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在段家滩救起小媳妇,这事当年还上过汉江之滨市报,大家都为老段这种行为佩服和敬仰。
自从老段和小媳妇家吃过救命饭后,老段深深被小媳妇所吸引。小媳妇只是初中文化,人长得端庄大方,开朗秀气,圆圆的脸庞,皮肤粉嫩粉嫩的,给人以青春活力和结实憨厚的样子。老段当时是这里数一数二的老板,平时志高气扬,皮鞋擦的锃亮,开着丰田面包车,当时是县城第一辆丰田面包车 ,县上重要活动还借用他车。
小媳妇在老段面前显得羞涩而含蓄,小媳妇男人很憨厚老实,地地道道菜农,一身力气,饭量大的惊人。老段想让小媳妇男人去他工地干活挣钱。但小媳妇男人不肯,他认为自己是菜农,种菜浇地,经营卖菜,才是他的营生。给别人打工挣钱,吃别人的,喝别人的,失去自我。他家一亩三分菜地,也需要经管,没有多余时间外出干活。
老段不时想起小媳妇,便会买一些副食肉类送到家里,这让小媳妇和男人非常感激。
老段平时极少到段家滩沙场工地居住。一直住在刚刚新买的楼房里。他新买的楼房像宾馆一样,有时他去住,有时班花去住。也怪,他们两人极少同时住在这个房间。他知道班花大部分时间在等待当年的班长,现在已是副县长在一起。
他们几乎一半时间在宾馆度过,这让老段非常恼怒和羞辱。但他忍辱负重,因为他所经营的沙石场依然在班长手里,他现在是主管农业的副县长。副县长出一声大气,他的砂石场便不复存在。
老段知道班花为副县长打过两次胎,第一次是老段陪着去的。第二次班花到一个私人诊所实施了刮宫手术,引起大出血,还在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老段喜欢班花,但班花不喜欢他。班长虽然和领导的女儿结婚,领导女儿是个一米五五个儿的胖女孩,脸上疙疙瘩瘩。走路像山里人一样一顿一顿有些想笑。
班长只有找到这样的媳妇,才会从技术员到副局长,然后升迁为局长,最后到达副县长。
论班长的年龄,当县长和更大职务领导是迟早的事,因为班长当副县长时才32岁,正年富力强,又是走读班经济管理专业大学毕业。
班长结婚一年后,便有了一个男孩,从此与班长基本没有关系,像朋友一样生活。
班长喜欢班花,班花依附于他的经济来源与地位,使自己经营坦途,在县城几乎人人皆知。
甚至副县长(当年的班长)下乡,出差都要把班花带上。朋友请托还让班花坐在旁边,以此相互衬托彼此的荣耀和光彩。
老段有些羡慕媳妇能够光彩照人,引起人们关注。老段的生意风生水起,没有任何人干涉干预,大家心知肚明,他的钱来的不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老段认识了小媳妇,小媳妇喜欢不喜欢老段,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小媳妇对他尊敬报恩,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小媳妇男人卖菜时,老段让工地人全部把小媳妇男人蔬菜全部买下。一天,小媳妇男人被人打了,打人者竟然逃跑了。这让老段非常生气。他用自己的车送去医院看了病。然后让工地的厨师每天买菜不管小媳妇男人卖什么菜都全部买下。这样过了一个阶段,小媳妇便去找老段说:你既然要买菜,我给你送来就是了,你还让他拿到街上,然后你再去买。
老段想想也是,便让小媳妇男人给沙石场送菜,反正沙场需要蔬菜,每天中午三四十号人要吃饭。
小媳妇不但在段家滩种花生,蔬菜。还种天麻等经济作物,收入丰厚。小媳妇男人每天把种的菜直接送到沙石场去,价格任意,也不需要去集市售卖。
一次,小媳妇男人有事外出几天,专程去沙石场给老段说,并告知了出去准确时间和回来准确时间,这让老段纳闷,你出去几天,为什么要这样详细告诉自己?他感到有些不解。
老段平时晚上不到工地上去,恰巧这一天班花回来了。他和班花没有什么话可说,而且班花总是讽刺他的为人处事和小气抠门。如今沙石场经营班花沾沾自喜,这是她的功劳,老段吃的喝的用的住的,一切荣耀都是班花给她带来的,这让老段很羞辱又羞耻。
老段打声招呼到沙场去了。当老段在门口开车的时候,看见当年的班长,现在的副县长在大门口等待他车子离去。
老段到工地确实也没有事,汉江河边居住条件极其差,夏天板房特别闷热,冬天又大风呼啸寒冷无比。蚊子苍蝇非常讨厌,根本没有办法居住。但今天晚上他必须在这里将就,副县长去他家了。他转了一圈,想起小媳妇男人中午来找自己说事情,他便信步来到小媳妇家叩开家门,小媳妇端着温热的水递过来,他感到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小媳妇羞涩的说:他不是中午告诉你了,他要出去。
老段不解,坐下闲聊起来。老段本身想要走,小媳妇说:你洗洗我们睡吧。老断很吃惊:这怎么可以?
小媳妇说:我们准备睡吧。
老段心情澎湃,他立马想起在沙滩那一晚的奇妙遭遇。在惊恐万分之中本性欲望得到了释放。
老段现在明白小媳妇男人外出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他不明白一个男人愿意让别的男人和自己媳妇好。
老段紧紧抱着小媳妇,看见她脸上潮红,呼吸急促。迷人的眼睛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浑身上下都在发热,他把手放在胸前,老段感到更加饱满挺拔。
他不能坚持,他一直以为女人都是被动接受男人。但小媳妇却是主动的,对他发出信号。老段迎合和满足小媳妇翻云覆雨。
他们一起达到顶峰,又一次消退温柔。早上老段还在睡着,小媳妇给老段打了四个荷包鸡蛋,端在床上喂着他吃完:段总啊,你要好好保养身体。
他不明白小媳妇说话意思。这样,老段在小媳妇家陆续住了五天。当他从小媳妇家出来的时候,眼眶已经发黑,走路小腿都在打颤,甚至踩刹车的脚都有些麻木。他感到已经到了人生的顶峰。
难怪班花不和他亲近,原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是如此的幸福和完美,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就是麻木应酬,甚至是动物的本性。
老段坐上车离去的时候,通过后视镜看见小媳妇男人,领着天真可爱的段立雅从外面回来,可能还在外面等了他一会儿。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如此,难道因为救了小媳妇和怀着的孩子?用这种方式报恩,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说起段立雅,想到这孩子出生,还是老段给接的生。
这天,小媳妇男人来找老段,说自己要出去卖元胡了,家里放时间长了,潮湿以后就卖不上价钱了,嘱咐老段,小媳妇快生产了。
老段本身是不去的,但他还是坚持去了,他去了之后,小媳妇坚持给他去煮鸡蛋吃,他看着小媳妇笨重的身体,坚持不让去做。小媳妇还是去厨房做着鸡蛋。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小媳妇在叫他,赶紧跑到厨房看见小媳妇坐在厨房草丛中非常痛苦,他看见小媳妇从痛苦的嘴角挤出笑容说:赶紧烧一锅开水把剪刀煮一下。
他感到不解:我赶紧把你抱到车上,到医院去生产。
小媳妇说:不能去医院,妇产科是两名男医生,羞死人了,怎么去生孩子?况且现在也来不及了。
老段赶紧烧开水煮剪刀,按小媳妇说的步骤来,当他做完这些的时候,段立雅已经出生了,在剪脐带时候,老段怎么也不敢下手,还是小媳妇忍着疼痛,用剪刀自己剪断了脐带。段立雅出生的时候没有哭,小媳妇让老段赶紧用手把孩子嘴里东西掏一下,然后胸朝前背朝后,轻轻拍一下,把喉管堵塞东西喷出来,孩子就哭了。
老段照着作了,孩子哇的一声哭了,然后按照小媳妇说的处理好一切,把孩子用包单裹起来放在床上。把小媳妇用开水洗干净抱在床上,盖上被子。
说起来老段也是可笑,做完这些之后,他竟然要走。小媳妇说:我刚生产,你怎么就要走?
按照家乡习俗,生产之后要喝一大碗红糖水和黄酒,促进恶露排泄,能够尽快让胎盘脱出。老段赶紧做完这些工作,陪伴在小媳妇旁边。
老段对小媳妇说:孩子刚出生这么难看?脸上皱皱巴巴像小老头一样,而且皮肤黑黑的。她在肚子里从来不见光,怎么皮肤会黑黑的,小小嘴唇不停的在蠕动。老段便将孩子抱在小媳妇胸前让吃。小媳妇说:现在刚生产还没有奶水,要到明天才会下奶。
小媳妇说:女人身子是不能让男人看见的。你知道孟姜女和范喜良吗?就是因为孟姜女在葫芦架下洗澡,让范喜良看了身子,才结为夫妻。也就是说,我们女人最宝贵东西,只能留给自己老公和她最爱的人。
他认为小媳妇的话不对。女人最隐秘的只能让老公看,为什么要让最喜欢的人看?
小媳妇说:其实每一个女人心里都有两个人,一个人是自己身边的丈夫,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必须和他生活在一起,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同时在女人或者男人的心里,还隐藏着一个他最爱最喜欢的人,我的这个人就是你。其实我刚开始是不喜欢你的,就是因为那天晚上你竟然动了歪心思,我们身份地位不同,我选择了你,所以你变成了我喜欢的人。你是一个大老板,我们发生能够在一起是情谊和缘分,这是人生注定的。
老段仔细看看孩子,有些他的个性和特点,又有小媳妇的俊秀漂亮。
后来,老段知道孩子取名叫段立雅,老段知道小媳妇与男人都不姓段,而给孩子起名段立雅。
小媳妇说:因为这里是段家滩,整个村庄人都姓段,虽然他们是外来户,但按照规矩,只有姓段的子女才能入家谱和祖坟,假如孩子不姓段,以后他们就没有资格和身份入段家的祠堂与家谱。后人连埋葬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道理也对,但现实是他们村,也有许多不姓段的人家,她们都子女并没有姓段。
孩子出生一岁多,老段的沙石场便承包给别人了,不是他失去了人缘和关系,而是因为他成立了实业公司:他有沙场,有运输队,偏偏缺少建筑公司,他便成立了建筑公司,刚开始叫建筑队,后改为建筑公司,现在为建筑集团公司。
生意一天天做大,但他和班花的关系形同陌路一般,他先前买的房子被班花一人“霸占”去了,老段便在建另一个住宅小区时候,给自己留了一套最好的房子,装修好后放在那里。
随着时间推移,班花失去了昔日风韵和光彩。
他的班长(副县长)已经顺利升迁为县长。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失落的。
班花失落不是因为别人的发觉闹腾,而是因为县长有了新欢。县长的新欢是一位大学生,漂亮美丽的大学生,只有22岁。当时的班花已经失去了往日美丽诱惑的容颜。
班花45岁时候,带回了七岁多男孩回来,这个孩子便是后来的副店长,他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取好了姓名,和班花姓,只是叫老段爸爸而已。他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因为这孩子不是他的,就是一个精神寄托和期望,至于叫什么,这倒无所谓,他也没有在意这个事情。
老段从段家滩沙石场走了之后,定期去收租金,多次去看望小媳妇和男人,他一直希望小媳妇与男人到他公司来,给他干事儿。
老段有责任和义务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一些,过得顺一些,过得轻松一些,但小媳妇和男人总是摇头,坚持不去。甚至于一次老段想亲一下小媳妇,还拒绝了他: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人物了,响当当出名的人物,不应该再到我这里来,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菜农。我们就此一刀两断。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老段感到小媳妇无情和决绝。他想挽回这份感情,因为他喜欢小媳妇的青春活力,勤奋持家性格。他更喜欢小媳妇对他的温顺与关爱。使他身体舒展愉悦。但小媳妇依然决绝的拒绝了他。
临别的时候,小媳妇紧紧抱着老段,深深的吻着他,然后在他耳边说:我们相互在心里记着就是了,永远的记着。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看在孩子面上。
他想抱抱孩子,但小媳妇拒绝了。只是告诉他:孩子遇到困难的时候,帮一把她,默默的帮一把就是了,但不要给她过多优厚条件。要让她在风浪中度过平淡一生。
老段深深的点点头,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