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障碍?”
谢逍弛不解地看着云清歌,其他人也是疑惑地看向她。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一般是经历过什么重大打击或者什么重大伤害以后引起的应激反应,也就是一种精神障碍,失忆是因为那段痛苦的回忆让你无法接受,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所以让你选择性地遗忘那段记忆。”
几人又朝着谢逍弛看去。
重大打击?所以谢逍弛曾经真的经历过十分可怕的事情,所以才让他本能地去忘记这段回忆?
“喂,你的身体既然已经选择忘记了,那倒不如顺势而为,直接把那段回忆忘掉,你现在有吃有喝,过得那么幸福,如果真想起来了,你恐怕只会过的更痛苦。”
君子衿好言劝解,而谢逍弛却猛地从板凳上窜了起来,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能给我娘报仇,我怎么可能还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声音极大,语气也是怒不可遏。
也不能怪他太过于激动,着实是他母亲死的蹊跷,而且根据他的症状,只怕是他母亲死的还异常惨烈。
这样的仇如果不报,他又怎么配做人,又怎么配为人子?
君子衿畏缩着躲到了沉影的身后,沉影双眼满是歉意,“抱歉仁兄,我们姑娘心直口快,实属无意,还请仁兄海涵。”
谢逍弛气鼓鼓地再次一屁股坐下,眼睛里的愤恨不减反增。
“小瞎子,我求求你了,帮帮我。”他目光几乎带着恳求的意味,看着云清歌,“你帮帮我,让我见见我娘,让她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她,好让我替我娘报仇,为她洗刷仇恨……”
云清歌低下眼眸,想了想,却直言道,“让你见她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
“生犀角已经燃完了,这东西有价无市,你就算一掷千金,也难买到一小块。”
谢逍弛原本还充满希望的眼眸在此刻瞬间暗了下去,整个人颓废地坐在板凳上,“难道……难道这就是上天注定么……”
几人看着他大失所望的模样,不免也是难过起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对谢逍弛来说,这就是他一生的夙愿。
云清歌想了想,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她朝着谢逍弛看去,有些犹豫,却还是说道,“还有一个办法,虽然看不到你娘,但是也能与你娘沟通,只不过,这个办法有风险,如果出了什么差池,只怕所有人都得留在这……”
谢逍弛猛然间抬头,紧张地询问到,“还有什么法子?”
“……笔仙。”
……
有了办法,几人也不含糊,谢逍弛根本等不了一点儿,不顾着天已经快要黑了,硬是挨家挨户地去找了笔墨纸砚过来。
由于环境的需要,几人进到屋子里以后,硬是将门窗封的严丝合缝,原本就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在此刻更加黑暗。
整个房间内,唯独桌子边上一根白色蜡烛烛火摇曳,微微跳动,微弱的光芒在整个房间里显得格外幽暗。
几个人围着桌子做了一圈,昏暗的环境下几个人只能看到彼此的脸,此外四周全部一片黑漆漆。
桌面铺上一方纯净洁白的白纸,将砚台研磨出墨汁,一边说着这个游戏的规则,“记住,游戏一旦开始就要坚持到结束,结束也就是说,既然把笔仙请过来了,那就要把笔仙好好地送走,否则大家都要玩完。
还有,不能问笔仙是怎么死的,不能说一些激怒笔仙的事情,否则笔仙生气了,大家也要玩完。”
君子衿被吓得双眼猛睁,却又觉得不对劲,“可是我们玩这个游戏,不就是为了查明她的死因么?不能问她是怎么死的,那要怎么查啊?”
“死因是怎么死的,我们问的是凶手是谁,这是两个概念啊笨蛋。”
君子衿撇了撇嘴,“好像……好像说得也是……”
一切准备就绪,云清歌看着谢逍弛,“你娘叫什么名字?生辰年月日知不知道?”
“我娘叫杨小蝶,至于生辰……”谢逍弛沮丧地摇了摇头,“当年太小了,并不记得。”
云清歌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就将笔拿到纸张上,“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左右是谢逍弛的母亲,元神在气息上也会有所相似,到时候再确定就行了。
“来,把手放在笔上。”
君子衿手放在云清歌的手背上,谢逍弛和沉影的手交合,而君玄墨却坐在一边,并没有参与。
以君玄墨的实力,他参不参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更重要的是,如果中途出现什么人来捣乱,君玄墨可以保护几人的安危。
几人的手依次放好,云清歌另一只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阴阳交汇,引魂归乡,以笔为阶,聚灵四方!杨小蝶!杨小蝶!杨小蝶!”
起心动念,惊得四方元神。
在三声名字念完的一刹那,门窗紧闭的房间内竟然无缘无故地吹来一阵莫名的阴风,吹的烛火摇曳,更吹的几人背后一阵汗毛直立,只觉得后背阴森可怖,背脊发凉。
而与此同时,几人手中的那一根毛笔,另外工工整整地在那纸张上划下了一个圆满的圆圈……
君子衿惊恐地看向几人,“你们……你们没动吧?”
几人沉影和谢逍弛纷纷摇头,“没有动。”
而云清歌却眉头轻挑,显然也并不是她动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支笔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真的有些什么东西来了这毛笔上?
君子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就连沉影也是有些顾及,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下来。
谢逍弛有了和云清歌之前的经验,就算惊恐,也很快接受了这些东西,只是急切地看向云清歌,“可以了么?”
云清歌思索了片刻,“杨小蝶,谢逍弛之母,簋城人士?”
只见那毛笔竟然又极其利索地在纸张上写下了“是”这个字。
谢逍弛大喜,惊声喊叫了一声,“娘!”
君玄墨浓眉紧皱,看着几人身后那脸上似被剜下肉掏出一个洞,全身腐烂而爬满蛆虫的蓝衣女人。
他刚要出手,而紧接着云清歌眉头也是皱了起来,“鸠占鹊巢,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运!”
她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咬破食指,用殷红的血液涂抹在毛笔上!
“啊——”
空旷而又凄厉的声音似有似无,下一秒,毛笔却再也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