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这件往事，季衍难得的放软了眉眼。
她垂落下凌厉的眼眸，语调里带了几分调笑。
陷入回忆般，季衍缓缓开口。
“其实最初的时候，我是真的想和你分享爸妈的爱的。毕竟……谁让命运作弄，让我们被弄错了？让我们有两个爸妈呢？我们并不是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变得不幸。而是得到了两对父母，得到了双倍的爱，说不定我们是幸运的……”
最初的时候，季衍并没有觉得季柔会是自己的敌人。
甚至，她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可以回到季家。
毕竟她们生活在那个家十几年，如今回去双方也会觉得怪怪的吧？
所以她只想回去看看而已。
想看看自己的亲生父母，想看看自己的家，想知道自己是谁……
至于其他，她没有多想。
或许自己和季柔的生活不会改变，只是多了一对父母，可以互相探望。
甚至多了一个姐妹，一个兄弟。
那时的她，是真心觉得，或许她是能和季柔做好姐妹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因为，我们有两个爸妈啊。”
“而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能体会彼此心情的人了不是吗？”
“毕竟这事你也不想的……”
“所以被接纳回季家后，我也是真心想把你当妹妹看的。”
“甚至常常在想，有没有个两全的法子。两个人一起获得幸福。”
“后来，我发现季雷喜欢你，便想着，你要是愿意，嫁给了我哥，我们就能永远生活在一起了……那该多快乐啊？多幸福啊？”
哪怕现在想起来，季衍也能回忆那种欢喜。
可是……
那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季柔却不是那样想的。
甚至，季柔用这个幻想，将自己虐杀了无数遍！
一次都没有放过自己……
季衍的眼神一瞬的凉了下去。
她垂下落寞的眸子，浓密睫毛的缝隙下，透出点点寒芒。
薄凉而现实的回到了现在。
“哪怕现在说这些，你也不会相信吧？”
果然，听说她的美梦后，季柔也发出了咆哮！
“既然你想的那么美好，当时回家倒是把他们让给我啊！偏心亲生女儿就是偏心了，扯这些！”
“你根本不是憎恶爸妈偏心，而是你自私到了极致。容不得一丁点关注不在你身上，生怕这样会折损自己的价值。所以才想要霸占全部的爱！精挑细选的，高质量的，能体现你价值的爱！可那种东西，根本不是爱！”
“那你以为你得到的就是吗？那不过是愧疚……根本不是真心的！你不会以为他们对你是真心吧？不过是被你假装出的假象给骗了！当他们知道你骨子里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垃圾时，一样会踢开你！”
“……果然痛不在你心上，你就无法理解这种心情。希望你鲜血淋淋时，满目疮痍时，也能像现在这样，如同批判别人一样批判自己。不然……只是双标，不是吗？”
可以的话真想让季柔体验一下那种痛苦！
可惜她永远不会体验到这样的感情。
因为她永远不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