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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亲爹身上揣

    灰色神魂见逃无可逃,瞬间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鬼面,嘶吼地扑向祁无月。

    黑烟滚滚的鬼面中,一道细微的闪光掠过。

    是一根由精神力凝聚的魂针,可直接攻击神魂。

    借着狰狞嘶吼的鬼面为掩饰,快速射出那根魂针,殊死一搏。

    白光闪过,咔一声,小白蛇嘴巴里衔住魂针,卖弄般冲皇甩了甩尾巴捡。

    魂针被它咬得弯曲,虽然“呸”一声,一口吐出。

    弯如月牙的魂针被小白蛇喷吐而出,快速旋转,割裂空间,瞬间将鬼修神魂凝聚的鬼面横切为两半。

    受到魂针攻击的神魂在惨叫中湮灭,自食其果。

    洞窟中。

    赤焰宗主眼神狐疑地看看箫临,手上动作不停,将捡来的鬼修头颅火速放进储物袋,生怕慢了一秒他就要反悔了一样。

    然后火速去看妙雨有没有受伤。

    “女儿!爹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不远处,欢意和身前突然出现的小人偶。

    箫临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氛围隐隐怪异。

    陡然现身的人偶体型虽小,但看起来却像是血肉之躯,他身上的皮肤是死寂的苍白。

    脖子上缠绕着一圈颜色刺目猩红的鬼符咒,像锁链一样束缚着。

    他流水般的墨色长发下脖颈后侧上有一排细如墨线的痕迹。

    箫临眸光微闪,秋水灵眸观测地细致入微。

    是缝合的针脚。

    不仅在脖颈后侧没入脊椎处,就连手臂内侧,都有一排那样细腻平缓的针脚。

    所用的线很像欢意手中的那些操控棉花娃娃的丝线,黑色的针脚很密实,隽秀地缝合着苍白的皮肤。

    黑发白肤猩红鬼咒,三种极致的颜色融合在一起。

    小人偶正抬起一只手掌,以堪称柔和的动作摸着欢意的脑袋。

    那个氛围,跟赤焰宗主对待妙雨一样,傀儡小人摸欢意脑袋像极了老父亲摸摸自家宝贝女儿的脑袋,巴掌大个小人一脸的慈父相。

    箫临:“……”

    突然间对自已的眼睛有所怀疑。

    欢意神色紧张地看着着对她摸摸头的小人偶,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

    “阿爸你快回骨链里待好,娘会抓我回去的,我不回去的。”

    阿爸。

    箫临顺带又怀疑上了自已的耳朵。

    只见小人偶神情慈爱柔和地开口:“小意意、不、用、怕,我、不、告、诉、她。”

    说话的声音很慢,一字一顿地迟缓。

    箫临虽然对别人家的闲事不甚在意,但不得不说,鬼修的家庭关系,是真的很奇妙。

    奇妙到把亲爹揣身上。

    并且如果他没看错,还被做成了人偶。

    “看什么呢?”

    祁无月溜溜达达回来了,小白蛇趴在他肩膀上,用尾巴尖缠绕着青玉伞的伞柄打着伞。

    他顺着箫临的视线看过去,了然于胸,“不奇怪,她们尸傀族的女子皆……类同螳螂。”

    在有了子嗣后就会杀掉配偶,炼制傀儡。

    灵傀在经过炼化后依然拥有一定的神智,保留一些本能,尸身更加强大,甚至修为也能随着炼化而增长。

    倒也不算死,只是以某种方式活于世。

    欢意好说歹说,总算把她那尊小人偶爹给请回骨链中。

    赤焰宗主和几位长老见形势不对,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是突然从哪冒出来的,所求为何,但拎着鬼修的脑袋总觉得忐忑。

    不如赶紧回去提着这鬼修脑袋换了赏金踏实。

    于是说了几句好听的场面话——

    “这鬼修为祸以久,今日多亏几位小友伸以援手,除掉此祸根,我等乃城中赤焰宗修士,感激不尽。”

    “奈何城中人心惶惶,众人更是盼望着见到鬼修的脑袋。”

    “为了早日安抚城中居民,若无他事,我等先行告辞、先行告辞。”

    总结就是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撤了嗷~

    赤焰宗主老脸更是堆满笑容:“莫送莫送。”

    然后火速带着女儿和宗内的长老们头也不回地跑了。

    留下窟中一片狼藉,祁无月他们面面相觑。

    欢意指着那些死去多时的女子尸体:“老大,这些残存的尸身……我们要埋了还是送还到她们家人手中?”

    “还有这些三尸鬼影,都怎么处理?”

    祁无月:“找人认尸,鬼藤你要吗?”

    他手中提着从坑里捡来的阴母冥婴藤,碎了一地,就剩下一小截母根。

    欢意:“啊,我可以要,但是这东西收服起来很麻烦的。”

    箫临开口:“不麻烦。”

    片刻后。

    阴母冥婴藤仅剩的一小截藤在神木虎视眈眈地盯视下安静如得像一根死藤。

    祁无月踢了踢装死的鬼藤:“两个选择,要么认主要么被吃。”

    小苗:一口零食的事。

    它金色的枝桠伸出,准备炫了面前这根不太美观的小零食。

    阴母冥婴藤一个激灵,火速缠裹着欢意的手指签订了主仆契约。

    ……

    风抚过,拱角飞檐,青黛素瓦下悬挂的雪白骨铃轻轻哗啦啦地碰撞,发出奇异般清脆悦耳的声响。

    洁白的骨头被打磨得光滑,宛如上等瓷器,被制成模样精致的风铃。

    骨骼相碰,闻者有种诡异地目眩神迷,仿佛神智被勾入云端,隐隐眩晕。

    男人过分苍白的手指捧着一串失声的骨铃,慢慢修复着,流水般的墨发氤氲着浓重的色彩,披拂在雪白衣袍上,另一只衣袖下空荡荡的,好像失了半条手臂。

    他将修好的一串骨铃重新挂在窗前的屋檐下。

    伸手时衣袍滑落,苍白手臂上,内侧柔软皮肤上一道墨黑针脚缝合口,一路蜿蜒至衣袍中。

    被悬挂好的骨铃重新响起那样令人晕眩的清脆声音。

    “夫君,找到孩子们了吗?”鬼艳幽柔的女声自窗后室内响起。

    透着半支的纱窗,能隐约看到一道黑色衣衫的倩影。

    男人收回手掌,温柔着答着:“还没有。”

    墨发下,一道猩红鬼咒缠绕在皮肉苍白的脖颈上,如同锁链般盘踞不动。

    他转身,容貌恍然就是欢意骨链中的小人偶的放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