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看着手中的名片,上面印着一只白猪,写着猪太肥三个字,怎么也和挖坑沾不上边。
他准备继续看名片上的内容时,一只手迅速将名片抽走,换上另一张黑色的名片
“不好意思,给错了,这张才是。”
黄粱在这张名片上看到了一把铲子,旁边配写着专业挖坑十年。
“不是二十一年吗?”他没忍住问道。
莫沫凑过头去看,写着的是十年。
她拳抵唇,低咳道:“咳,刚出来没多久,名片没更新,体谅一下。”
“哦……不对。”黄粱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冷脸看着莫沫,道:“你哪个部门的?没穿职员制服,违反规定,是要被扣钱和处罚的。”
说到扣钱这两个字,莫沫终于正经起来,问道:“要扣多少钱?”
黄粱:“五百。”
莫沫惊地一大跳:“我辛辛苦苦挖坑才得五百,没穿一次衣服竟然就扣我五百,抢钱啊。”
黄粱有些崩溃,这是抢钱的事吗?
明明是她不遵守规定,没穿制服的事。
“你们这里有没有穿制服不整齐,扣钱的规定?”莫沫再次问道。
黄粱:“有,一次也是五百。”
莫沫立即指着顾意:“喏,那里有一个。”
黄粱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对上顾意平淡的眼神,身体立即一抖。
刚要说什么,耳边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
“要一视同仁啊,这位黄粱前辈。”
莫沫瞧见了他的工牌,上面写着:综合部,3001实验小组,黄粱。
黄粱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按规定,扣子确实要系到最上面那一颗,司长敞开了三颗,所以,和莫沫一样,确实要交罚款。
但谁敢开口让他交罚款啊!
莫沫道:“他不交,我也不交。”
……
空气一时有些静默。
其他的人目光都落在莫沫身上,没有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为了不交罚款牵扯到三首席身上。
一直不说话的顾意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带着一丝笑,道:“莫沫的性格一如既往地……不拘小节呢。”
莫沫歪头,目露疑惑:“顾首席,不拘小节是什么意思,我是文盲,听不懂,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
顾意:“我在夸莫沫呢。”
莫沫:“哦,顾首席,彼此彼此,你也挺不拘小节的。”
莫沫觉得要是知道现在会碰到顾意,自己今早出门,一定跨火盆。
晦气!
“你放肆!”黄粱斥责道,“怎么能这样跟司长说话?”
莫沫斜眼瞥他一眼,语气不耐道:“啧,狐假虎威。”
黄粱没想到莫沫会如此直白的说自己,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心中开始猜测莫沫的身份,问道:“你……你是谁?”
莫沫拍拍胸脯,傲然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莫、大、强。”
黄粱怒道:“刚刚司长都说了你叫莫沫,你怎么可能叫莫大强?”
莫沫耸耸肩:“行走江湖,不得多备几个名字,我还叫赚钱养家的貌美一枝花,也没见人质疑呀。”
黄粱的目光在莫沫脸上来回扫视,寻找所谓的“貌美”。
样貌平平无奇,完全和貌美沾不上边。
“你真自恋。”黄粱憋出一句。
莫沫不以为然:“自恋等于自爱,我不自爱等着你爱我吗?”
黄粱闻言,气得脸色通红,脱口而出:“谁爱你?”
莫沫眨眼,装作无辜的样子:“我爱我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黄粱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人了,气得跳脚,就要上前和莫沫比划比划。
“你难道嫌自己不够丢脸吗?”
一句淡漠威严的话响起,将他钉在原地。
感受到从那声音中传来的无形压力,黄粱身体微微颤抖,随即低下头颅,艰难地吐出一口:“对不……对不起,司长。”
顾意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莫沫身上。
距离上次见面,莫沫依旧是一模一样的穿着,白衣黑裤,只是这一次,素白的t恤在她身上显得更宽松了一些。
瘦了吗?
顾意眸中划过一丝幽色。
太瘦了可不行,会不喜欢的。
顾意睫毛轻颤,敛去眸中情绪,温柔问道:“要不要去食堂吃糖醋排骨?”
莫沫左右看了看,确认自己周围没有其他人。
她不确定地伸手指着自己:“我吗?”
顾意眼中带着笑意,微微点头:“嗯,我请客,不只糖醋排骨,莫沫想吃什么都可以。”
莫沫是头一次对别人请客吃饭,能占便宜这件事情,不仅不感兴趣,还犯恶心。
她面无表情道:“不了,我没胃口。”
顾意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泛起几丝冷色。
莫沫瞥见里面再次有人走了出来,一边提脚冲了进去,一边勾起嘴角。
她随口丢下一句,道:“顾首席,你跟个排骨精似的,俗话说,吃哪补哪,这糖醋排骨你还是自己去吃吧。”
顾意的身材事实上并不如莫沫说得那样单薄,体态高挑匀称。
穿得那身合身的制服,清晰地勾勒出他内里优秀的身材线条。
只不过面对讨厌的人,看哪哪都不顺眼,所以,下意识被莫沫忽略了。
顾意站立在原地,隐藏在口罩下的唇微抿,这是第二次被莫沫内涵了。
一次说他长得丑,一次说他身材不好。
真是一如既往的胆子大,和以前一样,不讨人喜欢。
“司长?”有人小心翼翼叫道。
顾意面色恢复平静,淡淡道:“记得将这次实验的资料发给我,还有,1号有醒来的迹象,再次注射深度沉睡剂,严加看管。”
“是。”
莫沫走进放有传送电梯的房间,将手腕戴着的微脑手环放在旁边的感应器。
前面的传送电梯打开。
莫沫确实有使用传送电梯的权限。
她抬脚走入电梯。
电梯门缓缓阖上,金属的冷冽光泽映射出莫沫眼中复杂的情绪——冷漠底下掩藏着浓烈的恨意。
按照十三年前的那个“约定”,她来找他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从沉睡中醒来?还是否记得当年那个逃走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