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万芳当即震惊大叫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王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糊涂了你!”
夕流的目光却只看着舒云澜,他满意地看到舒云澜转身,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愤怒,依旧含笑看着他。
夕流眉头微蹙。
鲛人是天生的魅物,男女都难以抵挡,所以过往他被许多嫉妒的女人折磨过,更被男人百般羞辱过。如今秦王妃知道了他的副作用,却依旧不在乎吗。
恶意,难道不是天生的,人人都有吗?
夕流奇怪地看着舒云澜。
舒云澜知道他不听到自己回答不会罢休,便道:“要见秦王就先把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又裂开了。什么时候想见,跟门外的人说一声,他们会带你过去。”
夕流不解。
舒云澜却直接走了。
华万芳这心脏才落回去,却又听夕流皱眉认真问了句,“秦王妃和秦王的关系不好吗?”
“哎呦!我的祖宗耶,你就别瞎说了!我看最麻烦不是你这一身的毒,是你这张嘴!”
夕流却不以为意,径自道:“快把我的伤口都包扎好,我要去见王爷。”
“你还真去?”
夕流瞥了华万芳一眼,把华万芳看得心神都要荡没了,只听他用少年极好听的嗓音道:“王妃让我去的。”
……
舒云澜回到房间换衣服,又处理了靖州军换私兵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番折腾,竟有些热热的感觉。
不过这种异样她没来记得多想,因为蒙敬眼下已经跟演习的靖州军汇合,正在挑选人,军府要做好对接。最重要的是,外松内紧,不能让人查出异样来。
偏偏这时候,王恬又来拜访。
挽月不免嘀咕,“这位太守千金怎么天天来。”
舒云澜浅笑,“恐怕不是她想来,而是有人希望她来。走吧,要让王成放心,还需要应对好这位太守千金。”
想到这,舒云澜却又不免叹了口气,王恬还相信王成是被迫远离军府的,还试图从中调停。只希望她知道真相的那一日,看在王府上下因她有功,不至于都受牵连的份上,能有些宽慰。
“王妃!”忽然华万芳急匆匆跑过来,一脸为难道:“不好了,那小子去找王爷了!”
华万芳说完欲言又止。
“无妨。华大夫备好药,随时准备着便是。”
华万芳见舒云澜反应如此平静,担心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鲛人魅可没几人能抗住的。可不等他再说,挽月已经将他拦在了外头。
华万芳无奈之下,只能依言去准备药,并在秦王的书房外远远等着。
……
书房内,夕流脸色苍白,但目光却锐利地紧紧盯着赵君衍,“秦王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他刚才已经将东昌国三皇子的计划告诉赵君衍了,可是他却依旧不肯撤出军府,“如果留在军府,你和秦王妃都只有死路一条。”
“本王听明白了,你说他们要用火攻的方式。”
“用的是鲛人油!扑不灭,而且会烧到没有东西可以烧为止!他们不用派多少人过来,只需要派人射击,就足够达成目的。”
“他们将你留在军府内策应,目的是什么?”
夕流见赵君衍只顾问这些问题,气怒不已,但是也只能先回答他的问题,既然已经决定说出计划,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的血有特殊的作用,只要找机会在水中加入,任何触碰到水的人就会浑身瘫软,任人宰割。到时候将无处可逃,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军府。”
赵君衍点头,“这么说来,他们确实要杀本王和王妃。”
“所以你要立刻带着秦王妃走,一旦入夜,他们就会开始发起行动。”
“不能走。”
“为什么?”
“若是走了,他们机会将目标转移到百姓身上。这靖州城,你以为能烧几天?这鲛人灯是稀有之物,也是万劫不复的东西,当真没有方法熄灭?”
夕流道:“他们早就试过的,无论是水还是沙,都不能灭掉,这才是鲛鱼油最可怕的地方。”他说着,脸色惨白,“曾经我族人居住的地方,就是被这么毁掉的,身上但凡沾染了,只能都砍掉,眼看着自己的残肢烧为灰烬。这鲛鱼油十分难得,他们会用这个东西对付你,便是绝不会给你留生路的。”
赵君衍看着天色,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他微微一思索,道:“想要将鲛鱼油投入军府,需要从高处射击。”
夕流当即道:“不错,他们是这样计划的。”
“放眼城中,这样的地方并不多。”
赵君衍当即打开地图,上面的几处,除了关中第一楼之外,其它的都能够在军府的控制之中,只要提前埋伏,就能够杜绝半数以上的攻击。但这关中第一楼,是视野最好的,也是最不好打交道的。
旁边的泽言、袁武和楼宇自然明白赵君衍的计划,异口同声抢着道:“我去关中第一楼。”
赵君衍却道:“关中第一楼高手如云,军府也需要人把守。”
楼宇当即道:“王爷放心,攻楼我最擅长,我以前跟在宁王身边的时候,就曾经替他平定过两次匪乱,宁州城的匪戝就都躲在这种楼中。所以这方面我有经验,还请王爷交给我。”
赵君衍知道楼宇的本事,点头道:“好,不过我只能给你十个人。”
“一定不负王爷所托。”
赵君衍拍了拍楼宇的肩膀,“放心,攻不下来也无妨,本王还另有准备。”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火又扑不灭,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一个不敢攻击军府的理由。
夕流着急道:“你需要准备什么?别忘了,如果你的计划出错,是会连累王妃的!”
夕流现在会将计划告诉赵君衍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不希望舒云澜出事,而要是早知道赵君衍不会带舒云澜走,他根本不会来说,而是会想办法把舒云澜带出军府。
赵君衍目光洌冽地看向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