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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府可是狐狸窝!

    韦贵妃派出去散布消息的人,嘴还没张开,就被白明微先一步派人劫了。

    白明微清楚韦贵妃的脾性,自然不会放任韦贵妃为了给儿子脱罪,不惜把她的妹妹架在火堆上烤。

    于是她对此早有防备。

    刘尧在回宫的途中,被阿一先一步拦下。

    巷子里开了一道小门,两人在门内那户人家的小院中见面。

    此时的阿一,做风轻尘装扮。

    举手投足,与风轻尘别无二致。

    刘尧见到他时,开口唤出来的,是他所看到的。

    “风军师,你怎在此?”

    但话音刚落,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深深地凝着阿一,以期能看出点端倪。

    奈何阿一的伪装实在太过完美,以至于他明明感觉到不对,却根本看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这时,阿一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替小姑娘来转告你几句话。”

    刘尧不再纠结心底的异样。

    他淡声开口:“你说便是。”

    阿一负手,面对刘尧的方向:“街上发生的事情,小姑娘皆已知悉,多谢九殿下仗义相救。”

    刘尧默然不语。

    他此番行径,的确有几分私心在里头。

    若是普通的马车遇袭,那么他会赶走歹徒。

    但或许他不会做到把杀人一事往自己头上揽。

    他之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做出如此决定,无非是看到白琇莹在里边罢了。

    心中有愧,他想弥补。

    意动之下,他做出了决定。

    所以这一声谢,他便心安理得应下了。

    接着,他静静地等待剩

    下的话。

    阿一继续道:“小姑娘让我转告九殿下,请九殿下放心,她自有破局之法。”

    “但还需要九殿下劝服贵妃娘娘,叫她别节外生枝,若是贵妃娘娘再生事端,那么她也爱莫能助。”

    刘尧虽然已经改变不少,但依旧有几两反骨在身。

    闻言他呛道:“本王即担下了这件事,就自有本王的解决之道,不需要那恶女帮本王破局!”

    阿一轻笑:“哦?是么?难道殿下路过那里,救下白府的马车,只是偶然么?”

    “殿下心底清楚,您自己早已是盘中餐,被人算计得明明白白,您觉得此事会轻易就这么过去么?”

    “这可不像殿下从前招猫逗狗,喝酒打架,被训斥几句那么简单,那些害殿下的人,不会轻易放过殿下。”

    刘尧后退一步,看着阿一半响。

    最后,他开口,斩钉截铁地说出几句话:“你不是风轻尘,你是一个长得很像风轻尘的人。”

    “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你模仿得再像,也终究只得其形,不得其骨。”

    “你是那天,在萧重渊的院子里,扮作萧重渊的人,所以风轻尘就是萧重渊,萧重渊也是风轻尘,而你是替身!”

    阿一负在身后的手,轻轻紧了紧。

    但是他的面庞,是如此的淡然。

    犹如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乱的真正风轻尘。

    他绕着刘尧走了半圈,唇角挑起:“你可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说完,

    阿一负手走出小门,足尖一点,消失在原地。

    刘尧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就在刚刚那一刹那,眼前的人仿佛就是风轻尘。

    因为风轻尘,一直都是这般看不上他。

    而他判断此人可能不是真正的风轻尘之原因,除了此人身上少了一股由内而发的王者风范外,便是此人唤他“殿下”。

    风轻尘从来不这样唤他。

    所以此时的刘尧,有些迷惘。

    他被心底的好奇困住,想要得到答案。

    然而时间由不得他多想。

    “殿下,去晚了贵妃娘娘可要怪罪。”

    外边,护卫轻声唤道。

    他刚要走出去,这间小院的屋门忽然被打开。

    几名被五花大绑的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刘尧认得出,那是母妃身边的人。

    于是他走过去,一脚踹醒晕过去的其中一人,沉声问:“怎么回事?!”

    被踹醒的内侍有些懵,在看清刘尧后,他连忙跪伏在刘尧跟前:“殿……殿下。”

    刘尧问:“怎么回事?”

    内侍垂头不语。

    刘尧淡声开口:“若是你不说,那便当死在外边了,这宫里,也别想回去。”

    内侍脸色青白交错。

    抬头看到刘尧神色的瞬间,他心中大骇,连忙诚惶诚恐地开口:“殿……殿下饶命,小的从实招来便是。”

    刘尧吐出冰冷的字眼:“说!”

    内侍战战兢兢开口:“贵妃娘娘派小的出来散布消息,意图把南安侯府求娶白家二姑娘不成怀恨在心,最终动手杀人的事闹得人

    尽皆知,把舆情引到白府,将人们的注意力从殿下身上转移,这样陛下就不会龙颜震怒!”

    刘尧闻言,默了片刻,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提剑为几人解绑,而后踹醒余下的人,吩咐一句:“跟上。”

    ……

    惊华殿。

    韦贵妃火冒三丈:“你个蠢东西!提醒你多少次了,叫你不与白府的人有牵扯,你偏偏不听!”

    “白府如今阴盛阳衰,又是女人主家,那么个不吉利的狐狸窝,谁沾上都会惹一身骚。”

    “你看现在可好,路上恰巧碰到,都能闹出人命。要是叫你父皇知晓了,不得狠狠罚你!”

    刘尧半跪在地上,认真地听着韦贵妃破口大骂。

    待韦贵妃骂完,他才徐徐起身。

    他开口,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

    更不像每次犯了错之后的忤逆倔强。

    他开口,已颇有几分担当与稳重。

    他说:“母妃,儿子是巡城御史,维护京中的治安是儿子的责任。”

    “今日不管是白府的马车遇袭,还是张三李四家的马车遇袭,在京兆府与御林军没看到的时候,儿子就有责任挺身而出。”

    韦贵妃气得胸膛起伏:“可是,你闹出人命了!那是南安侯府的公子,不是随便一个贱民!”

    “要是贱民的话,死了也就死了,然而南安侯府不仅有爵位在身,而且还是泼皮无赖,你闯祸了知道么?”

    刘尧不疾不徐:“母妃,儿子行的端做得正,恪尽身为巡城御史的职责,儿

    子不认为有错。”

    韦贵妃气得再次破口大骂:“冥顽不灵!你以为谁都这般讲理,知道你尽忠职守,他们只会看到皇子杀人,然后以此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