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川感受着自己心中一阵一阵的刺痛，似乎第一次认清楚了自己对面黎烟的感情。
本以为只不过是因为习惯，所以分开才会难受。
可现在他发现，如果一想到以后生活之中没有了黎烟，便不断的心如刀绞，无法抑制。
这一刹那，云雾被拨开。
他这才追悔莫及，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黎烟看到了他眼中的难过伤心，甚至更深层次的悲伤，只觉得非常疑惑。
她很想转身就走，那熟悉的细长眼眸紧紧的盯着她，让她的步子沉重的难以挪开。
“你问吧。”
她终究是有些妥协，仍旧无法完全的对面前男人心硬。
慕寒川闻言，喉结上下滚动，张了张口，又深深的望了望黎烟。
他既想问清楚这件事情，又害怕问清楚这件事情。
害怕得到一个不想听到的回答。
“不问的话，我就走了。”
黎烟见他磨磨唧唧，也没有太多的耐心等他。
作势就要离开，果然激得他立刻开口，问出了想问的那个问题。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别人？所以每次喊我的时候才会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感觉到胸中一阵一阵的震动起来，前所未有的紧张。
问完之后，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黎烟的脸上，怎么都不敢挪开，生怕错过一秒钟的微表情，都会误解她的意思。
被问到这个问题，黎烟原本强硬的态度，突然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也不由心虚，眼神少见的有所躲闪。
黎烟不可否认，她当初跟慕寒川接触也确实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不单单只是为了慕寒川。
所以此刻，她倒也确实有几分愧对之情。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真的把我当其他男人了？”
慕寒川见她久久不回答，眼神还有所闪躲，心头一震，也瞬间反应过来了。
他突然像是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咪，炸开了毛来，他低沉的声音少见的高昂起来，可见心情激动。
“黎烟，你回答我！”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
这样的质问和步步紧逼，很快让黎烟这几分不多不少的愧疚之情立刻烟消云散。
因为她想起慕寒川做的那些事情，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她确实有用慕寒川代替过别人，但至少在两人之间的这段感情里面，她始终是忠诚的。
不像慕寒川，左拥右抱，好不畅快。
于是面对着这样的质问，她也表情不畅，憋着一口气承认了。
“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把你当别人了，因为你跟他长得像，所以我才选择跟你在一起的。”
黎烟直言不讳，一字一句讲的非常清楚。
让慕寒川想要觉得她是在胡言乱语都难，因为她的语气实在是太过肯定，也太过真实了。
她每个字此刻都像是蹦到了他的心头，一下一下的化为刀，在扎他的心。
他看着以前黎烟的嘴巴一张一合，视线逐渐的模糊起来。
慕寒川从不知道世界上竟有一个人，仅仅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痛到这个地步。
黎烟说完这句话，见慕寒川愣着，似乎是从未想过有这种情况。
她心中也觉得他甚是可笑。
“你把我当做宋卿雪的替身，我把你当做他的替身，这不是很合理吗？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喜欢做别人的替身，喜欢当你的舔狗呢？”
黎烟发出灵魂的拷问，她早就想要问这个问题了。
慕寒川怎么能那么自信，觉得她一整颗心都扑在他的身上。
所以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她的感情，伤害他们两个之间那一份虽然虚假，但至少要有一些契约精神的感情。
“……”
喉咙像是被卡住了，慕寒川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有嘴型动了动。
他被问的头皮发麻，黎烟说的每一句都是正确的，以至于让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去反驳了。
他确实是一直觉得黎烟爱他，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做宋卿雪的替身，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忽略她的感受，觉得她没那么重要。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就是他原来的写照。
可为什么觉得心里这么痛，原来被人当做替身是这种感受。
他只觉得鼻头一酸，眼前更加的迷蒙起来。
这样的反应他不敢让黎烟看见，但是眼眶却霎时间的通红了。
慕寒川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偏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狼狈的姿态。
黎烟眼看着他不但不怒，反而还委屈的像是一只小狗低下头去。
她总感觉有点不习惯，似乎此刻慕寒川应该暴怒才对。
历史神差的，她突然有一种冲动，说出更伤人的话来，想要彻底逼退慕寒川，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这一段孽缘。
嘴比脑子飞得更快，她睨了一眼慕寒川。
“现在你和宋卿雪两个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你们两个人以后谈恋爱或者是结婚都与我无关。”
她一字一字的说着，但却觉得心头不断的发闷，整个心脏肿胀起来很难受的，想要伸手去按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将剩下的话说完。
“反正我对你是彻底没有感情了。”
她说完这句话，很明显的看到慕寒川先是愣了一秒，随之低了低头。
这让她咽了咽口水，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跟他很像，但是现在，我发现你跟他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咬牙说完这一番话，“你跟他始终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不喜欢你了。”
最后的总结，让慕寒川原本还有几分希望的心瞬间被撕裂开来。
他好不容易将泪水抑制回去，终于抬头看向黎烟。
反正视线相接，黎烟看出来了他眼眶的微红察觉到了他的几分失态。
“所以，所以你现在不喜欢我了？”
慕寒川心乱如麻，说这话的时候感觉灵魂都离体了。
他痛到无法呼吸，甚至觉得自己的肺都在炸开。
整个身子发麻发冷，僵在原地，吸一口气，心脏都连着被扯痛。
这种感受，从未有过。
就算有过，也只在面对黎烟的时候发生。
他回想起那些细细碎碎过往的记忆碎片。
此刻更像是杀人的回旋镖，插入了他的心上。