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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命亡汉江

    这一年的汉江河注定是多事之年。汉江之上最早有一座老桥,大家习惯叫汉江桥,随着时间推移,在东边新修了一座桥,西边又修了一座桥,大家改称汉江老桥为一号桥,东边桥为二号桥,西边桥为三号桥。

    这年不知怎么了,一位郊区妇女从汉江一号桥上跳下,当时没有救其死亡,有人议论说这妇女精神失常。

    不到一天,又一单位工作人员从汉江二号桥跳下,按理说只要会水,人跳下去是不会淹死的,但偏偏那天水流湍急,前一天刚刚下过大雨河水污浊,下去半小时没有人影,大家纷纷下去营救,尸体从桥下洞子后面出来,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男人从桥上跳下,又有人及时施救,应该会生还的,偏偏就死亡了。

    就在男子溺亡后间隔一天,汉江三号桥出事了。

    这次跳下的是一名女孩。这个女孩是初三学生,和段立雅同村同组。这名女孩家刚刚拆迁分配两套住房,并用补偿款进行了装修。

    家庭条件改变之后,便对女儿开始严加管教,因为他们原来是菜农,每天忙着种菜,卖菜,忽视对孩子教育,现在家庭条件好了,分了两套房还剩余几十万,他们找一个轻巧工作,重点抚养孩子。

    但女孩已经是初三学生,由于基础相对差,不惜花十多万元请各科辅导老师进行强化辅导,孩子也不负众望。初中升高中考试考了610分,全科满分750分,女孩考了610应该算高分了。但按当时政策,高中只录取初中总人数的50%,另外50%初中生要到职业技术学院选择专业学习。

    其实,职业技术学院是一个很好实用学校,许多大学本科生还需要通过职业技术学院学习培训,才能够寻找到满意的工作。这本身是一个很好教育方式和体制完善改革。但对这位女孩母亲来说,好像上了职业技术学院只能给人打打针,扫扫地,作家庭保姆一样,这位女孩母亲偏见和过激教育方式,让女孩产生了非常排斥的心理,这位母亲又不依不饶,坚持认为是孩子不听话贪玩,才造成成绩不理想。

    女孩想着自己已经尽力了,晚上12点前没有睡过觉,已经考了610分,依然要去上职业技术学院,孩子不能理解。一年多自己非常努力认真了。

    女孩家长依然失望和绝望,对孩子棍棒相加,谩骂羞辱,这让孩子更不能接受,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最后从汉江三号桥一跃而下。平时汉江河聚集人很多,关键问题是这个区域宽阔,有300米滩涂,桥下只有一两米的水深,跳下去之后重力作用,直接与乱石接住。当场摔晕又遭溺水。大家把女孩从汉江岸边捞起,救护车到来,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母亲哭的天昏地暗,但已经晚矣。

    这件事情之后,大家对汉江河产生一恐惧感:汉江河不到一周时间连续死亡三人,而且都是跳桥而亡,每一个跳桥者都是一部传奇故事,大家议论的话题。让大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件事情刚刚平息下来。王东婷和李宇轩避暑回到汉山老家。王东婷不存在公休假问题,她现在是自由职业者,在在家相夫教子。李玉轩因为加班和工作繁忙,巧遇一年公休假休息,与王东婷回汉江之滨的汉山市休闲避暑。汉江之滨这个城市是个好地方,夏天是避暑的最好地方,山清水秀,温度不高。而且餐饮住宿都很便宜。王东婷回到了汉江之滨城市,他们第一个想见自然是段立雅夫妇了。段立雅很热情,本身邀请王东婷去农家乐休闲吃饭的,但时间还早,先到汉江边原来家里坐一坐。

    现在汉江湿地公园里房屋都拆迁,她们家房屋由于父母坚持没有拆除,但不能经营房子空着,在家里玩之后他们再出去吃饭。现在家里房子都空着,他们两口子包括孩子还可以在那里玩耍居住。李宇轩谢过之后在家里转了一圈,夸赞这里是高级别墅,四周这么大的院落,还有绿化草坪和休闲座椅,最美不过的地方,对他们住处赞扬之后,李宇轩又齐齐细看了一周。他是学建筑的,看了一周之后很认真的对段立雅说:这个房屋断然不能居住。汉江河边到处都是沙土和松软的沙粒,一般这种房屋最高不能超过两层,而你们现在已经建了五层。五层按理地基要打稳固桩。你们家五层分了两次建设。第一次建了三层,第二次又另外加盖两层临时板房。临时板房结构松散,地板为楼板,这样就加重了地基承重,这样地基必须加固,现在混凝土只有50公分左右。整个房屋没有圈梁,地基简单,又建造在砂土之上,不能承受下面撒土松软地基。上面两层加装的房屋极其简单,板房没有按设计要求和规范。汉江涨水悬空地基,必然会造成重大事故。汉江建设湿地公园惠民项目,让洪水自由流淌,恢复湿地的本来面目。

    这样一说,段立雅便不敢留他们在此居住。不愉快的吃了晚餐,分别时李宇轩再次给老公说:你要动员父母尽快搬迁,不管什么条件,都应该按照政策搬迁。按政策搬迁是不会吃亏的。

    这话段立雅和老公都明白,唯独说不通父母。

    父母听后段立雅劝解,父亲大发雷霆:李宇轩就是建设单位派来的卧底说客,他们几年不回来,走到就说这样的话,你们狗脑壳不想想 。

    段立雅生气的走了:这事关李宇轩屁事,人家也是好心提示。

    就在这一年夏天,汉江之滨上游发生一起特大洪水,可以说是百年不遇,整个汉江河滩涂全部泡在水中,一连半月遮天蔽日,大雨不停。

    段立雅家泡在水中只剩两层简易板房。沿江沿岸及公园反复动员宣传,让进行撤离搬迁

    段立雅父亲笑笑:用这种手段吓唬我们,门都没有,房屋住了几十年了,那一次都说危险搬迁,一次又一次都挺过来了,少咋呼。

    段立雅父亲怎么也不相信,他从小在汉江河边长大,从小就会游泳,即使房屋塌了,他也能从汉江河游回岸边。但他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自己媳妇并不会游泳。他老婆没走重要原因是守护着一个铁皮箱子,他家收取的房屋租金,除给孩子上学和生活费一小部分,全部现金放在家里铁箱子里。不但要保护自己房屋,更要保护好自己的钱匣子。

    就在当晚午夜时分,护堤员依然用探照灯仔细搜索喊话后离开,不多时,段立雅家房屋坍塌。坍塌之后,父亲已经游到对岸,准备渡船来接媳妇上岸,岂不知媳妇在房间寻找存钱的铁盒子,然后抱着铁盒子往岸边游的时候,一个浪头连同铁盒与人一同打入洪流,再也没有上来。

    找到母亲尸体,是发生洪水整整五天之后。洪水退去,所有杂草和草坪都被淤泥覆盖,大树上挂满垃圾和杂草树枝。

    那个装有现金的铁盒子永远消失不见。段立雅父亲四处邀请亲属寻找妻子下落和存钱盒子,这是大海捞针,不是一般的困难。

    最后段立雅父亲到水利、防汛、建设、城管、应急部门去上访,寻求对妻子和房屋的赔偿,大家都感到无能为力。最后,段立雅父亲到信访局静坐,三天之后信访局召开协商会议,解决处理这个问题。

    问题的关键是房屋赔偿。建设单位提出:房屋赔偿要有建筑物,现在建筑物荡然无存,用什么赔?

    最后结论是:由建设单位免费清除宅基地瓦砾,土地是集体所有,即使赔偿也是按标准赔偿给河管站。因为房屋建设在汉江河内,属违章建筑。河道土地所有权为河道管理站,河道管理站又合法办理了整个河段区域内土地证,河管站是土地合法拥有单位。这样说来,最后只落得个免费清除瓦砾结果。无法对他们家进行补偿,但依然可以进行安置。

    就这样,用生命代价换取了一个经验教训。

    但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段立雅父亲不停去上访,甚至于到省上和国家进行上访,每个部门听了叙述之后,都感觉到无能为力。

    最后,这件事情被大家遗忘在汉江河岸。大家看着一个满头白发老人,在那里静坐发呆。大家知道这是段立雅父亲,一个发疯了的老头儿。

    段立雅在老家房屋被冲毁、母亲溺亡后,感到生活的压力和无助。

    他们迅速调整思路,准备外出打工。

    此时贾空断然决定:面临如此情况,把孩子从民办高价幼儿园和小学退出,进入公立幼儿园和小学就读。你们不就担心孩子学习,我给你们做终身辅导员,免费家庭老师,直到把他们送入大学,我有这个信心和决心。

    段立雅在痛苦思考之后,同意贾空想法,把孩子从民办幼儿园、学校退出,进入公立幼儿园与小学,然后谋划出去打工的事。

    临走时,段立雅丈夫深深给贾空下跪叩头,让他关照好自己孩子。

    贾空并没有停留在给孩子辅导作业上,他寻找到段立雅父亲,与段立雅父亲一同,落实两套安置性住房,按照现在段立雅存钱,这两套安置房应该有条件和能力支付费用。贾空从农村出来的,家常便饭还是会做的,他既辅导作业又照看段立雅父亲。完全承担起这一家主角,用他博大的胸怀融入到这个家庭,使一个破碎而沉沦的家庭,重新有了生活的勇气,并继续的扶持。

    贾空决定感动了大家。他认为自己退休以后能够为另外一个家庭做出自己应该做的贡献,他无悔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