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我是妖魔
……
现代医学认为，意识源于大脑。
没有大脑=没有意识。
但真的是这样吗？
“没头脑”的大毒枭不这么想。
起初，脑子都被炸开的埃斯特班，的确是失去了意识的。
或者说，失去了绝大部分人类所定义的所谓意识。
没有脑神经活动，无法感受，无法思考，由于失去了脑干延髓，连基本的呼吸和心跳都无法维系，按常理，这种状态的人只有可能是尸体。
可游戏赋予他的生命力，让他始终活着。
于是，埃斯特班届时处于死生之间的混沌地带，生命形式有点类似于‘太岁’/‘肉灵芝’，天生地养，无知无觉的一滩活肉。
可过了一段时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埃斯特班产生了一缕初级的意识——他感到很痛。
没有大脑的他，居然感受到了疼痛！
于是他缓慢生长的四肢开始抽动，本能的反抗。
杀手鳄不明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胳膊腿统统吃掉！
然后埃斯特班老实了。
可疼痛依然在。
伴随着更多意识的逐渐产生，他越来越痛。
此时的埃斯特班还并不知道，灵魂才是意识的最终承载容器，灵魂会备份最底层的人格记忆和潜意识，当大脑消失，如果肉身不死，意识就会进行切换，中间会有一段断档的空白期，也就是彻底失去感知的一段时间。
但只要肉身不死，底层的意识同样会逐渐恢复。
感知也会逐渐恢复，逐渐清晰。
这不是游戏的规则。
这是‘人类’这种生物的基础法则。
不同的人，意识恢复速度也不同。
埃斯特班算是比较快的。
以前也有不少狩猎者玩家被‘虐鬼’，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肉身被逃亡者不停的摧毁，其中大部分都没什么感觉，偶尔有，也就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痛楚，等脑子重新长出来，先前的痛楚也就烟消云散了，如同清醒后被遗忘的梦境，
只残留一些感觉和印象。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狩猎者，他们和埃斯特班一样，意识恢复速度很快，并且感觉异常清晰，于是极其痛苦。
有点像是所谓的‘术中知晓’， 在手术过程中醒来，并且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虽然因为没有大脑，高级脑功能没有恢复，可这部分玩家会将被虐时的疼痛感和恐惧感，完整的保存在灵魂深处，等到大脑恢复以后，不停的反刍、来回感受！
这些人人数很少，就算出现，也会被GM进行记忆重置，以此治愈精神创伤……
话又说回来，那埃斯特班为什么会出现，和妖僧人格共振频率高达90%的情况呢？
若只是痛。
共振频率能达到70%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不止是痛。
埃斯特班在长时间被啃食撕咬的绝望和痛苦中……精神变异了！
心理变态了！
他在潜意识里不停的给自己打麻药，告诉自己，既然现状反抗不了，那就试着享受吧！
享受疼痛吧！
在丧失高级脑功能后，这种特殊的生命状态下，自我催眠的力量变得异常强大！
如果他此时尝试洗脑自己，让自己相信，他根本不是毒枭，而是警方派来帮派卧底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最终登顶毒贩巅峰的间谍，
或者他的性别不是男性，而是不可名状的LGBT，
亦或者让自己相信他是个超雄中的超雄，男人中的男人，身上至少长了两根牛牛……
他也会相信的。
好在他没这么离谱。
埃斯特班在强烈的自我催眠中，开始享受疼痛！
于是，他和妖僧这位抖M狩猎者的人格共振频率开始显着升高，一骑绝尘的高！
一直到92%的共振频率，才停止增加。
笑蝠川便果断选择了对他进行【深层记忆联结】
妖僧，来了。
……
意识交汇，人格在融合。
青山苍翠，蓝天高远，他看到了一座黑瓦红墙的寺庙，坐落在山间，一袭绿裙的女孩儿笑得比天光还明媚。
那是最初的美好记忆。
然后便是邪气森森的龙柱，面目扭曲的众僧，
佛像露出诡笑，人皮织就袈裟，
人间污秽，以身饲魔。
他轻手拂去铜镜上的斑斑血迹，看到了一张雌雄莫辨的漂亮面孔。
你是谁？
你是我。
我是谁？
妖僧婆娑。
……
“咦？”
杀手鳄终于注意到了手上这块“肉”的异常。
这身躯的上身精赤，可以明显看到，肌肉有很多处都在强烈的弹动，一眼看去，密密麻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下擂鼓！
“咋的啦这是……”杀手鳄有点不知所措。
随后，锁骨下方跳动最剧烈的一处，首先裂开一道口子。
一只遍布血丝的睁圆人眼，突然从裂口中挤出，恶狠狠的瞪着杀手鳄！
“妈呀！”
杀手鳄吓得松开手！
无臂无腿无手的健硕残躯，砰然落在地上！
然后一道又一道裂口出现，一只又一只眼睛生出！
直到密密麻麻，占满了整个身躯！
妖僧的被动技——百目！
正常情况下，妖僧玩家一旦失去大脑，意识湮灭，被动技也是无法生效的……但现在，在妖僧人格的影响下，埃斯特班偷偷的长出了部分脑子。
长在肚子里。
“哎！哎哎哎！！什么情况！！啥玩意啊这是！？”
杀手鳄吓得面色从深绿变成了淡绿，出于生物对眼球原始的恐惧，他连连后退！
路过的几个游客被这一幕吸引，他们并不知道地上这玩意是什么，只能看到像人类的残躯，但上面突然挤满了乱动的眼睛。
人类因无知而勇敢，他们竟然停下了脚步，凑过来看，用电脉冲枪指着地上满是眼球的躯体，有人用枪口戳了戳，还傻乎乎的抬头问：
“什么东西？某个反派角色的身体？只剩上半身还能活？蝙蝠侠系列的漫画和电影里有这样的东西吗？”
顷刻间，所有大大小小的眼球，都看向了这个路过的游客。
本能的预警发出尖锐爆鸣！这人理智暴跌！毛骨悚然！
想退后，但来不及了！
埃斯特班的残躯骤然膨胀！以惊人的速度蠕动着生出几条似人非人的细长手臂！
那猩红的手臂，刚刚从体内窜出，还沾染着令人作呕的粘液，便精准的插入了那名游客的胸膛！
后者顿时僵住，满眼不可置信。
很快，更多新生的红色手臂像同时刺入他的身体，然后向不同方向骤然撕裂！
蓬！
尸块和血液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