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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捉奸”乌龙

    “你说什么?”

    沈拂烟脸色微微一变,连呼吸都带上了几分痛楚。

    明知裴晏危不是那种人,可乍一听到此话,心底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痛。

    “裴都督定她做什么?”

    她的目光如一把冰刀钉在黄妈妈脸上,黄妈妈心惊不已,忙跪下道:“这……定花楼的姑娘,还不就是为了那些事儿,裴都督的私事,咱们哪敢打听呢。”

    “李荷染现在何处?”

    沈拂烟深吸一口气,沉下眼问。

    “在屋中沐浴准备呢。”黄妈妈见沈拂烟的脸色如同那些正室捉奸一般,不免心中犯了嘀咕。

    这裴都督是太监,太监逛青楼就已经够奇怪了,如今又来了一名公主和他抢人,这都是什么事儿?

    “带我去瞧瞧。”

    沈拂烟面无表情地看着黄妈妈,这时外头又进来一名打手。

    “黄妈妈,都督来了,还带着几名官爷。”

    黄妈妈顿时睁大了眼:“快请都督上天字雅间坐下喝茶,他要的人正在梳妆,待会就到。”

    她回过头来看着沈拂烟讪笑:“公主您瞧,这凡事讲求个先来后到……”

    “你不必说了,”沈拂烟神色冷淡道,“李荷染先别上去,我与裴都督相识,我去同他说。”

    “这……不好吧……”

    黄妈妈哪里想得到她就要亲自出面,连忙想拦住她,然而平敦得了吩咐,直接将她拦住了。

    沈拂烟阴着脸,一步步踏上二楼阶梯。

    缥缈阁中暖香扑鼻,熏得人不饮自醉,可她连丝毫的荒淫之气也未浸润,只有一步步带起的风钻进手心,吹得一层薄汗冰凉。

    天字雅间只有一间,沈拂烟走到走廊尽头,门口两扇门守着四名锦衣卫,虽然未着官服,但她依旧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到她来,四名锦衣卫也很是惊讶。

    “公主殿下,在下去为都督通报。”

    其中一名锦衣卫上前行礼,沈拂烟咬住下唇,高高仰起头。

    “裴都督倒是好兴致,不必了,我只是向他讨个人,不耽误今晚良宵。”

    她心底闷着一股灼烧的气,径直走到门前推开门。

    “张大人再喝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

    门内,一众锦衣卫围着一名陌生男子,一群花枝招展的花娘们围着,郎景龙正面红耳赤地敬酒。

    她急急扫了一圈,裴晏危不在?

    “抱歉,走错了。”

    沈拂烟微微蹙眉,迎上众人惊愕的目光,垂眼重新合上了门。

    “公主殿下,裴都督在这间屋子。”

    一旁的锦衣卫赶过来为她指引,沈拂烟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还给自己单独开了一间?真会享乐!

    她气势汹汹地过去推开门,外间的大桌上却没人。

    沈拂烟隐下心底酸涩,哑然开口道:“裴晏危,我此番来不耽搁你享乐纵情,只是找你要个人便走。”

    她走进室内,身后大门轰然关闭,紧接着,一双长臂将她箍紧,搂入了一个坚挺的怀抱。

    “裴晏危?!”

    沈拂烟一时惊怒,心底冒出一股酸涩的委屈之意。

    她想也不想便一个肘击往后,瞬间从裴晏危手中挣脱。

    “你……”

    然而开口的瞬间,看着面前面的人,沈拂烟喃喃地住了口。

    才一两日功夫,裴晏危却像是遭受了一场大变故般,俊美的脸庞显出一种颓废的神色,此时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目光似狼。

    沈拂烟蓦然红了眼眶,手指抚上身后门框,轻轻敲了几下。

    我都知道了。

    裴晏危闭了闭眼,什么话也未说,只上前将她用力按在怀中,不住地在发顶落下炙热的吻。

    “玉儿……”

    他嗓音哑如刀割,割在沈拂烟心底,鲜血淋漓。

    “别恨我。”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裴晏危眼底闪过一抹疼惜。

    遇到事,她总是一个人面无表情地扛着,谁也看不到她心底的伤痕,谁也摸不到她无形的眼泪。

    有时候,扛着扛着,沈拂烟自己便在时间中硬生生擦着走了过去。

    痛到极致时,她便不想说话,也不想做任何事,只是面无表情地忍着,让这伤口自己渐渐结痂。

    裴晏危深知她的性子,同他在一起后,她好不容易会笑会闹了,会主动握住他的手,可一朝逆党贺礼之事,沈拂烟又重新缩回了壳子里。

    “裴都督何必如此。”

    沈拂烟从他怀中退开两步,仰脸瞧着他,面色倔强。

    “不是已经定了姑娘么?不巧,那人是我贴身丫鬟的妹妹,我今日前来,便是想从都督手中将她讨走,别的,再也没有了。”

    她极力克制着心底翻涌的涩然。

    裴晏危有苦衷,所以她原谅了他那日说过的一切。

    可他在花楼里搂着她一声声叫着,楼下还有他定的姑娘!

    这一切当真让人觉得可笑!难堪!

    裴晏危轻轻叹了口气,微微俯身掰过她负气扭开的脸。

    “玉儿吃醋了?”

    他瘦削了一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笑,沈拂烟见了,不免恼怒。

    “别这般叫我!你既要喝花酒,那我们的过去一笔勾销!”

    裴晏危倏然沉下脸来,禁锢住她:“谁说我喝花酒了?”

    沈拂烟不说话,目光在室内暧昧的粉色纱帐上瞟着,怒气凛然。

    “那个李荷染,既然是你贴身丫鬟的妹妹,我怎么不知?”

    见她眼底渐渐浮出水雾,裴晏危叹了口气,复而将人搂进怀中。

    “不过是今日在此宴请一个官员,郎景龙来定位置时,正巧见到他们拉李荷染进门,于是找我提了一嘴,我便命他以我的名义将人定了下来,准备找机会送回公主府。”

    他缓缓解释着,沈拂烟满脸愠色一僵,嘴角抽动了几下。

    怎么能这么巧?这也真是太丢人了。

    她气势汹汹地来“捉奸”,没想到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继续生气还是露出笑脸。

    裴晏危抹了一把她微凉的发丝,无奈道:“就算那日我被迫骗了你几句,倒也不必这般揣测我吧,玉儿,你该知晓,除了你,我身侧再无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