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一番话,真诚质朴又不失热情洋溢,又惊艳了众人一把。
在座的都是高门世家的家眷,命妇贵女,都自以为有教养有学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一个个高高在上,目下无尘,她们骨子里根本瞧不起钱朵朵。
认为她不过是个大字不识的乡下丫头,烧了八辈子高香,入了无子嗣的吴霜白夫妇的眼。
她们参加认亲宴不过是看在吴府面子,过来应酬捧场。
不想这位义女不仅容貌美丽,说话条理清晰,谦和得体,面面俱到。让人听了心生欢喜。
难怪入了吴家人的青眼!
这样的场合,头一回在京城贵族圈子亮相,钱朵朵也就临场发挥,多说了两句。
她没想到为自己圈了一波好感。
得到了在座大多数人赞赏和好评。
沈清秋也被她惊艳到了。
激动的握紧她的小手直摇。
“闺女,有你这样的女儿,也是我夫妇的荣幸!”
说着,母女俩当众来了一个深情拥抱。
自然,钱朵朵也留意到某些人不善的眼神。
陈丹青站在人群外围,恨恨的盯着她。
她眼里满含怒火。
恨不得把钱朵朵烧糊了。
“不过一个乡下丫头,跟捡到宝似的,至于嘛!”姚氏满眼不屑,撇嘴对身边妇人说。
姚氏今日来,就打算给吴家添堵的。
史家收到小叔子史松林的书信。
知道史松林被贬,竟然是吴霜白认的义女所为!
贱丫头简直粗鄙不堪,偷走官印不说,竟扒光了史松林衣裳,把他挂在衙门口。
消息传到京城,弄的她们史家丢尽颜面,抬不起头来。
益王为此把她公爹史景云找去训斥了一顿。
此刻,姚氏越看钱朵朵越不顺眼。
哼!若不是死丫头手里捏着史家把柄,她岂能活到现在!
姚氏心里冷哼。
死丫头手里那些信,就是她的催命符,益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钱朵朵五官异常敏锐,姚氏的话,自然落入了她的耳朵。
她打量一眼四十多岁身材发福走样的贵妇,低声问过沈清秋。
敢情是史松林的大嫂。
史家这是知道史松林被贬内情了?呵呵。
人群里的沈清禾看到钱朵朵的出色表现,心里暗惊。
难怪妹妹妹夫铁树开花,认了义女,这野丫头不简单啊。
那又怎样!
谁也别想夺走属于青儿的荣华富贵!
眼看钱朵朵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沈清禾心里着急,悄悄给陈丹青使眼色。
陈丹青衣裳尽毁,气的她七窍生烟。
有心不参加野丫头认亲宴,这么好的露脸机会放弃,她又不甘心。
今日定然有不少世家青年才俊,世子皇子来吴府,怎能少了她这个吴霜白夫妇的外甥女!
她去了大房那边,挑了又挑捡了又捡,嫌弃的选中了一套粉红色衣裙。
衣裙穿到她身上又小又瘦,裹在身上看着就叫人难受。
前头的钱朵朵万众瞩目,大放异彩。
陈丹青被人们遗忘在角落,她失落又憋屈,恨意滔天。
她恨不得冲上去挠花钱朵朵的脸,再把她丢出府去。
站在那里,接受命妇贵女欣赏和祝福的,应该是她陈丹青啊!
接收到母亲的暗示,陈丹青极力收拾好情绪,走到沈清秋和钱朵朵跟前,福身笑盈盈道,“青儿祝贺姨母和朵姐姐,真好,往后,青儿和朵姐姐一起孝敬姨父姨母。”
沈清秋温柔的笑着,对陈丹青说,“好,姨母知道你是好孩子。往后你们姐妹多多亲近。”
陈丹青乖巧应声,“是。青儿记下了。”
沈清禾笑盈盈过来,一手一个握住钱朵朵和陈丹青,对沈清秋说,“妹妹,如今你和妹夫有两个姑娘陪伴,姐姐为你高兴。”
沈清秋何尝不知沈清禾的心思,她笑着点头,“多谢姐姐。”
“妹妹,到底青儿跟你是血肉至亲,这些年你们夫妻对她关爱良多,她心里呀对你们比对我还亲……”
“就是,放着外甥女不认,倒认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姚氏适时出声。
要不是她,她们史家也不会成为京城笑柄。
有人点头,低声议论附和。
沈清禾母女听了心里窃喜。
沈清秋脸色一僵。
到底来者是客,她不好当众说什么。
钱朵朵可不管她是谁。
她径直走到姚氏跟前,笑盈盈道,“这位老夫人,本小姐有名有姓,你倒说说,我怎么就来路不明了?”
姚氏,“……”
姚氏挑唆的话被公然拆穿,弄了个大红脸。她哪里应答的上来。
钱朵朵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她昂起小脸,收起笑容,“本小姐就是一个乡下丫头,义父义母就觉得捡到宝了。这位老夫人,你倒说说,这关你屁事?”
姚氏被钱朵朵这话噎的半死。
她一口一个老夫人,姚氏气的倒仰。
无论哪个时代,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听别人说她老的。
她不过四十岁有余,她有那么老吗?
听死丫头这话,她把她说的话全听去了!
在场众人也是一愣。心说,吴家这位义女,真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啊。
丢下姚氏风中凌乱。
钱朵朵笑眯眯拉住陈丹青,掏出一对玉镯送给对方。
“妹妹,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弃呀。姐姐刚来,望妹妹多关照。”
陈丹青嫉恨钱朵朵的很,哪里稀罕她的东西,脸色不虞。
看到沈清禾不停的冲她使眼色,才勉强收下,连声谢谢都没有。
二人心性如何格局高下,众人顿时心里有数。
白芙蓉自来了吴府,眼睛就不够使了,看哪儿都新奇。
这会儿看到嫂子把玉镯给了别人,心里不高兴。
嫂子有好东西不给她这个小姑子,上赶着巴结吴府小姐。
钱朵朵款步走近上座的老夫人,双膝跪下,郑重磕下一个头。
“祖母在上,受孙女一拜!愿祖父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众目睽睽之下,钱朵朵这一拜,老夫人十分受用啊。
“好好,乖孙女,到祖母近前来。”老夫人从嬷嬷捧着的锦盒里取出一支簪子,亲自给钱朵朵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