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人见状,愤怒之下大喊一声:“住手!你这是胡作非为!你可知这是我娘家孙家的府邸,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楚云飞站在府内,见六夫人闯了进来,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的冷漠。
他目光微微一沉,淡然道:“六夫人,本官秉圣旨行事。孙彻等人多次贪污公款,欺压百姓,现已触犯国法,不再受爵位庇护。陛下已下令褫夺孙家爵位,将孙彻流放五千里,其余涉事之人一律依法问罪。六夫人若有任何不满,可上告御状。”
六夫人听得面色煞白,急声道:“楚云飞,你莫要如此猖狂!你可知我是镇国公府的六夫人,顾家从未答应你们如此肆意妄为,今日若你敢继续,我定会让镇国公治你的罪!”
楚云飞冷冷一笑,目光中带着不屑之意,微微俯身,声音冷淡且不容置疑:“六夫人,正因您是镇国公府的人,本官才从未有所怠慢。只是,这乃陛下亲颁圣旨,顾家也无权阻挠。我秉公执法,任何人都休想左右。六夫人若执意干扰公事,本官定会将您一并治罪。”
六夫人愣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对她如此冷漠无情,她双手紧握,眼中泛起泪光,内心既愤怒又绝望。
然而,她也深知若楚云飞执意行事,自己根本无力阻止,眼前的孙家真是岌岌可危。
正此时,孙彻被押了出来,双手被铁链锁着,身上衣衫凌乱,脸上写满了狼狈。
见到六夫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声嘶力竭地喊道:“姐姐!快去求镇国公和南渊!他们是镇国公府的主心骨,有他们出面,我还有救!”
六夫人听着弟弟的呼喊,心中一片悲痛与愧疚,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双手颤抖地抓住孙彻的手,声泪俱下地哽咽道:“你放心,姐姐会去求他们,不管怎样,姐姐不会放弃你的。”
当楚云飞带着孙彻等男丁离开孙府,偌大的伯爵府顿时空旷而凄凉,只剩下满院失魂落魄的女眷们,个个脸色惨白、哀声叹气。
孙家因这场变故彻底支离破碎,昔日的繁华一扫而空。
孙老夫人拄着拐杖,颤抖着走上前来,目光中满是苍凉。
她望向泪眼婆娑的六夫人,沉声道:“如今咱们孙家覆灭就在眼前,彻哥儿是唯一的男丁。既然阿彻让你去求顾家人,那就赶快去求镇国公,哪怕下跪磕头,也要请他们帮忙。”
六夫人抹了抹眼泪,忍不住低声道:“母亲,我会去求大哥和大嫂,只是……我怕南渊不肯帮忙。他一向冷情冷性,而且我之前……”
她欲言又止,内心不安地想起了先前她与三房联手欺负林若萱的事,心头顿时一阵惴惴。
孙老夫人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中透出几分警告:“若你这番求情无果,老太婆我亲自去求镇国公!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今天必须把彻哥儿救出来!”
六夫人听着母亲的责令,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言,勉强应道:“我明白,母亲,我会尽力去求的。”
站在一旁的孙夫人一直冷眼旁观,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姐姐,你自去求就是了,只是我得提醒一句,就算镇国公肯帮忙,顾南渊怕是不会轻易答应吧?若你求不到,母亲怕也要另想办法。”
六夫人面色一僵,眼中闪过几分无奈,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低声道:“我会尽力求的,你们留在府中照顾母亲,我这就去镇国公府。”
孙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冷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六嫂,之前你与三房联手刁难林大娘子,现在指望世子出手相救,怕是难上加难。若是顾家不愿帮忙,那便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了。”
六夫人听罢,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之色,心中却也清楚,若非自己与三房联合对林若萱处处刁难,今日或许还真有一丝希望。
可如今她既无选择,只得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向老夫人低声道:“母亲放心,我会尽力。”
孙老夫人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此事若能成便罢,若不能成……我也只好亲自去求顾家了。”
六夫人心中百感交集,望了眼满院狼藉,不再多言,匆匆转身离去。
六夫人匆匆离去之后,孙夫人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她冷笑一声,对身旁早已打点好的丫鬟说道:“收拾好了吗?”
丫鬟点头道:“夫人,早就收拾好了,马车也候在外面。”
孙夫人轻轻点头,拉过一旁的两个孩子,神情中带着几分决然。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孩子们的肩膀,柔声道:“我们走吧,去外祖家。”
两个孩子虽不解,但从母亲平日的言行中已隐隐感到什么,乖巧地站在她身旁,跟随着她的脚步。
孙夫人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随行的丫鬟抬着简单的包裹紧跟其后。
走到府门口时,孙老夫人的丫鬟正好从外面匆匆赶来,看到她们这副样子,满脸惊讶:“夫人,您这是……您要离开吗?”
孙夫人轻轻抬了抬眼皮,脸上并无波澜,冷淡地说道:“我本就无意再卷入孙家的事。府内乱成这样,再无立锥之地。我和孙家不过是名分相连罢了,既然事情已至此,与我也并无多大干系。”
丫鬟愣在原地,震惊地看着她,轻声劝道:“夫人,老夫人和大爷他们……他们需要您啊。”
孙夫人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轻摇头道:“需要我?平日里需要我忍气吞声倒是有的。”
“孙家上下,何时真的把我和我的孩子当成自己人过?老夫人和老爷一心偏袒妾室,抬举妾室之子,对我和我的孩子又何曾有过一丝公正?如今孙家大厦将倾,凭什么让我留下?”
她说着,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心中只有解脱的轻松,没有半分留恋。
她在孙家过的日子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生怕触怒了那位当家妾室,如今总算得以脱身,再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