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渊继续说道:“母亲,您对若萱有偏见,认为她行事太过张扬、不守礼数,可您可知,她做的这些事皆是出于姐妹亲情,是她心中那份重情重义在驱使她。”
“而七姑娘和宋振南一事,真正杀害吴清弗的凶手另有其人,若萱为了还七姑娘清白,为了林家的名誉,不顾一切地奔走查证,几次三番顶着风险,终于抓到了真凶。”
镇国公夫人闻言,眉头微蹙,轻轻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她这般张扬出头,不过是惹人非议罢了。”
顾南渊摇了摇头,继续道:“母亲,正因为她心中有情有义,才愿意为家人付出一切。她这份对亲人赴汤蹈火的勇气,又有几个世家贵女能做到?这样一个深情重义的人,日后即便我有难,她也会不离不弃,为我奔波操劳。她待家人如此深情,难道将来对我会轻易改变心意?”
镇国公夫人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冷冷一笑:“你说她重情重义,确实如此,但她行事这般无所顾忌,终究会惹是生非。作为顾家的儿媳,必须收敛些,免得将来在府中横行霸道。”
顾南渊缓缓叹了口气,目光中多了恳求:“母亲,您何曾见她横行无礼?她虽有一颗热心肠,但从不做出逾矩之事。”
“我对她一片真心,绝非仅仅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的性情与品德深深吸引了我。若她只是一介美人,岂能让我心甘情愿?这点,母亲您心中该是明白的。”
镇国公夫人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顾南渊见母亲神色稍有缓和,趁势又说道:“母亲,若您仍觉得罚跪训话是为了立规矩,那孩儿斗胆问一句,六房与三房真的只是想‘立规矩’吗?母亲可知,她们的意图并不单纯。”
镇国公夫人眉头微蹙,眼中带着几分不解,语气稍带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南渊冷静地看着母亲:“母亲,若只是立规矩,为何要罚她跪着听训?当初三房和六房的儿媳进门时,也未曾让她们跪着听训。若真是为了规矩,为何她们要将此事到处宣扬,连京城的贵妇圈和朝堂之上都在议论此事?”
镇国公夫人面色微变,微微低下头,似乎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她轻轻皱眉,眼神中有些迟疑。
顾南渊见状,继续说道:“母亲,您可能还不知道,如今外头早已在传言,说您是个刻薄婆母。”
“六房、三房她们何尝是为了立规矩?她们只是想借此机会打压若萱,树立自己的威信罢了。她们借着立规矩的名义,实则是想让若萱没面子,而这传言也连带着影响了母亲您的名声。”
镇国公夫人神情微微一僵,脸上露出不安,沉声道:“怎么会这样?她们只是说几句规矩的话,何至于让外人这般议论?”
顾南渊轻轻叹了口气,提醒道:“母亲,若她们只是提醒,便不会搞得满城皆知。正是她们有意将此事夸大,才引起了那些贵妇们的关注。”
“母亲,您可曾想过,这些传言若传到我们自己的家人耳中会如何?想来不过几日,大姐姐就会回家,到时她怕是要亲自过来问问母亲,为什么您要这般苛待她的弟媳。”
镇国公夫人静静地消化着顾南渊的话,思索良久,心中竟涌起怒意。
想到三房和六房夫人最近的言辞,再联系到满城的流言蜚语,她骤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可能被她们利用了,硬生生成了别人的“刀”。
“她们……她们竟敢如此?”镇国公夫人一想到自己被三房和六房推到风口浪尖,几乎忍无可忍,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怒火中烧。
她气得在房中来回踱步,口中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三房和六房,这两房竟把我当成他们的棋子,明里是给若萱立规矩,暗里却是让我背上刻薄的名声!若非南渊提醒,我岂不一辈子被她们戏弄?这两个女人,简直不是人!”
话音未落,她猛然停下脚步,脸上满是怒容,眼中寒光闪烁,抬脚就要冲出房门:“不行,我今日非要去找她们,看看她们到底有何居心!她们倒是好计谋,竟然敢……”
“母亲!”顾南渊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语气急切地劝道,“母亲,您息怒!此事本就是她们的算计,您现在冲过去质问,反倒中了她们的下怀,岂不是又被她们牵着鼻子走了?”
镇国公也沉声附和:“是啊,三房和六房一向心思活络,凡事都考虑周全,岂会留下明显的痕迹。若你现在前去质问,便是承认了自己为她们所用,这传出去,岂不是更显得您无知轻率?”
镇国公夫人咬了咬牙,心中怒火未消,但也意识到夫君和儿子的话不无道理。
她一时间气得直哆嗦,眼中闪过几分恨意,恼怒地说道:“我真是糊涂,竟被她们利用至此!三房、六房这两个好手段,简直令人齿冷!平日里就知道她们心机深沉,却没想到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
顾南渊见母亲渐渐冷静下来,缓和了语气,轻声说道:“母亲,三房和六房素来擅长操控人心,正因如此,母亲才更要警醒,少听她们的话,倒不如多听听二婶婶的意见。二婶婶待人宽厚,行事也向来公正,不会有那么多私心。”
镇国公夫人冷哼一声,脸色依旧冷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二房一向稳重贤淑,确实比三房、六房那两个女人可信得多。往后,我自会多加留意,再不会轻信她们两房。”
顾南渊见事情告一段落,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朝父母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告退。
他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林若萱身边,看看她是否安好。
回到自己的院子,顾南渊推门而入,见屋内灯火微弱,却透着几分温馨。
林若萱正端坐在桌旁,双腿微微抬起,绿翘和红雅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按摩着膝盖,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见顾南渊进来,红雅和绿翘立刻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