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蝠首领这时阴恻恻笑了一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有哪个猎魂师团要走的,我等可就要认作是不服我等的管束咯,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可别愿我等不顾情义。”
柳傲龙二人顿时气怒,涨红了脸色。
但碍于形势的不利,只得暂咬牙忍着这份怒火。
其余首领之中,同样有着不忿者存在,但大多也都敢怒不敢言。
鬼面花狐三人看着场面轻松被震慑住,脸上不由尽皆浮现得意之色。
正在这时。
擎天豪放中带着冷傲不屑的笑声突然自云霄上空传了下来。
震得在场众人无不心惊。
“诸位好大的口气!”
擎天负手凌云,身影自上空缓缓落下,威严霸气的声音随之传开:
“我倒要看看,这藤渊的天,会如何变!怎么变!”
“哼!”鬼面花狐起身站了出来,直面向擎天,呵斥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白日里缩着头不敢出面的擎天当家。怎么,现在有胆子出来了?”
擎天冷笑,“我若不出来,你又如何会有机会变天!”
鬼面花狐看着擎天那霸气中带着轻蔑随意的姿态,心中不由火气上涌,怒道:“你少给我猖狂!如今老夫的实力可不再如当年那般,老夫狱火九劫功已突破至第八重,当年输你半招的耻辱,今日定要叫你偿还。”
“你仍旧觉得当年只是输了半招?”擎天冷笑着迈步上前。
“你什么意思?”鬼面花狐一怔,看着
擎天那漫不经心的态势,心中没来由一阵胆寒。
一旁的狂熊和隐蝠两位首领,也不约而同的自擎天身上感受到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危险。
擎道:“你那狱火九劫功要是修行到九劫之境,我或许还会重视一二,如今的你,在我眼里同当年并没有两样。”
“你!”鬼面花狐霎时憎怒。
“来吧!”擎天抬手朝着三人一扬,“别说我不给你们变天的机会,三人一起上吧!若是能在我手上撑过几个回合,我龙渊明日就撤出这片地界!”
“当然,”擎天目光环伺四周其余猎魂师团首领,“尔等若是有意,也可同上。”
“好大的口气!”鬼面花狐几人霎时暴怒,互视一眼下,呈弧形冲势,直朝擎天逼去。
“算我一个!”于旁其余首领,有四五人起身附和前冲。
擎天背手而立,凛然看着这一幕,仅仅只是朝前迈出了一步。
下一刻,一股比之山岳倾覆还要恐怖万倍的压力猛地朝众人盖下。
前冲的鬼面花狐三人只觉身子不受控的一个踉跄,被生生盖得摔倒在了地上,身子由于前冲的那份惯性足足在地面上摩擦了好一段距离,浑身骨骼都犹似要被碾得碎裂开来。
其后迎合着冲来的其余几名猎魂师团首领,更是直接在这股恐怖压迫下,被震得衣衫炸裂,七窍溢血,纷纷扛不住昏厥了过去。
鬼面花狐双目圆瞠,看着周遭都被震得凹陷下去的
土地,感受着身上的那份压迫,眼中的惊骇渐渐化作惊惧,难以置信的神色也逐渐变作绝望与后怕。
面对擎天散发的这股气势,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头蒙生。
狂熊和隐蝠二人此刻已是吓傻,呆若木鸡般匍匐在地,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鬼面花狐震怖过后,声音都有些发颤的询问。
这等实力,他甚至都感应不出具体境界,少说比他强了两个大境界不止;
天魂境十息?
还是说……已然触及到了那个境界!?
鬼面花狐已不敢去想,颤颤巍巍道:“你既有如此实力,当初为何示弱,要与我缠斗那么久?是在戏耍我?”
擎天回想了一下,当初动手时的情景,倒也算不上戏耍一说,全然是因鬼面花狐找茬的时机太过巧合,正好是他兽身幻化恢复的尴尬节点,实力十不存一,适才只能缠斗良久。
但此般缘由,自是不能直言。
擎天顿了顿,搪塞道:“当初乃是看你修行的狱火九劫功有些意思,陪你练上一练罢了,不然你以为凭着那些破朱果,就能突破得了境界?”
鬼面花狐脸色一黑,内心五味杂陈。
不得不承认,他境界的突破确实有着很大一部分源自那竭力一战的功劳,而非全是那些朱果的助益。
可真被擎出来,总觉有些难以接受。
狂熊和隐蝠两位首领此刻则是吃了屎一般难受,沉闷着脸色,
一言不发,心中不住暗骂着鬼面花狐,早知擎天有这般实力,就算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断不敢胡来。
想到自己这边大多都是因青木杖的游说,才组成的此般合谋,不由暗自决议,教训不了花狐,那回头定要好好训斥青木杖一番出了这口怨气才行。
随着擎天碾压式的出手,四周嘈杂声不断响起。
有惊喜、有骇然、有惊怖……
一时间,一个个平素威风八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猎魂师首领,此刻脸色出奇的精彩。
“怎么办?我们到底是跟花狐还是继续跟擎天啊?”
私语声中,有人道出了现下最关键的问题,引得于旁诸多首领一阵沉寂。
单论实力和局势而言,无疑是要选擎天的;
但他们又都忌惮着黑狐三人以及所对应三个猎魂师团的报复针对。
同样的,黑狐、隐蝠和狂熊三人,此刻内心也都忐忑犹豫不定着,严格来讲,三团与龙渊并没有什么死仇,都是可以开解的;
狂熊虽然记恨前阶段团众的死,但究其根本,他也清楚,有着被黑狐算计利用借刀杀人的成分在,且最终并不是死在的龙渊之人手中,就算真的要记恨,也该将黑狐一并算上。
如此,那他再与之合谋对付龙渊的意义似乎并不大。
青木杖和紫金钩这时率着黑狐众多兄弟自远处缓缓靠了过来,先前擎天自天而降引起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本意是想来看看自家老
大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驰援的,但来到后瞧见鬼面花狐、狂熊等人尽皆趴倒在地,被震的难以动弹下,一个个不由都吓傻在原地。
得见擎天不善的目光袭来,青木杖等人更是冷不丁浑身一颤。
“红缨妹子的长枪是你折断的?”
擎天目光凌厉的瞪向青木杖,而后落在后者手中刚修补续接上的那杆木杖之上。
青木杖冷哼回应,“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折了兵刃!”
“哦?”擎天长长的哦了一声,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以及少见的头一回隐露出了杀意!
手掌微抬,五指呈爪探出。
天地灵气霎时凝聚,化出一个巨大手印。
青木杖瞳孔猛然瞪大,近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这巨大手印死死擒在了手中。
“且慢,”鬼面花狐见此情形,急声喊道:“还望手下留情,这次是我黑狐栽了,你龙渊的损耗,回头我定会补偿。”
‘咔!’
崩裂的动静乍响。
鬼面花狐脸色霎时铁青下来。
青木杖发出一声惨痛哀嚎,握着青木杖的手瞬间无力的垂落,刚续上的青木杖彻底化作木头渣滓。
鬼面花狐目光扫去,待看清情形后,铁青的脸色却不由缓和几分。
没死就好!
他还道擎天这一击会要了青木杖的命。
擎天冷冷的声音响起:“区区损耗,我龙渊还负担得起!”
说话的同时,擒龙诀并未撤去,依旧死死擒拿着青木杖的身躯,厉声问道:“技不如人被折
了兵刃,你可服?”
青木杖脸色阴沉,额头青筋暴起,俨然并不服气;
眼中隐露的那份杀意,似还有着兵刃被折以外的复杂情绪。
擎天见状,手掌微微发力。
“服,我们服了!”一旁的紫金钩吓得连声惊嚷,生怕再慢半刻,青木杖就要被活活捏爆一般。
“没问你!”擎天不满的瞪了紫金钩一眼,话锋蓦然一转:“听说你也有掺和?”
紫金钩猛然一颤,明白擎天话中深意下,眼中尽是惧意,不舍的望了眼手中的铁钩,“这是陪了我大半辈子的钩子,今日就赔你那长枪。”
擎天另一只手随意一扬,一股恐怖的掌势瞬间席卷。
紫金钩手中本还牢牢紧握的长钩,受到掌势震击下,猛地脱手,被掌势震得倒插入了地面,生生弯折成了九十度。
这一幕,不由让他猛地倒吸了口凉气。
要知道,他这紫金钩可熔炼了不少珍稀铸材,强度足可胜过寻常天品兵刃,饶是天魂境六息魂师轻易也难损分毫;
可眼下,擎天却仅仅只是随手那么一挥,便将之折成了这样……
这恐怖的实力展露,让他浑然起不了报复之心,也终是明白,何以自家老大他们会如此狼狈的被震在地上。
正当所有人近乎都差不多被擎天实力所震慑折服之际;
青木杖却是一反常态的发出了几声讥笑,眼底深处的那抹杀意也不再隐藏,堂而皇之的浮现在了脸上,整个人显得无比狰
狞。
“服,想让我服,除非你龙渊的人全都死绝了!”
“老朱!”鬼面花狐神情一凛,连忙出声。
他想不通素来能屈能伸擅隐忍的青木杖,怎么于此般节骨眼,反而如此言语,这不摆明了要激怒擎天?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怎么就不懂了?
青木杖浑然不理会鬼面花狐的劝阻,神情变得有些癫狂起来,叫骂道:“狗擎天!别以为震慑住了这些人,你就能稳坐高台了!今日的局面,可不单单只有这里的猎魂师团掺和,还有着更厉害的人物在后头等着你!”
“哦?”擎天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声,玩味道:“你说的更厉害的人,是指‘彭格’还是‘破晓’的人?”
青木杖听言脸色陡然大变,颤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其余人脸色则是一片哗然。
擎天冷笑:“真是不巧,来这之前,遇上了他们,也是从他们口中听得,你这老鬼为了泄恨,竟与他们合谋,许诺要给他们让出藤渊一半的地界?”
青木杖明显有些惊慌,“你胡说什么,我若与他们合谋,他们怎么可能说出这样出卖的话?”
擎天冷哼道:“你们合谋若是尚存,那自是不会,可若是他们已经被揍得灰溜溜回去了呢?”
青木杖脸色彻底难看下来,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
“老朱?”鬼面花狐满是愕然的瞪着青木杖,脸上带着极其复杂错愕的神采,“你怎
会……糊涂啊!咱们藤渊自己再怎么闹腾,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情,你怎好去勾搭外面的那些豺狼!”
狂熊愤怒瞪着鬼面花狐,喝道:“这就是你说的还有着另外依仗?要我们放宽心?”
隐蝠等其余首领纷纷咂舌愠怒,俨然都清楚听明白了擎天的话语。
不管是彭格猎魂师团还是破晓猎魂师团,可都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顶级猎魂师团,与之龙渊齐名乃至风头更甚的存在。
而青木杖所谋,竟似这般引狼入室行为,想着借那些猎魂师团的力量来推倒龙渊这棵大树。
此举,无疑等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成了,黑狐怕也绝难稳坐新第一的位置,很快就会被彭格和破晓两个猎魂师团给瓦解吞噬。
而那时,他们这些本土的猎魂师团,势必会被排挤,甚至是驱逐。
“好险!”
想到自己险些成了这片藤渊地界所有猎魂师的罪人,每个首领心中都不禁一阵后怕。
“动手吧!”青木杖见事情败露,所谋功亏一篑下,整个人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彻底颓丧了下来,变得毫无生机,“栽了,彻底栽了……”
一阵黯然神伤后,又转而厉声喝骂道:“龙渊的狗畜生们,害死吾儿,吾就算死,也定要化作厉鬼日日侵扰,让你们不得安宁。”
擎天兀自皱了皱眉,有关青木杖和龙渊的恩怨,他也有过听闻;
当初并没有理会太多,却不曾想,竟会留下
如此隐患。
沉寂片刻后,目光复杂的望向青木杖:
“你对你那儿子,真的了解吗?”
“可知他当初都做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