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立雅和她的老公开始冷战。
冷战的第五天,段立雅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父亲早上昏倒在卫生间,现在在医院住院。段立雅没有停留,也没有让老公用车送她去医院,而是打车到了医院。
到医院后,得知父亲早起上厕所时,突然晕倒,经初步检查是心脏方面的问题。需要住院观察并确诊治疗。
段立雅的心像冬天寒雪一样,冰冷拔凉。段立雅对父亲是有感情的,她敬重和喜欢自己的父亲。一旦父亲离去,她的天就塌了,她感到自己心里黑暗和无助。
说起段立雅的父亲,在汉江之滨有些传奇和佳话。段立雅的母亲从小生活在一个不到2万人的山清水秀景色迷人,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的小县城。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下虽然长得不俊俏漂亮,但皮肤白净。身材丰满结实,在小小的县城也算是一枝花了。更为突出的是这样的小县城,一年考取的大中专生不足六人,而段立雅的母亲就是六人中的一人。那一年段立雅的母亲考上了省农机学校,这虽然是一个两年制的中专学校,但对这个小县城来说,如此美丽的女孩儿考上中专,还是极为少见的。毕业后,段立雅母亲进了仅有七个人的县农机管理站。但这个站里除站长董业务外,其余的都是初高中毕业生,没有专业知识。而这个纯农业县农机又是人们密不可分的重要劳作工具。经常农机坏了,要用板车拖到50公里外的市级维修企业修理。段立雅的母亲看到了商机,决定在工作以外成立一个修配公司,但单位领导坚决反对,因为他们拿的国家固定工资,收入与个人无关,况且没有人手经营与维修设备。段立雅母亲决定自己来干。干农机维修和配件。对男人来说可能这是一个轻松的活,对一个县城美丽动人的姑娘,简直有些天方夜谭,但段立雅母亲说敢就敢,她租了两间门面。依照自己的常识和手艺,从市级单位进来配件货源。办起了县城第一个农机修配站。
因为一个美丽的姑娘而办起农机修配公司,生意特别火爆,即使没有修车修农具和农用车的,依然有人在此搭讪闲谈闲聊。一个不到5000人的县城。每一个单位的人和居民基本互都能认识,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大家相见都脸熟,而相互打招呼,这样一来,段立雅的母亲就成了这个县城的中心话题。农忙时节不时有拖拉机,收割机,农用机械夜间来修理,而段立雅的母亲总是热情接待,然后连夜赶修,自然,被维修的客户就要住在县城,有时打地铺睡在门口或驾驶室居住。时间渐长风言风雨四起。当谈婚论嫁时,段立雅的母亲成了当时的大龄剩女。段立雅父亲是单位工作人员, 在市农机服务公司上班,这样便和段立雅的母亲有了业务往来,经过借住业务往来而渐渐建立起了情感走到了一起。段立雅的母亲提出离开这个人际复杂的小县城,前往市农机服务公司工作。九十年代,国家倡导政企脱钩,企业自主经营。段立雅父亲成了企业职工,段立雅母亲从县城调往市区,由于自己开办企业,被优组合成了个体企业。当年调动工作极其困难情况下,特别是县城调住市级单位更是困难,但因为这一得天独厚的条件,段立雅母亲嫁给了老实巴交父亲。后来,个体企业如雨后春笋多了起来,段立雅母亲企业失去市场竞争,关门失业,一个堂堂正正农机学校毕业生竟然成了待业青年。父亲是郊区菜农,就这样两个国家工作人员回郊区种菜度日。好在,她们段家滩有大量河道滩涂地等待开发种植,段立雅父母年轻有为,满身力气,开发出几亩沙滩地种植蔬菜与经济植物,收入丰厚,反而感激自己从体制退出才有现在的收入和前景。段立雅父亲老实传统,话语不多,甚至还有些愚钝。
几年后这位美丽可人的孩子便出生了。孩子半岁时分,段立雅的父亲看到女儿炯炯有神眼睛笑着说:”就这一双眼睛像我。”
母亲玩笑:”你是黑眼珠,而我女儿是淡蓝色的,像我美丽而动人。”
长大之后,这位女儿不同寻常。个子和父亲一样高挑。脸庞像母亲一样,白嫩而细腻。眼睛大圆,落带蓝色有些像欧洲人眼色,气质挺拔。高雅而端庄。简直可爱喜人。
母亲爱不释手,父亲抱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心暖洋洋的。一天一天长大起来。美丽动人的姑娘,亭亭玉立,简直让同学们直流口水。就是在这个美丽而富饶的城市,这样美丽动人的姑娘也不多见。
偏偏的由于母亲的溺爱,父亲的呵护,学习确实一般般。而失去了高考踏入大学大门的资格。这是一家人冷落了起来。
渐渐的发现,孩子和一家小子谈恋爱。其实,父亲早都知道,只是静观其变,母亲是乐开了花,这样的人家。有无工作一生都衣食无忧。
当孩子提出结婚时,父母也觉得男方长相一般、文化一般、人品一般,但优越的家庭条件,就愉快的接受了这门亲事。又一年,段立雅生下女儿来,全家人皆大欢喜,父母亲更是满心高兴。
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溺爱,坐在床边不停掉眼泪的段立雅哭啼了起来,
父亲感知到了女儿在身边的抽泣睁开了眼睛,全家人喜出望外,嘘寒问暖。医生让家人离开病房,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父亲拉过医生的手,肆意让女儿留下。医生默许了,但让静静的陪护在身边不要说话。父亲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告诉女儿没有什么。就是心脏休息了一小会儿。女儿含泪微笑:”你好好休息”。
父亲在医护人员抢救三天三夜。基本正常后转入病房。段立雅松了一口气。回家洗过澡后,翻看日历,正是2016年4月27日。段立雅苦笑着自言自语:原来今天是我24岁生日,每年的生日段立雅都是大操大办,虽然自己并未提及,但两年来老公早早安排好饭点,与家人同贺,欢天喜地。今年的生日,没有祝贺。他不由的流起了眼泪。弄了弄自己浓密而披肩的长发,把它随便的扎成了马尾辫。不知不觉流起了眼泪,他的眼泪不知为父亲住院而流,还是因为没有收到祝福而流,还是因为三天没有见到儿子而流,还是因为幼稚领取了离婚证而流?总之,她的心里苦衷一言难表。段段立雅有些累了,他需要休息,虽然三天囫囵吞枣似的休息,但没有在床上认真舒服的睡觉了呀。
段立雅睡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但架不住眼皮打架。稍许她便入睡过去。
段丽雅做了一个梦。好像是一个噩梦。她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山坡上,四周没有扶手,没有草木。像刀削了一样,陡峭而寒冽。她好像从山的顶端一跃而下飞落到万丈深渊,她恐惧尖叫,无助的摔落在地上,但又轻轻的飘飘然坐在草丛中,四周许许多多的小蚂蚁围坐在身边。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快乐,因为这些小蚂蚁并没有趴在她的身上,而是围成一圈互诉衷肠。段立雅一惊醒了,看看身下,竟然苦笑了起来,他竟然忘了这几天自己身体的生理期到了。
她在家里翻遍角角落落,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她用卫生纸折叠一番。穿上衣服到商店去买了一包卫生巾,然后坐公交回家了。
回到家里。让她五雷轰顶,她的钥匙开不开大门?她的公婆开了大门,无言无语的离开,然后上到二楼。
她的住房卧室门也打不开。她痛苦的泪流满面,不知向谁诉说。公婆默默地看着她流着泪离开,然后轻轻的段立雅关上门。这个动作使她有了一线希望和安抚。她知道老人们还没有忘记她。但老人们并没有告诉她,这一切的结果是什么。段立雅像失去线的风筝在空中飘荡。他不知自己应该去往何处。忽然段立雅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