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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清落盯着墙上的那张照片,还是段白川小时候玩水的那一张。

    三年过去,好像和之前没有一丝的变化。

    抬手的瞬间,指尖不小心碰到桌上的一个盒子,有些凉。

    桑清落收回目光,打开桌上那个盒子,盒子里是一堆破旧的木屑碎片。

    但桑清落不会忘,这是当年被她不小心摔坏的木偶,就连扎破她手心的那一块也在其中。

    没想到这木偶对段白川这么重要。

    段白川一手圈住她的腰肢,一手拿起那盒子,他的眼底有追忆,声音里却有欣喜。

    “对不起。”桑清落先道歉:“当初,我真的不是故意摔碎它的。”

    段白川牵起她曾经受伤的那只手,手心里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他的指尖在她手心轻轻划过。

    “阿落,你不用道歉,我也伤了你。”

    桑清落问:“所以这木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嗯。”段白川抚过墙上的段母的照片,“我的雕刻就是她一点一点教的,这是最后一个,还来不及完成。”

    他们在医院待了半天,说了好多过去的事情。

    桑清落最后问了一句:“江思思她……”

    段白川牵着她往外走,“阿落,她对你的伤害,我以后会慢慢补偿你的,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桑清落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江思思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她陪伴了段白川这么多年,最后的结局终是一场空。

    她被段白川送往国外了,此生永不再回江城。

    走着,走着,桑清落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树下那一抹穿着护工服的身影。

    段白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将她捞到怀里解释,“阿落,她也不会再伤害你了。”

    文千雪也看到他们了,她没过来,她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就是隔了这么远,桑清落也能清楚地看到文千雪归于平淡的眸光。

    桑清落久久没有说话,段白川以为她生气了,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阿落,你要是不想见到她的话,我……”

    桑清落的食指压住他的唇,“没事,我们走吧。”

    其实桑清落知道,段白川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来的无情无义。

    相反,他很重情义。

    他也是感激文千雪的母亲帮他把母亲多留住了一些时光,所以尽管文千雪做了错事,段白川也不忍真的做什么。

    江思思陪他度过最难的时候,也不只不过是太在意他了。

    所以段白川也不忍对江思思做什么。

    回到家里。

    段白川拿出当初她留下的那一纸离婚协议。

    他真的没有签。

    桑清落抓过来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段白川把她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说话。

    段白川:“阿落,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说我杀过你?我回忆过往,我真的什么也想不到。”

    桑清落躺在他的大腿上,侧着脑袋。

    “我曾经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嫁给你的是姐姐,梦里的你心狠手辣,借姐姐的手摧毁了桑家,我也在这个梦里死了…”

    明明是一个梦,可段白川却听出她语气里哀痛,就好像这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可段白川不相信一个人会因为一个梦就会恨上梦里那个做来了错事的人。

    除非……她真的在梦里的走过一遭。

    “阿落,我为梦里的我给你道歉,以后,你的梦里不会再出现让你害怕的我。”

    桑清落摇摇头,轻笑,“走吧,小泽还在家里的等我们。”

    登上飞机。

    桑清落这一路都在回想这几年的事情,好像自从小泽出世之后,不管是她的工作还是生活,都是一切顺利。

    她不否认自己的能力,可在短短三年内就在丁拉格立足,并且安然上市。

    桑清落扭头就对上段白川好像一直在等她的眼神,他先问:“阿落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想问?”

    “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身边?”

    因为有一件事,是桑清落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桑氏和明氏能在丁拉格立足,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容易。

    而且,这几年,地头蛇林浔再没出现过在她的面前。

    丁拉格说小也不小,林浔这个人也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段白川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摩挲,“阿落,对不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所以林浔是怎么回事?”

    段白川挠了挠头,“他看上我的一块地,我就给他了。”

    原来这些年,根本就不是错觉,段白川原来在她身边真的是无处不在。

    ……

    打开门。

    门内站着的是爷孙两,门外站着的是手牵手的夫妻两。

    桑泽直接高兴的跳起来,“噢,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殊不知,桑清落和段白川手牵着手从车上下来的这一幕被刚好来的找桑清落的明江看到了。

    目送着他们进了电梯,明江把手里的鲜花放到了旁边的垃圾箱上。

    “清落,祝你幸福。”

    桑直祁回来了,桑家的人齐聚在一起。

    看到段白川的出现,顾瑶和桑直远有点担忧,还有难以言说的顾虑。

    段白川早就放低了晚辈的姿态,给长辈一一敬了酒。

    可惜就是缺少桑清黎和周域,但是这一顿饭,是桑清落这么多年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

    “阿落,我晚上约了芷江泽喝酒,我可以去吗?”段白川一本正经地征求她的意见。

    ……桑清落被他这么一问,好不习惯,“你去呗,不用告诉我。”

    酒吧里。

    芷江泽端着酒杯,一直叹气,“不应该啊,桑清落怎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你了,你小子是不是做是不要脸的事情了?”

    段白川拿出手机,指尖一点,一段关于关惜的录音就放来了出来。

    芷江泽嘴角直抽抽,“段白川,你未免有点太无耻的!!”

    不过芷江泽也正经了起来,“你说,桑清落就这么原谅了你,她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这次换段白川嘴角抽搐,他指着门口,“你可以滚了。”

    段白川相信桑清落,也相信自己的心。

    同床同梦,段白川和桑清落进入了同一个梦境。

    梦里的桑清落一只手扒着楼顶边缘,绝望的看着脚底的万丈深渊。

    她不想死,不想死。

    “阿落。”

    一抬头,段白川朝她伸出希望的手。

    黑夜中,两双眼睛一起睁开。

    “阿落。”段白川低哑的声音道歉:“对不起。”

    这个梦真实到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桑清落窝在他怀里,好像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安全感。

    ……

    桑清落本想约明江单独见面,却被告知明江已经不在丁拉格了。

    来的是明钰。

    明钰坐在她对面,双手撑着脸颊,满脸惋惜:“清落姐姐,我一直以为,到最后你会成为的嫂嫂,没想到造化弄人。”

    “果然啊,竹马永远比不过天降。”明钰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感慨一句。

    桑清落看着手机上头像一直黑暗的明江,她望着窗外,心里难免愧疚。

    “明钰,你帮我跟他说一句谢谢。”

    明钰也长大了,她很懂事的点头,“你放心,我们都希望清落姐姐你好好的,要是那个人敢欺负你,我就叫我哥把你抢回来。”

    “抱歉。”桑清落留下这两个字就离开了。

    明钰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从角落里走出来的明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别哭了,她永远是你的清落姐姐。”

    望着消失在马路上的背影,明江捏了捏拳头,其实他曾想过把她抢回来。

    他试过去找段白川对她居心不良的蛛丝马迹,很可惜,都没有。

    直到他知道桑伯伯回来,他才知道自己远远不如段白川深谋远虑。

    他也知道,这么多年,桑清落心里一直都有段白川,他其实早就输了。

    房间里,段白川跟桑泽在雕木偶,桑清落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如出一撤的动作,心里似乎有暖流划过。

    父子俩一起回头,同样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

    父子俩又同时起身,同时跑过来。

    段白川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桑泽过来只能抱住桑清阔的大腿。

    一家三口同样的视线望着客厅里在静静看电视的桑直祁。

    家——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