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门自来熟的坐下,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才开口。
“咱们的计谋成了,不过这走向跟咱们预料的不太一样。”
男人声音尖细,语调阴柔。
闻言,彭亮的脸色沉了沉。
“还请李公公详细说说。”
男人道:“宇文护那老贼确实动了心思让傅家处理此事,可他却将此事推到了宋清书那个窝囊废身上。
宇文护用宋清书一家老小威胁,把那怂货吓得胆儿都飞了。
他那些幕僚给他出主意,让他南下请六皇子回来。”
说到这里,男人冷笑了声。
“不是杂家瞧不起六皇子,只是现在这局势,就算把六皇子请回来也无济于事。
要想阻拦倭国人和庆王的阴谋,还得傅家人出手。”
彭亮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公公您觉得,咱们该如何是好?”
“漠城来的镖队还没返程吧?你先将消息传递给傅家人,让他们留个心眼儿,别心软上了宋清书那老窝囊废的当。
另外么,想法子把消息送到庆王那儿,让他们快马加鞭的往漠城走。
如此一来,宇文护不得不着急,也就不得不给底下人施压,如此,傅家才有谈判的余地。”
“好,不愧是李公公
,小的这就去办。”
“嗯,杂家也要回去了,你们几个做事千万小心些,现在京城能帮得上傅家的,也就咱们几个了。”
彭亮重重的点了下头,送李公公离开。
次日,彭亮便差人将消息送到了镖队。
镖局的人在京城暂留了几日,这几日下来,他们从坊间听了不少和傅家相关的传闻。
傅家人的事迹听的他们又气又心疼,便想替傅家做些什么。
彭亮找上门来,几人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彭兄弟放心,傅家都是忠义仁厚之人,我们兄弟最佩服的就是傅家这样的人,你放心,你的口信我们一定带到!”
跟彭亮告别,几人收拾收拾就出发重返漠城。
返程没有货物押送,几人便不分昼夜的赶路,四处抄近道回漠城。
原本要一个多月的路程,生生走了七八天就到了。
石老虎将人带到夏婵面前时,夏婵吓了一跳,根本分不清面前的是人还是鬼。
夏婵捂着心口问:“这是路上遇上劫匪了?其他人呢?受伤了?伤的重么?”
“夏姑娘,没遇上劫匪,也没受伤,我们兄弟几人日夜兼程的赶路是为了尽早回来给傅家传递消息。”
镖局派来报
信的人强撑着困意道。
“庆王同倭国人勾结,意图攻打漠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朝堂上也知道了此事!
可皇上昏庸不理朝政,如今朝堂由宇文护一人把持,宇文护听闻此事,便把事情推到了丞相宋清书头上。
彭兄弟让我们拖口信回来,让你们别心软上了宋清书的当,另外宋清书一时半会儿不会找上门,他南下去请六皇子回京了。
这几日就由您几位想想,怎么才能让宇文老贼求到傅家头上。
另外,彭兄弟还说,他们也会尽力在京城搞事,和傅家打配合。”
夏婵闻言,眉头紧皱起来。
看来她和傅砚辞都预料错了。
他们以为宇文护听到庆王和倭国人勾结派兵攻打漠城的事能让宇文护着急,从而求到傅家人头上。
可现在看来,事情跟他们想象的有了很大出入。
宇文老贼八成是想赌傅家人出手。
他笃定傅家人见不得百姓受苦,若是倭国人当真进犯漠城,傅家人绝对会出手。
届时,他便能不损一兵一卒的解决掉此事。
傅家人受苦受累替他稳固了江山,到最后还要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夏婵恨的咬牙。
“这个老贼,我偏不
让他得逞!”
夏婵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男人手中。
“你现在精神不佳,这银两你先拿着回去休息,等修养好了身体我再给你们接风洗尘。”
“好,那小的先回去了。”
“老虎,你送一下。”
石老虎将人送出去,叶三娘担忧的跟在夏婵左右问询。
“这可如何是好?”
“婵儿姑娘,你可有了法子?”
夏婵摇摇头,“暂时还没法子,只能等了。”
“对了,三娘,前些日子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若是这人可靠的话,我想去牢里看望下祖母他们。”
“已经托人安排了,这几日那新县令不在,正好是个机会。”
“行,那你找个时间带我去一趟,我要给祖母他们捎个口信,让他们放心。”
叶三娘应了声,转身出去安排。
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晚时,叶三娘才匆忙回来。
“婵儿,都安排好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好,有劳三娘了。”
两人换了身轻便朴素的衣裳,便坐上马车去县城的牢狱。
新县令一上任,整个县衙都被改头换面。
原先监牢的守卫十分森严,狱卒们不仅要三班倒,进出厚袜子登记,一旦有生人
进入都会被严查。
可现在的监牢,只需要花些银两就能进入走马观花的参观一遭。
狱卒们也十分不尽责,在监牢里喝大酒吃大肉,甚至还招花楼的姑娘们过来,全然不顾这里头关押着许多重刑犯。
夏婵和叶三娘进来之前都扮成了男装,两人的脸都刻意涂黑了些,看不出原本的女儿面貌。
叶三娘交了钱,两人便顺顺当当的进去了。
进入地牢时,叶三娘压着声音小声说:“婵儿,待会儿进去了不能直奔着傅家去,新县令打过招呼,凡是来探监傅家的人一律收押,咱们是打着探望别人的幌子进来的,那人关押的地方离你祖母他们关押的地方不远,你待会儿可以跑过去悄悄同他们说会儿话,但一定要小心,要是被狱卒发现,咱们可就出不去了。”
夏婵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一进地牢,就被扑鼻而来的霉味儿呛的直咳嗽。
点燃蜡烛,看清地牢内的景象,夏婵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了。
地牢里阴暗潮湿,随处可见臭虫、老鼠,牢里的稻草都是湿溻溻的。
这样的环境老夫人他们怎么受得了?
夏婵深吸一口气,不行,她得尽快把他们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