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书差点笑出来。
这么实诚的么?
她一脸勉为其难的模样,“支票倒也行,但是你酒醒了不能耍赖的吧?”
男人一本正经的摇头,“不赖,赖了让你打。”
切,说的好像她打得过一样。
“你放我下来,按手印为证。”
萧御这会儿是真听话,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真给她按手印保证明天酒醒了不反悔。
按完手印,他甚至还是率先把支票写好。
都摆到她面前,一脸希冀的望着她,“叫吧。”
盛书书在那一瞬间是有点儿罪恶感的,两个字换他这一百万支票,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少了么?”她犹豫的功夫,萧御竟然问。
盛书书狐疑的看他,怎么,他总不会还想往上加码?
算了,她还有点儿良心。
她摆摆手,又觉得怪怪的,一下子叫不出口,于是抿了一口水,看了看他。
“老公。”
盛书书是放下水杯的同时,看似不经意的喊了一声。
如果不注意听,可能听不真切。
萧御直直的看着她,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一言不发。
然后盛书书见他又低头开始到处找东西。
“干什么?”她不解,该不是觉得她耍赖,想找东西打她吧。
“笔呢?”他问。
盛书书不明所以,但是把笔给他递了过去。
结果,就见萧御二话不说,埋头开始写支票。
盛书书:“……”
他还抽空抬头看了她,问:“十次打包能打折不?”
她彻底给逗笑了。
“你知道你写的是钱么?不是随手笔记,十次你知道多少钱么?”
萧御当然知道,不就一千万。
挣了钱没地方花,几百亿也不过是个数字,没有任何意义。
不如花在赏心悦目的地方,哪怕一块钱,能让自己开心,那就比几百亿有价值。
他真的低头唰唰的写着。
盛书书终归是于心不忍,伸手握了笔,压住他的动作,“行了,我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
她把笔拿走了。
转回头发现萧御正盯着她看。
“又怎么了?”她往沙发里坐了坐,“已经很晚了……”
“很想离婚么?”萧御突然问她。
盛书书顿着,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把话题跳到正事上了。
既然他要聊,那她当然是点了点头,“想啊,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结合的,为什么不想离……”
“你对我没感情?”萧御总是不让她把话说完的打断。
盛书书很坦然的看着他,“本来就没感情,是你钻空子得到的婚约,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萧御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终于低低沉沉,酒意微醺的开口:“可是我对你有感情。”
空气里安静。
盛书书握着被子的手紧了一下。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但说是让他爱上再狠狠甩掉毕竟只是写那个帖子瞎编的,她也不算十分确定。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她转头看着他,酒后吐真言是这个意思?
盛书书失笑,“你对我能有什么感情?你最开始不就是为了利用我,别弄得好像我不知道……”
“对不起。”
萧御又一次打断她,每一次的台词,总是出乎盛书书的预料。
她盯着他,他在道歉?
“因为利用我而道歉么?”她那一刻的心情很难描述。
可能是因为他承认得太快,总觉得有点儿意难平。
又或者,是亲耳听到他道歉,确定他是为了利用她,比自己猜测来得还要闹心。
“没利用。”他又不承认了,“只是想过,没有事实。”
他看着她,“犯罪未遂都有改过机会,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盛书书暗自轻轻吸气,总觉得这个台词有点儿熟悉。
哦,是刚刚她那个帖子底下其中一个派别,让她给男主人公机会来着。
她笑了一声,“你想利用我,不爱我还要霸占我的婚姻,甚至一遍遍让我以为你爱我,这种精神荼毒是真,即便没利用成功,那也是因为我聪明,不是因为你仁慈,精神伤害依旧造成了,凭什么给你机会?”
她为前世的自己感到不值。
不出这口气,总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萧御眉心轻轻蹙着,点头,“好,那就不原谅。”
“我赎罪,行不行?”
看他的样子,听他口吻,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一定觉得他好纵容,好委屈。
盛书书低笑,“你要怎么赎罪?”
萧御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最后是反问她,“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还真没有。
“那就算了,我对你,不在于你对我能做什么,而是无论你做什么,我心里的那种憋屈都很难除去。”
除非看着他受苦受折磨,可能会好点儿。
听起来好像有点儿变态。
“不明白。”萧御无辜的看着她,“我从未伤害过你,为什么要憋屈。”
盛书书突然就来气。
“什么叫你从来没有伤害我?”
“你假装爱我,那不是伤害吗?”
“如果不是我脑子清楚,早被你假装出来的爱懵逼,你指哪打哪,随便你利用。”
萧御眉头皱了起来,满是不赞同,表情比她还要憋屈。
“我何时假装爱你?”
“没装过。”
很低沉,很笃定的嗓音。
盛书书冷哼,“哦,假装都没假装过?”
萧御:“没有假装,是真爱。”
“……”
她一下子被堵了嘴。
盛书书睫毛颤了颤,没想到他会突然亲过来,第一反应当然是直接推开他。
萧御不让,勾了她的腰,身躯略微压过去,“你冤枉我,得自证清白……”
她气得直接掐他腰间的肉。
可能肉太紧实了,盛书书拧了一把才勉强拧起来,“滚,离我远点。”
“怕你爱上我?”他非但不松手,还把她往前压了压。
盛书书抬起头盯着他,“你到底醉没醉?”
“醉了也知道爱你。”
“……”
盛书书必须承认,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御。
以前的萧御,就像一个锯嘴的葫芦,根本不可能跟她敞开说这么多话,还说得这么肉麻。
当然,对她来说,这不叫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