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四个月时间,银时确实一直在默默观察在罚司岛的莫沫。
莫沫的表面随和,但内里绝对是一个心思细腻且很理性的人。
他不能让莫沫逃走。
所以一直隐忍着、压抑着自己的想法。
直到莫沫在杰罗城说的那些话,压抑的情感再也无法潜藏不住。
他喜欢莫沫,想要她同样能回应这份感情。
为此,一向“懒散”的他认真的制定了一个长期的计划。
谨记慢慢来的原则。
但,觉明破坏了银时的计划。
银时可以不计较觉明为敏筹划。
但是,觉明不但涉及莫沫,并且将他和莫沫这一层自己刻意营造,不去破坏的暧昧的薄膜纸捅开,造成现在莫沫直接斩断和自己的来往。
他才会在昨晚对觉明发怒。
银时解释道:“莫沫,我警告过觉明,计划不要涉及你,你只需要按照你所想要的,将你的朋友留在总部,然后,成为赌局的赢家,同时让轻玉他们看到,不是他们手里任意摆布的筹码和棋子。”
“我知道你性格有些要强,所以我并没有太过于插手,为你送上筹码,也是让觉明先保密,等你做成一切后,亮出这份筹码,告诉他们,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银时说着,说着,脑海中想起昨日莫沫坚决的话,心中一阵刺痛,眼角微微泛红。
“如果你觉得我这件事情做错了,我可以道歉,保证以后不再做这些事情,离开总部这件事情……不可以。”
“你不喜欢我……”说到这里,银时略微停顿了一下,努力压抑住胸口汹涌而来的情绪,接着说道:“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等。”
银时以前话少。
莫沫是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长一段话。
她认真打量她,像是第一次认识真实的他。
银时在她最开始的印象里都是一副淡淡的,仿佛世事皆不萦于心的模样,也就是所谓的“佛系”。
后来接触熟悉后,尤其是能够感受到那些职能散发出的情绪,莫沫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那副淡然的外表,似乎只是他精心构筑的伪装。
他情绪很丰富,快乐、委屈、郁闷等等,而且很好哄,一颗馒头、一串烧烤就能轻易抚平他的小情绪。
现在回想过来,做到国相长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像是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纯良无害。
莫沫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心中五味杂陈。
感情之后自己与他相处的每一步,都暗藏深意,在他的算计之中。
莫沫叹了口气,问道:“你不会允许我离开总部,对不对?”
银时垂眸,避开她的目光,应道:“嗯。”
莫沫听银时的回答,沉默了。
他这副模样,昨天自己的话确认是白说了。
半晌,莫沫重新问道:“国相长,算起来,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多,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现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银时点点头。
莫沫认真道:“你喜欢我哪一点?我可以改。”
银时重新注视着他,眼神炙热,答道:“喜欢你的全部。”
莫沫:“……”
全部涵盖太广了,这都不知道从何改起。
莫沫较真了:“具体说一样。”
银时毫不犹豫地回答:“灵魂。”
灵魂也没法改啊,改了不就换另一个人了吗?
莫沫有些气恼:“杜绝迷信,从你他做起,换一个。”
银时这次没有再回答问题,看着莫沫的眼神里,意思很明显,你、耍、赖!
莫沫厚脸一红。
好像是……不对,好像个屁,现在是争论耍赖的时候吗?
现在,应该是对面前到来的爱情诱惑,坚决说“不”,才对啊!
莫沫面无表情地看着银时,听那些回答就知道,聪明得很,个白切黑的玩意!
想想以前,莫沫再次想起一件事情。
她问道:“第一次你让我帮忙擦尾巴,是不是借着危险期故意的,只要打开这个口子,我日后就会习惯下来。”
银时眨了眨眼睛:“不是。”
莫沫:“呵。”
现在银时对她的感情明了后,以前相处的细节,不能细究,满满都是套路。
她说要出去找觉明帮忙,那些挡住洞口风刃,漩涡威力增大,她只能作罢。
后来,说要抓鱼,洞口的漩涡刚好出现通往一条海边的路,悬崖周围却还有,她依然不能回去岛上。
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些风刃旋涡,他绝对是能控制的吧!
对于银时现在说出口的话,莫沫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她再次开口细数从前被忽略的某些细节:“故意装失忆引诱我说出那些话,主动给我摸尾巴引诱我,危险期不用吃东西,却隐瞒下来,让我给你煮面条……”
越说莫沫脸越黑,怎么有那么多事情都被做自己忽略了。
智商真是被狗吃了。
银时瞧见莫沫的神情,飘散在周围的精神职能在他的控制下飞向门边。
“啪。”一声响。
莫沫抬头看向门口,贴着一层属于银时精神职能的气息。
她记起自己刚才忘记关门了,所以……
莫沫转眼看向银时这位好心人,诚挚道谢:“谢谢你为了防止我逃跑,帮我关上宿舍门。”
昨天突然逃走,让银时变得警惕起来。
如果没有意外,以她对银时黏人的了解,今天二十四小时,她后面都会跟着一个尾巴。
银时站在那儿,视线定格在莫沫的脸上,纤长的的羽睫轻轻颤动。
他缓缓开口道:“莫沫,你说你会离开总部,我很害怕,在楼下站立了一晚上,直到起床的时间,上楼等着你,明明知道你就在宿舍中,可我依然在害怕,害怕你走了,不在里面。”
这次,莫沫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精神职能中传达而出来的情绪,那是一种强烈的不安。
爱情这东西,并不是平等的。
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长也会在情感方面甘愿处于低位,展现出自己敏感、脆弱的一面。
莫沫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心中忽而升起一个问题。
银时到底从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国相长,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问道。
银时:“第一次见面。”
莫沫猛地睁大眼睛,道:“不可能。”
那时她还在执着赚钱,还坑了他一把,将“破烂王”倒塌这件事怪罪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