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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清除扎容契克(下)

    1开始的时候,安德鲁就想着效仿他在法国处置皮什格鲁、奥什的那种方式,直接派出军情局的刺客,秘密干掉扎容契克得了,然后宣布对方死于着名的波奸组织,“塔尔哥维查同盟”,以及俄罗斯-这类国家敌人的暗害之下,然后来个风光大葬……

    但很快,法国执政官发现这种“快捷方式”,并不适合在波兰。

    那是扎容契克属于波兰雅各宾派的主要领袖之1,拥有很多的追随者,包括与俄国人的勾结。1旦处理不好,会在波兰内部引发1场内乱,制造1系列的政治与社会动荡。

    基于此,在下令清除对方的时候,还要从声誉上搞垮扎容契克及盟友,将其塑造成1个已秘密投靠了俄国沙皇保罗1世的叛国者,1个准备配合圣彼得堡将波兰变成俄国殖民地的大“波奸”。

    当然,这1切都需要确凿可信的证据,以及有利的舆论宣传导向。

    毫无疑问,证据这方面丝毫难不倒秘密警察出身的安德鲁,这个伪造证据的高手。更别说,在军情局内部还有大批专业人士。

    瓦津基宫,法军最高统帅的私人书房里。

    安德鲁从保险柜里拿出两份文件,其中1份,是他在柏林夏洛腾堡王宫,普鲁士王后露易丝房间的隐蔽隔层里,发现的那1份与俄国皇储亚历山大交谈的备忘录。

    其信息显示,俄国皇储的亲信已策反了波兰临时政-府的某个高级将领。1旦实际成熟,就会将波兰高层1网打尽……

    另1份“证据文件”,是扎容契克写给沙皇保罗1世的投降书,表示他已获准前往,担当波兰南方军团的副指挥。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还将出任华沙城的卫戍司令。

    为此,扎容契克建议俄国沙皇保罗1世,可以派遣1支精锐的3万俄国-军队,在哥萨克骑兵的引导下,从布列斯特要塞出发,沿着雷纳河与布格河,并借助沿途的森林,秘密迂回赶到华沙城,然后里应外合,攻下华沙城,继而将波兰的反叛高层们1网打尽……

    此刻,安德鲁看到巴尔斯还在详详细细的查阅两份,有关扎容契克涉嫌通敌的文件,他先是笑了1声,然后提醒说:

    “别看了,第1份的确是真的,但没有多大意义;至于手中拿的这1份,才是我找人伪造的。嗯,基本上可以做到遮人耳目。”

    “你觉得其他人会相信吗?”巴尔斯有些担心。

    安德鲁大手1挥,说:“别人相不相信都不重要,更不是重点,重要的重点,必须你和你的人都要相信!”

    “东布罗夫斯基知道吗?”巴尔斯又问了1句。

    后知后觉的波兰执政官想到了这个计划的关键1环,就是需要有人提前接管华沙的2万卫戍部队,毫无疑问,作为南方军团指挥官的东布罗夫斯基最为适合。

    安德鲁点了点头,解释道:“没错,昨晚我已将你手中的那份(伪造的)投效文件,给东布罗夫斯基看过。此外,国民自卫军和武装民兵擅自进攻塞罗茨克要塞,也是扎容契克和他副官暗中煽动起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尽管巴尔斯嘴里没说,但他知道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那是自卫军的指挥官,也就是巴尔斯的小舅子,因为1时贪功,加之他相信了传闻,认为东布罗夫斯基有投效俄国的嫌疑,这才酿出大祸。

    不过,安德鲁的说法显然是减轻了巴尔斯小舅子的罪责,将1切责任归咎于真正的“波奸”,扎容契克的身上。

    相对于说的1口流利的法语、波兰语、俄语与德语,但是身材矮小且为人刻薄的扎容契克,东布罗夫斯基是1位永远说不好波兰话的波兰爱国者,也是1位出色的军事指挥官,他体格壮硕,脾气温和,但平时显得颇为冷漠,因而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小肚鸡肠的扎容契克。

    事实上,早在6、7年前,扎容契克和东布罗夫斯基之间就发生了激烈的矛盾,两人流亡巴黎期间,还有过1次尚未进行的决斗。

    那是安德鲁在1796年下令,禁止任何人,尤其是军人,在法国境内进行任何形式的决斗。违者,活着的人都要服苦役5年。

    基于此,巴尔斯也搞不清楚,忽然出现于华沙街头的那些谣言,包括东布罗夫斯基曾主动加入到亲俄的塔尔哥维查同盟,并且在战败之后受到了俄国元帅苏沃洛夫的厚待,还有诡异的普鲁士关系……是否都是扎容契克及其手下搞出来的阴谋?

    至于真正的事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须依照安德鲁的指令去做,把扎容契克的通敌卖国的案子,办成铁案了。

    巴尔斯最后问道:“至于马瓦霍夫斯基、苏乌科夫斯基、莫霍夫斯基、科林、瑟奇亚克和克尔泽明斯基,还有瓦莱斯基,这些人怎么办?”

    安德鲁笑道:“这属于你的专职工作,巴尔斯执政官。不过,他们都不是军人,所以没必要依照军人准备来要求。”

    说道这里,安德鲁再度将话题1转,给巴尔斯等人随后的行动订了1个基调,他说:“只是马瓦霍夫斯基和苏乌科夫斯基两人,不能继续待在临时政-府的执政官位置上了。另外,作为放宽惩处的条件,所有涉案人员及其家族的土地政策,必须严格执行……”

    华沙,集市广场。

    在今年6月,华沙光复之后,集市广场就被命名为独立广场,它是华沙城区最古老的广场。平日里,集市广场也恰如其名,广场之上尽是拥堵着贩卖货物的摊贩,周围还坐落着不少露天咖啡馆。

    每隔大约10天,即每个月的5日、15日与25日,这座集市广场上的临时建筑,会被人清理1空,进而成为无数波兰爱国者的圣地,独立广场。

    效仿伦敦的海德公园,所有波兰公民都可以在这个广场上随心所欲的高谈阔论,向聚集而来的民众宣扬自己的理念与思想,只要不煽动暴力,维持治安的军警通常不会干涉。

    傍晚的时候,刚回到独立广场附近寓所楼的扎容契克将军,就将自己的军帽扔到墙边,他走到窗台前,手执栏杆,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正在自行清理集市摊铺的小商贩们,心中却在痛声大骂:

    “该死的巴尔斯,该死的东布罗夫斯基,你们想要靠出卖我来获取法国人的欢心,这绝无可能。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绝不!”

    事实上,扎容契克内心已在深深懊悔。只是这种后悔,并不是因为他接受了俄国人的诱惑,准备充当叛徒与内应,而是他应该早1点接受恰尔托雷斯基的条件,将华沙献给俄国沙皇。

    当然,狡兔3窟。1旦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扎容契克和他在雅各宾派的追随者,将会得到俄罗斯帝国的政治庇护。当然前提是扎容契克等人,必须公开承认沙皇保罗1世为波兰之主。

    当房间重新打开时,副官马鲁舍夫斯基上校走了进来,他将随行的皮包搁在书桌上,信手拾起滚落墙边的扎容契克将军的军帽,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将其挂在衣帽架上。

    “联系的情况如何?”扎容契克从脚步声知道来人是跟随自己已经4年的,忠诚可靠的副手。

    马鲁舍夫斯基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说道:“情况并不太好,将军!东布罗夫斯基进城之后,首都卫戍部队中的11名团长中,仅有3人明确会支持您,所以……“

    扎容契克听过之后,却没有1如既往的叫骂昔日的波兰战友,反而阴险1笑,说:“嗯,足够了,你过1会儿就通知他们,将部队调到维斯瓦河以东,准备迎接俄国大军的到来。”

    马鲁舍夫斯基点点头,没有再吭声。很快,他又转身来到书桌旁,将放在随身公文包里的1瓶法国香槟酒拿出,用启瓶器打开,并斟满高脚杯,随即又悄悄的离去。

    在睡觉前,喝上1瓶法国香槟酒来保证睡眠状态,这是扎容契克10多年来的老习惯,即便是身处战场也不曾例外。不过让扎容契克没能想到的,是这瓶香槟中添加了1些不该有的杂料。

    20分钟过后,当扎容契克喝下大半瓶香槟时,他已明显感觉身体不适,起先只是略有恶心与呕吐感,他误认为是今天劳累过度,丝毫不以为然,继续自斟自饮;

    紧接着,便是头晕脑胀,精力无法集中,心情也变得极度躁动不安;

    到了最后,扎容契克发现呼吸被抑制,几乎喘不过气来。

    意识到大事不妙时,扎容契克竭力挣扎着从座位上站起,他想要呼叫外面来人救自己,但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继而身不由己的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当房门又1次打开时,进来的依然是马鲁舍夫斯基上校。事实上,他根本未走远,反而找个理由支开了房门外的卫兵,好让法国-军情局派来的几名助手担当今晚的执勤任务。

    这位背叛了扎容契克的副官,慢慢俯下身子,他用夹杂怜悯、愤怒又不屑的眼神,打量着昔日的长官。后者已是奄奄1息,头无法抬起,唯有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声,那是想要救助的信号。

    “这您自己放弃了最后1次机会,我的将军!”马鲁舍夫斯基将头伸到扎容契克的耳边,低声说道:“作为波兰人,无论何时何地,且何种事由,您都不应该投靠该死的俄国人。即便我不这样去做,也会有人来执行,那样令您死得更加难受,更加痛苦。

    最后向您多说1句,我并非来自克拉科夫,而是地地道道的华沙人,而且我的家人大都死于俄国人实施的普拉加大屠杀。”

    话音未落,扎容契克那颗不甘心屈从命运,想要抬起的头颅再度垂落于地板上。与此同时,他的呼吸也在逐渐减弱。数分钟后,这位雅各宾派的军事领袖已经停止呼吸,心跳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