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蛋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坏笑，走到沈墨的前面，故意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墨也知道孬蛋不是什么好鸟。
昨天打碎了佛像之后，他毫无责任心，毫无担当地逃跑。
这种人，不可深交。
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却没有了之前打破佛像的那股慌张和不安。
反而还镇定了不少。
就好像自己有什么把柄，被对方抓在手里似的。
这让沈墨的心中有些不安。
这小子，上来是干嘛的？
“你昨晚......是咋熬过去的？”
孬蛋的话里带着一丝戏谑，眼神不怀好意地在沈墨身上打量。
这句话，既是试探，又是挑衅。
沈墨白了一眼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然后没好气地回答道。
“买家要我赔四十万，正好，打碎佛像你也有一半责任，赚我二十万，咱们一人一半。”
沈墨本想用赔钱的事逼退对方，可孬蛋不但没有被吓住，反而眼神更加神秘了。
“不对吧？”
“你送的，是个空盒子啊.....”
只见孬蛋从身后掏出一片佛像碎片。
“骊山别墅区，那可是富人区啊，你打碎了人家东西，人家没有找你？”
孬蛋并不知道自己送货的地点是哪里。
但他却能精准说出骊山别墅区这个名字。
“你特么跟踪我？”
一种全身触电的感觉，让沈墨不寒而栗。
不怕小人不讲义气，就怕小人有心害你。
这个孬蛋，真是盯上自己了。
“奶奶个腿儿，俺就晓得你不一般。”
“担子叔说得莫错，你是假外卖员。”
孬蛋越说，心中的邪气就越浓郁，他曾经也跑过飞哥给的跑腿单子。
一单赚一干块的跑腿费，至今还让他念念不忘。
当一个人，品尝到了赚快钱的甜头以后，就没有办法安安生生老老实实地赚那些辛苦钱。
孬蛋不同于沈墨，不了解这些地下产业的具体模式。
也不了解沈墨送到骊山别墅里的空盒子当中装着什么东西。
但他清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既然这行这么赚钱，他非得弄懂不可。
谁让他，在自己最穷的年纪，遇到了野心最大的自己。
“今晚，老规矩！”
“我跟你一起送货，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名堂！”
“若不肯，我就注销你的外卖账号，让你接不成单子。”
孬蛋用食指指向沈墨的面庞。
满嘴的威胁语气。
沈墨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
毕竟当初上报上去的外卖账号，用的是孬蛋提供的账号。
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小小把柄。
看着这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沈墨不由得感叹起来。
有时候贪婪，真能让人变得盲目而愚蠢。
......
密林深处，冒出白色的烟雾。
一辆宽敞的房车，停在宽阔的山路上。
车内，周钋跟春日虎纲分别戴着防毒面具，二人小心翼翼地切割着眼前的蓝色晶体。
“你的货，是最纯的。”
“市面上没有货，能比得上咱们制作的。”
春日虎纲的语气，带着一丝小骄傲。
这些蓝色晶体，每天都能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和利益。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货好，才能开辟到新的市场，和高净值人群客户。
那些大客户，出手相当阔绰，用高于市场几倍的价格垄断买下。
他们也算是独家供应给买家了。
这样的好处很多。
卖家来源变少了，安全性也提高了。
“有些恬不知耻的家伙，拿了咱们的货，再去稀释纯度，用同样的价格卖给客户。”
“一份货，当两份去卖。”
“奇怪的是，那些买家居然分辨不出来。”
“周钋，这说明了什么？”
春日虎纲侧头看向周钋。
只见周钋一直保持着沉默，不断用手里的小铲子，精准地分割着晶体。
他的动作十分僵硬，手里也一直重复着机械式的动作。
看起来心不在焉，灵魂出窍。
春日虎纲用手拍了拍周钋的肩膀：“周钋君，你下去歇息吧，收尾的工作我来就行。”
周钋整个人恍惚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
当他走下房车，摘下防毒面具的那一刻，身上的重担，瞬间减轻了许多。
看着周围的树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试图将刚刚的压抑感全部排出体外。
林间的鸟鸣声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为他的解脱欢呼。
放车内，春日虎纲的感觉也越来越不对。
这些天，周钋自从接触了女人之后，仿佛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按理来说，女人都很物质，女人会激发出周钋心中那股赚钱的欲望，从而使得他更加卖力地替自己工作。
可这条定律，怎么到周钋这里来，就失灵了呢？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手中的收尾工作，打算跟自己的搭档谈谈心。
干他们这一行的，不怕赚不到钱，就怕人心难测。
十分钟后，春日虎纲拍了拍手，轻松地走下了车。
“恭喜你，伙计，这一单你赚了一百万！”
春日虎纲的话让周钋微微一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一百万？上次不是七十万吗？”
这次制作的分量明明跟上次一样，可价格却提升了这么多，这有些令周钋不解。
春日虎纲笑了笑：“你刚刚没听我说吗，咱们的货物，独家供应，自然价格水涨船高。”
“怎么？一百万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了？”
周钋微微摇了摇头：“我突然觉得.......”
说道一半，一股莫名的别扭感涌入心头。
入冬的季节，林子里冷飕飕的，平日里的小动物，也躲在树洞里不见了踪影。
周钋看着地上掉落的松果。
一只松鼠一辈子能吃多少松果呢？
一个人，一辈子能花多少个一百万呢？
“听我的，多赚点，没错的。”
春日虎纲再一次在周钋耳边加强了这个概念。
“中国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们日本，钱就是男人幸福的保障。”
“一个日本女人，如果嫁给你之后，发现你的财富达不到她的要求，她会盼着你去死，然后继承你的遗产去找下一个。”
“可是，只要你能持续赚取财富，那么她就会把你当神仙一样供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