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份圣旨也送到了萧衍墨的伯爵府。
宣旨官捧着赐婚的圣旨,高声念出,院内所有人皆神情震惊,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赐青敏郡主嫁与萧衍墨为正妻,择日完婚……”
随着宣读的结束,萧衍墨的神情从一开始的错愕逐渐变为冷硬,他没有接旨,反而目光锐利,直盯着那宣旨官。
“这……圣旨,有错?”萧衍墨声音冷硬,充满了质疑。
宣旨公公见状,也颇感意外,原以为萧衍墨接旨后会兴高采烈,毕竟郡主的身份尊贵,但如今萧衍墨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他低头复又确认了圣旨,赶紧说道:“爵爷,这圣旨乃皇上亲自御批,绝无错漏。请大人尽快接旨吧!”
萧衍墨猛然转身,不再多言,快步走向府外,骑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青敏郡主醒来的时候,屋内的烛火轻轻摇曳,光线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憔悴。
此时,庄王妃握着她的手,满脸心疼,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孩子,你可终于醒了。”
青敏郡主一听母亲的声音,缓缓转过头,眼神稍稍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看见庄王也站在一旁,面色凝重。
就在她准备开口时,突然瞥见庄王手中捧着的赐婚圣旨。
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父亲,这是赐婚圣旨吗?”青敏郡主声音中透出一丝难掩的激动。
庄王点了点头,将圣旨递到她面前:“没错,这是你父亲向皇上求来的圣旨,皇上已经答应了,赐婚你与爵爷。”
青敏郡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颤抖着接过圣旨,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
她立刻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朝着庄王和庄王妃跪下,带着满心的感激和激动:“父王,母后,谢您们的恩典!女儿终于如愿以偿了!”
庄王妃见女儿这般,眼角也有些湿润,轻轻搂住她:“只要你开心就好,敏儿。我们做父母的,只愿你一生无忧,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
青敏郡主听了,眼中流下了泪水,但更多的是激动和喜悦。
庄王嘱咐道:“敏儿,你得记住,无论如何,作为皇族子女,不能太过任性。父王为你求来的圣旨已定,但你也要懂得礼数与体面。爵爷并非普通人,日后你们成婚,你也要好好相处。”
青敏郡主用力点了点头:“女儿明白,父王,女儿会谨记您的教诲。”
庄王妃抹了抹眼泪,轻声道:“你快些再休息一会吧。我们已经为你安排了一切,等你恢复好些,就可以开始筹备婚事了。”
说完,她温柔地拍了拍青敏郡主的手,转身示意庄王离开。
庄王临走时,低声对心腹吩咐道:“去准备万两黄金,作为庄王府对明国公府的补偿,马上动身。”
心腹立刻领命,快速离去。
青敏郡主看着父母离开,目光落回到手中的圣旨上,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萧衍墨身边了,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没有白费。
可她没有想到,命运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这一纸赐婚圣旨背后,将掀起怎样的波澜和暗涌。
萧衍墨入宫求见皇上,关于赐婚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很快便传遍了各个角落。
这一突如其来的传闻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无数波澜。
明国公府也很快收到了这个消息。
起初,府内上下都只是轻笑一声,觉得这不过是坊间无稽之谈。
萧衍墨对凌语嫣的感情有目共睹,二人的婚事早就定下,现下正筹备婚礼,京城上下都在等着这一场盛大婚礼的到来。
无论从感情还是现实,谁都不会认为这赐婚的消息有一丝一毫的可信度。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真是越传越离谱了。”苗可人愤愤不平。
“可不是嘛。”明国公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虽然强作镇定,但语气中隐隐透着些焦虑。
“这些话根本不能信,爵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清楚。赐婚?他怎么可能同意?何况两人的感情这么好,若是有任何变故,他早该来府上解释了。”
苗可人点点头,随即看向坐在一旁的凌语嫣。
“语嫣,你倒是一点也不急。”苗可人试探着开口,“外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凌语嫣抬起头,笑容淡然而从容:“嫂嫂,放心吧,我相信衍墨。他若是有什么事,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哪怕外面传得再厉害,我不听那些流言蜚语。”
“说得好!”明国公夫人拍了拍语嫣的手,心疼地看着她,“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好不容易要澄清了,可不能被这些流言打扰了。”
御书房。
萧衍墨不顾一切跪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萧衍墨的请求,然后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
太监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呈给萧衍墨。
是青敏郡主的遗书。
“衍墨,”皇上的声音平淡却透着威严,“看看吧,青敏郡主为了你,几乎走到了生死边缘。她是我皇弟唯一的女儿,若再出点什么事,朕实在不知如何向庄王交代。”
萧衍墨低头,紧紧握着那封遗书,纸上青敏郡主的字迹清晰可见,字里行间尽是绝望与哀求。
他从未想到青敏郡主会走到自寻短见的地步,这让他心里一阵震撼。
皇上看着他神色复杂,轻叹一声,“朕知晓你一心爱着凌家姑娘,也理解你们之间历经波折,才有了今天的结果。可是,这事关皇家的体面和脸面,青敏若再寻死,朕和皇后都无法接受。”
皇上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如今,你和凌姑娘可以继续成婚,朕不阻拦,也不干涉。青敏可以只是个摆设,成婚后你根本不用理会她。只要将她娶进门,封她一个夫人的名号,就能解决问题。她人性命无忧,庄王府也会得个交代。”
萧衍墨额头的冷汗沁出,压迫感越来越强。
皇上都已经这样说了,他无法再拒绝,继续抗命就是不识抬举,甚至可能牵连凌语嫣、牵连整个凌家。
“衍墨,朕知道你为难。”皇上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朕会让皇后亲自和凌姑娘谈一谈。皇后仁慈,朕相信她能说服凌姑娘接受这个结果,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成婚的决定已成定局,皇命如山,无法撼动。
萧衍墨长叹一声,默默起身行礼,低声道:“臣……明白了。”
皇上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
萧衍墨僵硬地转身走出御书房,内心却翻江倒海。
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力,如此愧疚。
他该如何面对凌语嫣?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
想到她的笑容,她的信任,他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痛。
但他没有去明国公府。
他不敢。
走出皇宫大门后,他径直回了伯爵府。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解释,不知道如何面对凌语嫣。
他只能暂时逃避,逃避这份对她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