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跟随惜春走出花厅,她边走边在心里暗自盘算,4姑娘为何要接下这件烫手的差事。
老实说,这件事就算是老爷亲自出面,也不好处置,顶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4姑娘虽说已经是侧王妃,可她毕竟是珍大爷的亲妹妹,以妹妹的身份去顾问兄长的家事,让她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惜春很快就让她大吃1惊,她刚走出贾母院,便冲身后的小丫鬟入画吩咐道:“你去告诉钟翊大哥,让他带十个护卫,随我去那边府里办是。”
“是。”
入画应了1声,随即快步朝西角门那边跑去。
鸳鸯则被吓了1跳,她忙冲惜春问道:“侧王妃,你让钟壮士带着护卫去那边府里做什么?”
惜春冷笑道:“不带上护卫,会有人听我的吗?”
“呃~”
鸳鸯闻言心里1紧,看这架势,这位小姑奶奶是想借机公报私仇呀。
…
宁国府内,贾珍正坐在屋里同小妾喝酒解闷,对夏金桂跑去老太太面前告状,他到是不怎么担心。
毕竟他是宁国府的主人,又是两府的族长,老太太就算是对他不满,也至多将他叫去骂1顿,能处罚的手段并不多。
他郁闷的是夏金桂这个蠢婆娘屡次3番地忤逆他,偏偏她有老太太和薛姨妈护着,让他处置起来束手束脚,不敢将她撵回娘家去。
贾珍正喝着闷酒时,就见1名婆子快步跑进来,冲他禀报道:“老爷,外头守门的仆役来报,说咱家4姑娘回来了。”
“哦,快请4妹妹进来。”
贾珍刚要起身,就见惜春带着1队护卫走进来,身旁还跟着夏金桂和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鸳鸯。
珍大爷起身陪笑道:“4妹妹,怎么就你1个人回来了?”
惜春冷声道:“兄长,我奉了老太太的令,前来向你问话。”
“哦,老太太想问何事?”
“老太太让我问你,蓉哥儿究竟犯了何错,你让仆役下死手打他?还有蓉哥儿媳妇说你想逼迫蓉哥儿无故休了她,可有此事?
贾珍:“烦请妹妹替我回禀老太太,蓉哥儿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思上进,我让人打他,是想督促他学好呢。”
“至于蓉哥媳妇,她忤逆为兄,将我的脸都挠破了,妹妹你说她是不是犯了7出之罪。”
夏金桂急忙辩解道:“老爷若非是想打死我夫君,儿媳又岂会作出冒犯之事。”
贾珍怒斥道:“住口,你屡次3番地忤逆为父,我能忍你到今日,已经是够宽宏大量的了。今儿你就收拾收拾,回娘家去。”
夏金桂:“我就不回去,老祖宗说了,不许老爷撵我走。”
“放4,这个家我说了算。”
夏金桂还想争辩几句,却见小惜春抬手制止她,然后冲贾珍问道:“这么说来,蓉哥儿并没有犯什么过错是吗?”
贾珍:“为兄才刚说了,让人打蓉哥儿是为了让他学好。”
“是吗?那便好了,我今儿也想让兄长学好。”
惜春说完,冲侍立在身旁的护卫吩咐道:“给我打他3十板子,让他也改改坏毛病。”
众人听到这句话,全都被惊呆了。
有几名家仆想上前阻止,可他们看到那些带刀的护卫,最终还是低下了脑袋。
两名护卫快步上前,扭住贾珍的两条胳膊,将他按倒在地。
贾珍急道:“妹妹,我是你兄长,那有妹妹让人打兄长的?”
惜春冷笑道:“你现在记起我是你妹妹了,早干嘛去了?”
贾珍听到这话,1颗心顿时凉了半截,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家妹妹是找个借口,冲他报仇来了。
他有心想喊家仆进来,可看看惜春身旁那些凶悍的护卫,便知晓喊了也没用,只会让更多的仆役来看他的笑话。
鸳鸯赶紧劝道:“侧王妃,念在老太太的情份上,您就饶过珍大爷这遭吧。”
惜春回怼道:“我今儿若是饶了他,你能保证他日后学好吗?”
“呃~”
鸳鸯心说:“别说我只是个小丫鬟,就算是老太太,也不敢保证珍大爷日后能学好。”
这时,有护卫取来板子,冲惜春问道:“侧王妃,要不要将人拖出去打板子。”
“不用,就在这里动手。”
“是。”
护卫上前扒开贾珍的裤子,在他的抗议声中打起板子。
夏金桂在1旁看得兴奋不已,她早就对贾珍心存不满,可无奈自己是他的儿媳,也只能找机会挠他1下,像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打老爷板子,她做梦都不敢想。
啪啪啪~
贾珍咬紧牙关,强行忍住不让自己开口喊痛,他在心里暗自懊悔,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以后会成为侧王妃呢。
3十板子打完之后,贾珍的屁股已经是血肉模糊,比贾蓉还惨。
惜春走到他身前,依旧板着小脸威胁道:“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做出什么恶事,我加倍处罚你。你若是还不悔改,我就请求王爷将你送去新南威尔士州挖矿去。”
贾珍闻言气得要死,他在心里暗自咒骂:“老天保佑,让这个死丫头掉进海里淹死好了。”
惜春又冲夏金桂问道:“蓉哥儿媳妇,是哪几个仆役打的蓉哥儿?”
夏金桂忙冲门口1指,“是他,还有他,就是这两个动的手。”
惜春冲钟翊吩咐道:“钟大哥,你去将他们的右胳膊折断,以示小小的惩戒。”
“是。”
钟翊应了1身,随即身体快如闪电地向门外扑去,就听见哎哟,哎呦两声惨叫,站在门口的两个中年仆役都被他拧断了胳膊。
惜春见状满意地道:“鸳鸯姐姐,咱们回去向老祖宗交令吧。”
“是。”
鸳鸯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是震惊不已,她怎么也想不到,平常毫不起眼的4姑娘,真要较起真来,竟然如此狠辣,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
惜春带着护卫刚走,贾珍的两个小妾便围拢过来,1边让仆役抬着他去卧室休息,1边让管家去请太医来府里为老爷治伤。
将仆役打发走后,贾珍的小妾佩凤流着眼泪冲其问道:“老爷,要不要奴家派人将此事告诉老太太?”
贾珍有气无力地道:“告诉老太太又有何用?老太太能为了我去责罚那个死丫头吗?”
小妾偕鸳气愤地道:“4姑娘做事也太过分了,哪有妹妹让外人打自家兄长板子的道理。”
贾珍没好气地道:“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说这话还有何用?”
偕鸳:“奴家方才是担心惹怒了4姑娘,连累老爷您受到更严厉的处罚。”
贾珍:“罢了,今儿算我倒霉,想必是出门没看皇历,故有此劫。”
佩凤惊道:“老爷,您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样?她背后那位更加心狠手辣,谁能惹得起?”
贾珍想起林云,心里就跟吃了黄莲似的,苦涩难言。
他在心里暗想,“4妹妹才跟了他多久,就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
这边,惜春同鸳鸯回到花厅内,冲贾母笑道:“老祖宗,孙女回来向您交差了。”
贾母笑问:“4丫头,你是如何处置此事的?”
惜春微笑道:“兄长说他让人打蓉哥儿板子是为他好,想让他学着改过从善。孙女对这话很认可,便也让人打了兄长3十板子,劝他以后少做恶事。”
嗡~
花厅里的众人听到这话,都被吓到了。就连贾母也惊得张大了嘴巴。
她扭头瞅向鸳鸯,见对方冲她点头示意,才确认小惜春是真的让人打了贾珍。
尤氏则被吓得脸色惨白,她心里很明白,小惜春这是在报复贾珍对她不好,才下此狠手。如果她将这种手段用在自己身上,那她就算是不死也会脱层皮。
秦可卿冲惜春责备道:“4妹妹,咱们是来做客的,你怎能让人打你兄长板子呢。”
惜春故作委屈地道:“王妃姐姐,我是听了兄长的话,才照他的法子做的呀。”
秦可卿还想埋怨她几句,却见1名婆子走进来,冲贾母禀报道:“老太太,琏2爷让人来传话,说小戏班子已经请过来了。”
贾母忙道:“叫他带着小戏班子去大观楼做准备,我们马上过去。”
“是。”
等婆子走后,贾母冲邢夫人和王夫人吩咐道:“你们陪着王妃她们先去大观园,我稍后便至。”
“是,老太太。”
贾母又冲尤氏吩咐道:“你回去瞧瞧珍哥儿,看要不要请个御医帮他治伤。”
“是,侄媳告退。”
尤氏早就不想待了,听老太太发了话,她赶紧领着丫鬟婆子告辞走人。
…
等众人都走后,贾母冲鸳鸯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劝阻4姑娘对珍哥儿下毒手?”
鸳鸯苦笑道:“老太太,奴婢劝过了,可4姑娘只说了1句话,就将我给堵死了。”
“哦,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如果听了奴婢的劝,问奴婢能不能保证珍大爷不再做坏事?”
“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
贾母叹气道:“唉!我竟然小瞧了4丫头,她这么小的人儿,做起事来竟比我这个老婆子还要果断。”
鸳鸯:“老太太,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4姑娘这么做,到未必是1件坏事。”
“说的也是。”
贾母站起身,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们闹去吧。”
鸳鸯笑道:“4姑娘想必是受到王爷的影响,才会如此。”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