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妈了个~啊!!”朱峰惊恐的嘶骂。
随着啊声落下的,还有车。
砰!
朱峰连人带车狠狠栽进了河里。
他想挣扎,但黄鼠狼没给他动作的机会,皮燕子一松,狠狠地放一通迷人的味道。
朱峰被弄个了五迷三道,脑袋重重砸在了方向盘上。
接着,黄皮子像破窗锤一样撞破车玻璃,逆着灌进来的水流飞速游出,毫不费力。
而这台车正在被逐渐灌满。
朱峰要完犊子。
在他落水的地方附近,有个钓鱼佬正在收杆提篓准备走人。
他和普通的钓鱼佬不同,身着一身古袍,留着长发,络腮胡,眉眼间一派正气如峰。
“真是扰人清闲啊。”吐槽了一声后,他瞧见黄鼠狼从水下窜出,上了岸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钓鱼佬的眼神里透着不悦,手指动了动,却终是没有插手。
“唉,别怪我见死不救。”轻叹一声,他转身边走。
那台跑车在他身后越陷越深,咕嘟咕嘟冒了泡。
桥上逐渐开始围人了,那些人望着‘朱峰的车’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那是跑车吧?”
“老天爷开眼啊!有钱人死一个!”
“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好歹是条人命啊!”
“对呢,万一是哪个明星呢?”
“咋地?明星是你爹?那你下去捞啊。”
“报警!报警!谁报下警啊?”
“你有叫唤的空儿,自己就报警了。”
“报警电话就仨数,你别说你不知道。”
“……”
没走几步,钓鱼佬陡然驻足,惊愕的回头朝跑车落水的地方看了去。
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奇异气息自水下冒了出来。
那是什么?
带着困惑和好奇,钓鱼佬丢下鱼竿鱼篓迅速冲进了水里。
仿佛水对他是没有阻力的,他如风飘在云端似的,很快就接近了那台车。
当他见到无意识的朱峰后,眼中难掩意外,“是他?”
钓鱼佬没有犹豫,迅速动身拉出朱峰,拖向外面。
围观的人们看不见这些,只能见到水下有波动,那波动迅速远去。
……
当朱峰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湿漉漉泥土上,周围都是杂草。
他迷迷糊糊的挣扎起身,忽然听到有人问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八蛋!你他妈是谁?!”朱峰压根没听清楚对方问的是啥,整个人蹭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脑子一晕又摔了回去。
他以为是那个像是驴鞭的家伙还在缠着他。
可抬眼这么一瞧,却错愕的发现是个模糊的人。
好像还穿着古装?
朱峰立马以为又是幻象,当即怒道:“我他妈跟你什么仇什么怨?搞你爹做什么?!”
钓鱼佬好奇的打量着朱峰,“黄皮子走了,你不知道他为什么搞你?”
朱峰用力的擦起了眼睛,眼睛里有水渍,让他实在看不清东西。
他擦着的时候,钓鱼佬安抚道:“小子,别怕,我们见过的。”
擦完眼睛的朱峰先是觉得对方眼熟,很快就猛然记了起来,这位在张开做法事那晚出现过。
张开给这位的定性是‘脏东西’。
于是,朱峰非常意外的惊了一声:“你是那晚那个鬼?你救的我?”
“开开真人是这么介绍我的?”海瑞微微皱眉,然后轻笑了一下,“倒也不算错。”
然后,他对朱峰自我介绍道:“在下都城皇海瑞。”
海瑞刚才之所以见死不救。
非是他没有慈悲之心。
只因为按下面的规矩来说,人之生死自有因有果,他为阴神不可插手。
但朱峰和张开有关,又是祖上有德之人,终是和其他人不同……
朱峰先是望着海瑞愣了下,然后惊喜道:“果然!果然啊!我就说你像!我看过你画像的!”
然后,他‘不带怪罪’的埋怨了张开一句,“那家伙,他骗我!”
如果不是因为海瑞救了他。
他倒也不会这么快相信海瑞的身份。
一个救了自己的人,没什么理由编这种谎话。
还有就是,朱峰觉得即便眼前这位骗了他也没什么,他能从张开的法事场上安然离开,那就说明起码人家不是个恶鬼。
不然开开怎么会不弄他?
所以,朱峰当下不觉得自己是有性命之忧的,稍稍放松了下。
可刚放松下来,他却立马蹿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开开有事!”
因为蹿得太猛,这具死里逃生出来的身子,不禁摇晃了好几下,幸亏被海瑞搭了把手,不然还得摔回去。
海瑞凝眉问道:“怎么了?”
朱峰急道:“我感觉开开有危险,有危险!”
海瑞赶紧又问道:“他在哪里?”
“在家,在家。”朱峰甩开海瑞的手,瞅准了远处亮着街灯的地方开始踏草冲行。
满脑子都是开开的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可以向海瑞求助的。
片刻。
奔走中的朱峰发觉身后有风,回头一看。
却是海瑞驾马而来。
“小子!”海瑞叫了一声后,来到朱峰身边朝他伸出了手,“上来,我送你。”
朱峰有些发愣地伸出了手,然后被一股大力擒上了马背。
“抱紧我。”海瑞嘱咐了一声,未等朱峰真的抱紧呢,他双腿一夹马肚子,骏马立时飞奔而起。
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啊!
朱峰差点被甩下去,幸亏还算手疾眼快,及时抱住了海瑞的小蛮腰。
当下,他发自内心的觉得。
刚才落水的那辆九百多万的跑车跟这匹马比起来啥都不是。
这马不仅快。
而且还无视障碍物,真正做到了一马平川。
正新奇着呢。
朱峰突然用环抱着海瑞腰间的那双手,抓扯了一下自己手臂,感觉到痛后,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无视障碍物的一马平川让他以为自己是鬼了呢。
回想从夜店出来后所发生的一切,朱峰觉得一切都好奇幻,好不真实。
明明很倒霉却又很幸运。
简直宛如大梦一场。
与此同时。
一个埋汰的背包男,正蹑手蹑脚地在张开的住处布置着定时爆炸物。
一个两个三四个。
五个六个七八个。
瞧这分量是要把这里夷为平地的架势。
不知为何,张开那边诡异地一点发觉的意思都没有。
还在睡着。
忽的,那神秘的卷轴从张开身上悬浮而出,停留在了半空。
明明它是没有眼睛的,却仿佛在看着床上的张开。
忽的,有说话声从中传出,隐隐带着些无奈。
“大难临头,他真的一点危机感没有吗?”
“唉,终究是死了太多次,他被削弱的太狠了。”
“连基本的危险预感都没有了,他这一世能行吗?”
“一点点迷香就给他搞成这样,瞧着这不成器的样子,怕真的是最后一世了。”
“他要是没了,那我们可就是孤魂野鬼咯。”
某一刻。
议论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从卷轴里伸出了一只手来,那是一只手背着长毛的手。
近似人手却又不是人手,像是猴子的手。
似乎是有只猴子要钻出来。
那些声音的停止,是因为声音的主人都在盯着这只猴子。
那猴子有些犹豫,胳膊都探出了好多,却又给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有略微有些发尖的声音从卷轴里冒了出来,“我觉得,咱们这次残忍一些吧,别插手了。”
“如果这一关他都没命活的话,咱们也就别在奢望什么了。”
“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
“看天命吧。”叹了一声后,那声音忽然又桀骜了起来,“如果他能走过这一关,我便下场再陪他疯这一次!”
紧接着是议论纷纷,声音嘈杂,众多声音纠缠在一起显得有些混乱不清。
大概意思就是,那些人认同了猴子的意思。
然后,卷轴重新落回到了张开的肉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