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员工宿舍的门,映入眼前的是两张简单的木制床,铺着微微发黄的被褥,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年头了。
角落里还有一个卫生间,构造十分简陋,洗漱台上摆放着一些凌乱的洗漱用品,看起来都有些灰扑扑的,室内的灯泡昏昏暗暗,让整个宿舍内部的环境十分压抑,甚至还能看到天花板角落里的蜘蛛网。
无惨脸上的青筋蔓延,开始鼓动。
“那帮虫子,敢拿这样的东西来糊弄我。”
当年无论是平安时代还是无限城,住的地方哪次不是金枝玉叶,就算是在人类社会,也是有别墅的。这样的垃圾只有在把那些充满怨恨的人化成鬼时才见过。
黑死牟手已经再次搭上剑柄,微微低垂着头,恭敬的回应,平淡的话语从口中说出,好像杀人如同喝水一般简单。目光落在那些脏乱的角落里面。
“大人……需要属下……去处理么……?”
无惨想着还在副本里面,暂时把怒火压了下去,上一回只有护士能够攻击得到他,并且能够造成伤害,被那些低等怪物追上,可以确定的是,鬼必死无疑。
回忆到这里,瞳孔中带上一丝惊惧,这个所谓的国运游戏,有能够真正杀死鬼的力量,就如同之前的阳光,但是没有直接杀死他们,也就意味着他也是受着规则管控。
青筋消退,面孔再次变得俊秀,已经做好决定,暂时蛰伏,等能够弄死这所谓的国运游戏的时候,尽量以绝后患。无惨不允许能够伤害他性命的东西存于这个世上。
“先找线索,这个副本或许…只是个开胃小菜。”
“是…大人……”
〖这就是收拾好的地方了啊。〗
元明很是感慨,盯着天花板角落里的蜘蛛网,暗自磨牙。
〖我刚才就应该把他两只手都削下来的!〗
〖好了好了,我们又不是非睡不可,看看有没有线索吧。〗
莫妍虽然也不喜欢这里,副本嘛,就不要指望了。
员工宿舍不大,两鬼一通翻找探查后,除了一些破旧的杂物,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东西吗?我这里没有可疑物品。〗
〖我这也是,只有灰。〗
身板笔直的坐在床上,毕竟还要维持人设,元明的手指触到床板上凹凸不平的木头纹理,无意识的用手指轻轻摩擦,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起身,仔细摸着紧挨着床的墙面。
无惨转过身,一愣,这墙壁有什么好摸的,还是说发现了新的东西。
〖明?你在摸什么呢?〗
莫妍在心里问道。
〖我刚才突然想到以前看的电影,有些人会在墙面或者床板上刻字或者乱抓,不容易发现……有了。〗
元明压下心中的兴奋,自从来到这里,线索就太少了,虽然表面上看着只是一场封建+拐卖的混合副本,但谁知道底下还有没有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害怕…可怕…回家……出不去。”
黑死牟缓缓念出墙壁上的字,墙壁上的划痕零零碎碎,甚至还有着一丝干枯的血迹,看得出字迹的主人划字的时候是有多么用力,以至于靠近半米便可以闻到。
推测时间大约是半个月前的,只是不知为何,似乎还有一股陌生的气味。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原本就破旧的木质床从中间被劈开,沉厚的灰尘飘扬在空中。黑死牟僵在原地,那被劈开的缝隙离他仅仅只有一厘米而已。但得益于强大的心理素质,仅仅是三秒,便侧过身转头望去。
在昏暗的房间里,随着灰尘的散开,两个鲜明的红色暗光在其中显现出来,圆润的眼睛早已变成竖瞳,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愤怒。
“那帮垃圾,一个都跑不了,我要亲自动手。”
语气阴森,却又带着灼烧感。无惨只觉得怒火一股股往头顶上涌,之前村民的房间关押过人也就算了,在猜想中,每一家村民都是那样的,而且无惨也不想跟人挤在一起。
可是这一次的住所,只有床褥稍微好一点,换句话说,只是换了床褥而已,这里依旧是专门用来关人的,而且在不久前还关过,甚至这里居然还有男人精子的肮脏味道!
无惨洁白如玉的脸颊上,爬上一道道红纹,里面依稀看见血管在鼓动。拿这破地方让他们住就是个明晃晃的下马威,几乎把“乖乖听话”、“物品”、“低贱”这几个词甩到他们脸上了。
“大人……”
黑死牟好歹也活了几百年,很快便想清楚其中门道,理解了大人的怒火来源。
开口只是唤了大人,却斟酌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沉默着抚刀低头,以这样的动作向大人表示自己定会追随对方行动的决心。
直播间的弹幕在此刻沸腾,一条条弹幕疯狂刷着。
[天天非常高发发:什么情况,怎么了?我错过了什么吗,怎么突然把床给劈了?]
[小媳妇经济改革:是黑哥念的那些字,重要NPC留下来的?]
[黑化股份:恐怕不止是NPC,大胆点猜,鬼新娘也是人,现在却变成了怨气深重的鬼,很难不想她曾经经历了什么。]
[日电动车充电:但这里是教师员工宿舍,鬼新娘之前是老师?但她为什么要刻下这些字,我没看错的话墙上还有血迹。]
[东莞虎门: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遭到了特别不好的事,不然这俩的脸也不至于这么黑,她很有可能在这里被人……]
[地方挺好玩儿的:啊啊啊啊我好害怕,细思极恐啊家人们!这副本搞得我以后都不敢出远门旅游了!]
[火锅发现他不辣:所以在此慎重告诫各位女孩们,一个人出门旅行时千万要小心,最好和朋友们一起,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就算是去支教也必须保持警惕心,要有自保能力!]
无论直播间内如何喧闹,副本中的两鬼都是不知情的。
此刻员工宿舍内的灯泡开始忽明忽暗,本就不亮的灯光变得更加灰暗,风声越来越大,撞击着门窗,仿佛是有人在外面敲门想要进来。
黑死牟迈步到无惨身边,警惕的盯着颤动不已的门窗,身体紧绷,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风声越发尖锐,如同有人在黑夜中发出痛苦的尖叫,带着满腔的悲愤和怨念。室内的灯泡苦苦挣扎良久,终于发出一声轻微的破碎声响,彻底暗了下去。
而那扇被狂风凌虐许久的门也像是不堪重负般,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