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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给他,一个有温度的回忆

    刘尧眉心一跳,却是双手一摊:“本王想要什么答案不能自己找?劳烦他元询告诉本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本王才不信你北燕人的邪!不管元询想要做什么,叫他省省吧。”

    说完,刘尧便继续往外走。

    他是疑惑萧重渊的身份,但还不至于傻到从元五这里得到答案。

    北燕人是什么东西,他可是一清二楚。

    要是他还能信北燕人的话,那还真是白去了一趟北疆,白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东陵男儿死在北燕人手下。

    关于这点,他还是拎得清的。

    元五的属下还想再追,却被院子里的元五叫住:“回来。”

    那人回到元五面前,用北燕语小声说道:“主子,这刘尧像是忽然开了窍,长了脑子,竟然不理会我等。”

    元五似笑非笑:“白明微的目光,你完全信得过,这可是白明微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怎么会是池中之物?”

    “他不理会便罢了,要是我们执意要告诉他,只会令他生疑,更会打草惊蛇。”

    那人又问:“主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元五抖了抖袖子:“这把刀不好使,那就换一把,从令宜那入手。”

    那人轻嗤:“一个蠢娘们而已,能有什么用?”

    元五面容透着妖冶的邪气:“正因为是蠢娘们,所以才好用,这天下的蠢人,大多都自以为是,蠢而不自知。”

    “我们就利用这一点,让她成为挥向白明微的刀,她的刀挥得越

    狠,白明微与刘家的矛盾就越深。”

    “到时候……”元五说到这里,轻笑一声。

    他笑得志在必得,笑得胜券在握。

    ……

    相府。

    风轻尘所居的院子。

    “小姑娘。”

    白明微前脚刚踏进萧重渊的院子,一声熟悉的呼唤,便响在不远处。

    她抬眸看去,笑容也随之泛在脸上。

    是他。

    是特别的他。

    不管阿一模仿得多像,白明微都能一眼就区分出真假。

    所以此时此刻在院子里的,是真真切切的萧重渊。

    也是那个唯独属于她的,拥有倾世温柔的风轻尘。

    不是衣裳改变了气质,而是萧重渊作为风轻尘时,会收敛所有的棱角,露出他最真实柔软的一面。

    做回萧重渊时,他又会穿上那属于西楚摄政王的,特有的冰冷盔甲。

    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刀枪不入。

    “你可真是,动作迅速。”

    白明微笑着迎上去,满肚子的话,不知为何,说出口便只有这么干涩的几个字。

    已是风轻尘角色的萧重渊,笑意噙在脸上:“我也是刚到,想着老爷子今晚可能会叫我出席,所以我便来了。”

    白明微道:“我祖父虽然老了,但是目光如炬,阿一瞒不过他。还是你想得周到。”

    风轻尘含笑:“不仅如此,这是你与家人团聚的日子,想必你一定十分看重。我想参与,分享你的快乐。”

    白明微的声音不自觉柔了许多:“能与你分享,我亦是欣喜。”

    风轻尘笑了。

    笑得就像个被

    赏了糖果的孩子。

    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头:“你最近的嘴,真是能腻死人。”

    白明微的眸底,闪过一丝怅然。

    她并没有故意讨好,也不是为了哄风轻尘开心。

    她只是,不想在在乎她的人记忆之中,留下一个冷冰冰的白明微。

    若她真的活不过十七岁,就算她不能抛去一切,义无反顾地奔向风轻尘。

    至少她可以在这些日子里,让风轻尘看到一个坦诚而真实的白明微。

    而不是那个,摈弃所有感情,冷冰冰没有任何温度的白明微。

    这样以后风轻尘回忆起来,也能记得她的笑,她的温柔。

    如此,回忆便有了温度。

    不再只是遗憾。

    思及此处,白明微扬眸看向风轻尘。

    她忽然抬起手,却在风轻尘颊边停住。

    她说:“那面具,留了些许印子在你的脸上。”

    风轻尘低声细语:“那面具,从前不会贴在我的脸上,可能是因为有了笑意,这才叫它留了印子。丑么?”

    白明微的手,轻轻擦过他的面颊,放在他的后脑处,捏住白绸,轻轻扯/下。

    覆眼的白绸霎时松落,搭在白明微的手心,也搭在他宽厚的肩膀。

    白明微低声开口:“不丑,那印子在你的脸上,好看。”

    说罢,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印子。

    就像铁烙烫在纸上,划到哪,红到哪。

    风轻尘僵在原地,半响不敢动弹。

    就像怕惊了蝴蝶的花,唯有静止,才能留住这一刹的美好。

    他开口:“

    不丑你还抚它作甚?”

    白明微回应:“我想记住,记住与你有关的一切。”

    风轻尘的面颊,已经彻底通红。

    他就像个羞赧的少年,在心仪的女子面前。

    不知所措。

    他又开口,竟有些结巴:“那你要好好记下,因为这些印子么,很快就会消失。”

    白明微点头:“已经记住了,分毫不差。”

    接着,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瞧你,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那个刚见面就说肯为我生、为我死的风轻尘去哪儿了?”

    风轻尘把手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咳:“那时候动口,现在用心,自是不一样。”

    当这份情谊只是喜欢,那么再孟浪的话也可以信手拈来。

    但这份情谊已经深/入骨髓,变成了无法割舍的爱恋时,再睿智的人,也会变得笨拙。

    再成熟的人,也会变得幼稚。

    与其说是幼稚,不如说是纯真。

    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人才会展现出最纯真的一面。

    而男人的纯真,就是返回孩童,返回他们最快乐最舒适的状态。

    所以此时的风轻尘,就像个大男孩。

    无措得令人顿生怜惜。

    白明微把白绸对折,随后覆到了风轻尘的双目之上。

    她说:“适才折得太宽,等会儿厅里人多,怕是会热的;我给你折窄一些,稍后冰盆里的烟气拂在面上,你才会感觉到凉意。”

    风轻尘一言不发,就这样任白明微为他覆上白绸。

    待白明微收回手,他才把手放到双目

    之上:“这眼睛,若是能看见,便能看到你有多心灵手巧。”

    “真想看看你为我系上白绸的样子,究竟是唇挂笑意,还是面目含羞带怯。”

    白明微忍不住摇摇头:“傻子。”

    风轻尘颔首:“是傻子,你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