宫外。

    他的步伐又稳又慢,倒像是稳重了许多。

    可他的双目,充斥着太多不解。

    韦贵妃目送他离去,轻喟一声,随后向惊华殿走去。

    ……

    秦府。

    韩公公直接把毒酒端到秦桑蔓面前。

    前一刻,秦桑蔓还在为信件丢

    失而毒打丫鬟。

    此时此刻,却是面如死灰,抖得不成样子。

    韩公公面泛冷意,声声催魂夺命:“秦小姐,喝了吧,见血封喉,您不会有任何痛苦,喝了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