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晓步伐沉重,默默跟随在擎天柱那威严的身影之后,穿越过战后太过空旷的走廊,最终踏上了报应号舰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金属甲板。
他望向空无一人的驾驶室,白虹刚刚坐着的那把椅子还歪在一边。
那是他推开的……
他闭上光学镜,做着深呼吸。他不得不借助机械通气来压制处理器中猛然袭来的悲痛。
不能让爱人白白牺牲。
尽管塞伯坦星球已从沉睡中苏醒,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但无论是这片饱受战火洗礼的土地,还是遥远的蓝色星球——地球,都仍有无数的挑战与使命等待着他们。
通天晓暗自告诫自己,沉溺于失去白虹的痛苦深渊,只会让悲伤成为时间的窃贼,窃取他们本应用来重建家园的宝贵时光。
这不仅是对逝者的不尊重,更是对生存者责任的逃避。他紧握着拳头,内心的火焰在无声中燃烧,誓要将这份悲痛转化为推动和平与重建的力量。
烟幕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位大型塞伯坦人身后,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两座巍峨山峰的阴影之下,那份无形的压力让能量液流动都发生了滞涩。
通天晓身上散发出的不仅仅是冷肃的气场,更是一种深沉的哀伤与坚韧,这种复杂情感的交织,让烟幕深刻体会到,真正的强者,即便在心痛如绞之时,也绝不会轻易展露脆弱。
但是,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这位做事极其认真的长官,都不会有好心情了!
年轻的汽车人暗下决心,以后的行动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犯错啊!
当三人踏入舰桥的那一刻,众多汽车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其中蕴含的是满满的关切与同情。这些目光,对于通天晓而言,既是一种温暖,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负担。
通天晓并不喜欢这种被视为“弱势群体”的怜悯目光,那份源自内心深处的骄傲与自尊,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注视。
但是,他也知道这都是战友们真挚的情感与无私的关怀。这份矛盾的心情,让他感到既温暖又无奈。
一阵阵低沉而压抑的呜咽声隐约传来,通天晓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那是瑟琳娜无助地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护士小珍温柔地坐在她的身旁,轻声细语地安抚着,试图抚平她内心的伤痛。
那位踏着定制军靴、英姿飒爽的女研究员,怀里依然紧紧抱着那只已经喝空的奶茶杯子——那是白虹特意为她点的,跨越星际送来的温暖。然而,那个曾经总是以温和的笑容将她捧在手心,给予她无尽关爱与呵护的人,如今却已离她而去,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通天晓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近,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白虹所承诺的一切,作为塞伯坦驻地球事务的总指挥官,我必将竭尽全力替他完成。”
然而,他的这番“安慰”似乎并未起到丝毫作用。瑟琳娜只是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望了他一眼,哽咽着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声“谢谢”,便又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悲伤之中,泪水再次如泉涌般滑落。
通天晓的眉头紧锁,现在,他不希望听到任何悲伤的声音。
而且,他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将白虹遗留下的所有事务都视为自己的责任,决心一一妥善处理。但面对这个地球女人的痛哭,他却感到束手无策。
众所周知,让一个地球女人停止哭泣,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项异常艰巨的任务。
显然,这同样也远远超出了新任的塞伯坦弪地球事务指挥官所能处理的范畴。
正当通天晓紧锁眉头,舰桥上一众汽车人都在这哭声中陷入一筹莫展的困境之时,走廊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油腔滑调、略带戏谑的赞颂声,如同晨曦中突兀奏响的管风琴,打破了舰桥上沉闷的沉寂:
“哇唔~~多么的灿烂辉煌啊!塞伯坦的新纪元!”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惊讶地循声望去,只见霸天虎那位面容精致的首席医官——击倒,正悠哉游哉地步入舰桥,仿佛他并非置身于战败的阴霾之下,而是漫步于春日的花园之中。
这个面容精致的家伙极其注重自己的外貌。就算是大战之后的现在,那一身耀眼的红色装甲居然仍旧光鲜闪亮,连一道划痕都没有。让一众汽车人百思不解的是,这位敌方的大夫手里甚至还不合时宜地拎着一只护理涂装用的抛光机。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那双暗红色的光学镜里闪烁着一圈橙红的光芒,使得目光流转之间顾盼生辉。
“看得出来~你们也和我一样,被这伟大复苏的恢宏场面深深感动了啊!”
他虽然口中说着“感动”,可是他那欠揍的语气依旧带着那份慵懒与不羁,每一个字都似乎在不经意间从唇边滑落,带着一种对世间万物都无所谓的嘲讽与玩味。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一个疑问:他怎么可能逃脱了休眠射线的锁定?
要知道,在飞往塞伯坦的漫长旅途中,汽车人们已反复确认,白虹已成功操控报应号,将所有被锁定的霸天虎成员一一转移至囚室,报应号内部理应已被彻底肃清,安全无虞。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遗漏了击倒这个狡猾的家伙!
这个霸天虎可给汽车人们造成过不少麻烦。
他虽然战斗力并不出众,但却极其擅长审时度势,一旦察觉形势不妙,便立即临阵脱逃,溜之大吉。而当他占据优势时,又喜欢戏耍对手,虽然从未对汽车人下过杀手,可他们交手数次,相互之间结下的恩怨不可胜数。
见到这个家伙出现,汽车人们立即严肃了起来。
曾经在击倒手中吃过大亏的富勒和小珍急忙把孩子们护在了身后,距离他们最近的大黄蜂和阿尔茜也立即变出手炮做好了战斗准备。
“嘿~别这样!我可是来投降的~”击倒的声音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他急忙摆手,试图表明自己的立场。然而,他的出现和这番话并没有让汽车人们放松警惕,反而让他们更加紧张,不知道他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
“怎么?我当墙头草不行吗?”击倒迎着汽车人战士们惊讶、疑惑、警惕的不善目光,抱着肩膀,理所当然地问。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玩世不恭和轻蔑,仿佛并不把眼前的紧张局势当回事。
实际上他紧张极了,可懒散的说话习惯让他对自己的嘴巴总是疏于管理。
他甚至好奇地问了一句:“刚刚飞进火种源之井里的是谁?你们复活塞伯坦居然用活人献祭的吗?老实说,这令我非常意外!”他的问题让汽车人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击倒的橙红色目光在一众汽车人们身上偷偷流转,强自镇定地评估着汽车人们的反应。
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了不太合适的话,急忙尝试着找补:“呃……不过,强者,总有强者的道理!你们说对吗?”
就在这时,隔板厌恶地走过去,直接一拳揍了过去。击倒惊叫一声急忙变形成跑车躲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变形成人查看自己的手臂。
“唔~~小心我的漆!大块头!我可不是来打架的!”他颇为委屈地喊道,“擎天柱!我可是真心归顺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